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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讀,又得陛下看重,還有他父親……”“他算什么伴讀,還不是仗著親爹得陛下寵強塞進去的,你瞧太子殿下進出身邊可有過他?”劉守嗤笑,語氣忽變得曖昧起來,“那南宮云林在陛下身邊也十多年了,也不見陛下膩了他?!?/br>“人家有本事唄?!蔽橛酪е乇臼聝蓚€字,露出男人都懂的猥瑣笑,“偏就能叫陛下去哪都帶著……”周千忙道:“兩位可打住,滿天下都知陛下與皇后鶼鰈情深,陛下英明,哪會被小人左右?!?/br>劉守不在意的擺擺手:“咱們在自個兒營房里誰會知曉,再說了,我們有說什么大不敬之言?”說兩句南宮云林得陛下寵就是不敬了?伍永嘲諷兩句周千膽小,道:“這可不是只我二人這般認為,你去外頭問問,那幫酸腐書生私下可比咱們會說,瞧你這嚇得,那咱們便不說了,說別的……”他沖劉守擠擠眼,“前朝有個賀元郎你們可知?”劉守嘿嘿一笑:“哪能不知,前朝哀帝寵臣,從父到子,哀帝的龍床都快被他們父子睡出印兒了……”伍永語氣猥瑣:“聽說過送女送妾的,還是頭一遭聽說送子,據說那賀元郎父子皆貌美,哀帝好福氣?!?/br>既不是說當朝,周千也就沒了顧忌,跟著附和幾句。劉守和伍永就更來勁兒,越說越葷,反正他們說的是前朝事,被傳出去也不怕。幫忙搬麻將桌的旗丁里一人默默聽著,待桌子放好,忽的捂住肚子借口上茅廁跑了出去。出門口他找到一人嘀咕片刻,那人聽完眼睛一亮,飛快跑走,到駐地林子前的土坡處,又說給了蹲在土坡上的少年。“邵哥,你打聽這作甚?”旁邊啃著豬蹄的小弟道,“咱們還是別去惹那南宮了,人家都是總旗了?!?/br>少年正是南若第一次進駐地時想給他難堪的“邵哥”邵懷亭。“吃你的rou!”邵懷亭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誰說我要惹他了?!?/br>他有些不忿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若不是廣德侯獲罪,他如今已經成了小旗,雖說他清楚南宮若谷并不是頂了他的位,可他心里實在氣不順,他忙活三年,好不容易就要升小旗,結果全泡了湯,那幫含鳥猢猻,吃酒拿錢的時候痛快,現在一個個翻臉不認人。說到底還是沒靠山,瞧那南宮若谷,這才短短幾日就升了總旗,他若有個南宮云林那樣的爹多好。偏他如今迫不得已還得向南宮若谷曲膝乞食,實在氣悶,可想到家中的情形,一咬牙:“走,去找南宮總旗?!?/br>南若見了他聽完他的話,淡淡道:“你當我不知他們所做所為?”他怎么可能真撒手不管,那三人什么德性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我……”邵懷亭一慌,他本以為自己帶著消息來投,會被南宮若谷另眼相看收下,哪知人家根本不用自己報信。“不過,”南若打完一棒,又拿出個胡蘿卜,“你來告知我也算有心,若你愿出頭檢舉,待收拾了那三人,我便命你補缺,如何?”邵懷亭遲疑兩息,咬牙:“好!”撩起衣擺跪拜下來:“屬下全憑總旗吩咐!”這份干脆倒叫南若高看一眼,邵家的事他有耳聞,廣德侯一倒,靠著他的余家也跟著墻倒眾人推,遑論全靠余家提拔的邵家,邵懷亭父親平日沒少仗勢嘚瑟,余家一倒,就被人設計欠下了賭債,連屋宅都賣掉了。邵懷亭找上他怕已經走投無路,他能舍下臉面有這個魄力,倒算個漢子。三日轉瞬即逝。小旗們交上調查報告,南若接過一一翻看,朝魏思遠和徐心泉一笑:“不錯,很是詳細,尤其心泉,連祖上三代有何善舉都記錄在案,遞上去譚鎮撫定十分欣慰,鎮撫一直為咱們衛所可用人手不足發愁,思遠和心泉便不錯,待鎮撫回京,我可要好好同他炫耀炫耀?!?/br>劉守三人不免面露懊悔,誰不知譚鎮撫便是下任指揮使,能給他留個印象可是天大的好事,沒想到就這么錯過了。劉守和伍永心里埋怨怎的事前不說,果然商戶子陰險狡詐。“至于你三人?!蹦先粑⑿?,“我這里也有一份調查,與你們呈上來的似略有出入,可有人告訴我為何?”他叫初一將準備好的資料發給他們。劉守和伍永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接過來翻開。周千沒有翻開,直接低頭:“屬下失職監管不力,請總旗責罰?!?/br>南若挑眉,看向劉守和伍永。兩人壓根就沒仔細看過旗丁呈給他們的報告,哪里看得出有什么出入,正想出言狡辯,突然營房前傳來一陣高喊:“屬下邵懷亭舉告南宮總旗旗下劉伍周三位小旗,三人在軍中揚聲笑語,蔑視禁約,多出怨言,怒其主將……”劉守伍永臉色大變:“胡說!”周千瞬間滲出冷汗,邵懷亭念的,是禁衛軍十七律五十四斬!“是否胡說,一問便知?!蹦先舨唤o他二人反駁的機會,起身便去了外頭。四周營房聽到高喊的也紛紛湊了過來。劉守伍永沖向邵懷亭,被魏思遠和徐心泉帶旗丁按住。“我倒要看看是誰誣蔑我旗下!”南若卻比他二人還要氣沖,滿面怒意到邵懷亭面前,“原來是你,怎的,當日捉弄被識破不夠,竟敢來胡亂攀咬!”邵懷亭跪著,俯身一拜:“屬下當日實乃一時鬼迷心竅,已知曉錯處,如今卻非因此故意攀咬,確有證據?!?/br>劉守伍永忙道:“總旗莫聽他胡言,他就是來攀咬誣陷的,他所說我三人絕未做過?!?/br>南若朝二人溫和一笑:“既如此,便聽他胡言,好一一反駁回去,證實你們確屬清白?!?/br>劉守伍永卻絲毫不覺得這笑溫和,只覺一股寒意從脊背竄上來。那邊邵懷亭已經大聲陳訴起三人說過的言論。待說到那些葷話戲言,南若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笑立刻轉化成了怒火,就要抽刀上去動手,被趕來的劉總旗和其他小旗拉住。“冷靜冷靜,可千萬別沖動……”南若滿面怒意,舉著刀:“此二人詆毀我父,我豈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