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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眼,又飲了這杯茶。西涼不會無緣無故的退兵,圣上病危的消息是瞞不住的,阿巴亥小兒不足為懼,倒是那個叫涅奢耆的國師看起來很有些謀算,他絕不會放過大夏內里自亂起來的好機會。所以,他為什么退兵呢?除非是西涼王宮里出了事兒,剛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只是有涅奢耆鎮守,西涼王宮又能出什么事?我也未曾疑惑多久,三杯茶下肚,便有侍從來報,“西涼王宮里瘟疫四散,如今國主危在旦夕?!?/br>“老師知道嗎?”李修放下茶杯,轉目看向我。“有種毒叫紅蓮業?!?/br>紅蓮業以香末蘇為引,服之如墮地獄,受百蟲蝕骨、皮rou分離之痛苦。不出十日,死者形同染瘟疫而亡。此去西涼,我留給馬凡的,就是紅蓮業。我也放下茶杯,笑意盈盈,“下臣自然知道,前去丹州,有幸一見?!?/br>“老師覺得這毒如何呢?”李修敲了敲杯壁,“佛經上說嚴寒逼切,身變折裂,如紅蓮華。學生覺得有趣,便親自查閱典籍,從一本海外游記上學了這紅蓮業的做法?!?/br>“說來……這典籍卻是一個小廝給我的?!?/br>李修笑意愈發無害。“這小廝,老師肯定不陌生,他先前伺候過臨遠侯,現在又跟著明誠之。老師說巧不巧?要是沒有六道輪回一說,學生也不肯信的,臨遠侯與明家,因為這一個小廝,如今又連在了一起?!?/br>“這個小廝,就叫青衿啊……”“他還有個同伙,現如今就在西涼王宮里當差,老師此去也見過了,叫青佩。他們這些下賤奴才都慣會哄人,嘴里沒有一句真話?!?/br>他還有個同伙,叫青佩……李修的話在我耳中有了回聲,我明白李修讓我喝的茶里必然加了東西,否則他不會與我說這么多。但我還是強打著精神,坐直了身子,聽李修的下文,看他還會說出什么來。反派死于話多,向來如此。何況他已經瘋了。為了太子之位,什么都做得出來。“西涼想要丹州,本王給他!就看他有沒有福氣消受!”“哈哈哈哈哈……”……我聽見的最后一句話,是李修對丁四平說的,他又恢復了那副謙恭的模樣,溫聲對丁四平道,“老師喝多了,你小心些?!?/br>第102章也不知李修給我的茶里下了什么,這一覺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晌午,醒來后頭有些疼,又吐了一些東西,腦子才清醒過來。他也真敢下手。我摸著頭想著,幸而提前吃了一丸藥。近來局勢有些不大好,我也愁有什么辦法能清靜幾天,恰好李修就來了這么一個昏招。真好啊,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丁四平去垂詢殿替我告了假,也沒說別的,就說從寶親王府回來就昏迷不醒了。垂詢殿里的老爺們都是人精,自然知道李修做了什么。晚些時候,聽說李修又請了賀在望。江湖客打烊了,趙汝帶著手下人來我府里,見我在窗下坐著,三兩步趕過來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接著探手在我額上一試,“老爺沒事兒吧?”一段時間不見,他又胖了,頰邊有了rou渦兒,笑起來也不像是以前一副愣頭青的樣子。不愧是火頭軍出生,經營酒館比當前鋒要適合他。“我能有什么事?!?/br>我扣下手里的書,把額角的膏藥揭下來,叫他坐下。“醫正來看過這些東西了,無非是致人癡傻的藥,好在這解藥萬能些。最近可有什么消息?”“朝廷上的事兒老爺比我清楚,江湖上最近好像也不大太平,聽說那什么萬圣閣貼了掌門圣令,詔天下豪杰誅殺江湖敗類——”趙汝“嘖”一聲,“也不知是誰,能驚動萬圣閣出面?!?/br>“極樂宗吧?!?/br>我隨口應著。“嘿,老爺你說巧不巧,當年就是一個小姑娘叛出萬圣閣,建了極樂宗,怎么到了微時陌路,還是萬圣閣貼出了掌門圣令來誅殺他們?!?/br>趙汝喝了一口茶。“你知道這個極樂宗?”我多問了一句。“那可不?據說建極樂宗那個小姑娘啊,練的就是媚術,唐末時可是大名鼎鼎的魔宗妖女,隨身帶一柄積香扇,一手子母連環刀使的是出神入化……”跟著說書先生待久了,說起這些事情來,趙汝能一句不斷的說上三天三夜。我對極樂宗并不感興趣,但他說到媚術時,我怔了怔。媚術、藥理、武功、祝由術……若白還會什么?是對我未曾展現出來的?換個角度,我是否應該開心一下,畢竟他們為了我下了這樣大的辛苦。只是我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真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我敲了敲桌面,“還有別的嗎?西涼那邊?”“哎呀,說起這個來!”趙汝一拍大腿,“今兒真的還有個江湖人來送了消息,說老爺交給馬凡的那包藥,他下在了西涼王宮的飯食當中?!?/br>我心里“咯噔”一聲。這包藥給馬凡只是為了讓他自保,莫非是被青佩發現從而下在西涼王宮的飯食當中?即便如此,這江湖人又是什么來頭?難道我一直以為的、尹川王的游移不定其實是假象嗎?果真如李修所言,尹川王一心一意輔佐著他?也或者,如今李念幡然悔悟,不再如先前那般順心順意,尹川王便下定決心將李修扶上皇位?畢竟看起來李修更好控制一些。我手里拿著茶杯,想的出神,一時忘了放下。“這茶里……”趙汝一進門便喝了一杯,如今見我拿著杯子出神,大約想起了那說書先生說過的故事,連忙問道,“莫不是有東西?老爺怎的不喝?”“沒有,不過這茶有個名字,叫白云天?!?/br>我抿了一口茶,一瞬間出神。“我知道了它的名字,但我也從未參透過它的意思?!?/br>第二日丹州來了信,依舊是金甲衛的路子。丁四平一封我一封,都是明誠之寫的。丁四平不大樂意讓我看他的信,他臉色也不好,我估摸著是金甲衛又折了兄弟,戰時畢竟難免。給我的信明誠之倒沒寫多少,寥寥數語,只說一說如今南邊的局勢,倒是青衿寫了極長一段。開頭就是,“老爺,青衿知錯了?!?/br>……呵呵。我看信的時候,據丁四平說,臉上一直掛著一種似笑非笑的冷笑。后來我又對著鏡子練習了很多次,總找不到丁四平說的那種感覺。似笑非笑的冷笑,是笑了?還是沒笑?青衿將他與青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