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
,不過是寥寥幾個下人,便要將我的府邸攪混了,倘若我當了丞相,行動坐臥各有專人,豈不是要干出下毒謀殺老爺的事情來?于是我先沖紫淵招了招手,“你先說吧?!?/br>“紫淵沒什么好說的?!?/br>紫淵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那本書是紫淵找出來的沒錯,也是紫淵去街上問了才下了定論給大人參考,這件事里紫淵若有錯,也是不查之錯,紫淵認了便是?!?/br>他好像說的很有道理,我有些語塞。原先一腔怒火,此刻竟不知沖誰去撒。于是我看向憫枝,“你又是怎么回事?”憫枝仰起頭,無辜的鹿子眼睜大了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大人,那包藥上寫了是風寒散,憫枝只是偷了個懶罷了,自打夫人喝錯了藥加重了病情,憫枝亦跟著核桃、杏仁兩位jiejie忙前忙后,便是顧郎中來來去去,也是婢子在里頭下功夫。大人,憫枝便是有罪,也罪不至死吧?大人,只是若論起來,白鶴是您的小廝,您在房中放一包大補的藥倒是沒什么的,為何偏要在上頭貼上風寒散?再者,便是一時不慎,那日白鶴為何偏要勸說的夫人去吃什么羊rou湯祛寒?補藥里偏又放了南瓜紅豆這些常見的東西,我們誰都不曾想到?!?/br>顧郎中大約就是那位安濟堂的女郎中了,這女郎中頗有些名聲,我一時也不覺得她說的有什么錯漏之處。只是偷個懶罷了,也算是人之常情。倒是那藥……藥是若白送來的,可此時我也不能去尹川王府去問問他,為何在藥里塞些與羊rou相克的東西。畢竟若白并沒有讓我吃羊rou,便是南瓜紅豆也是益氣補血常用的,風寒時也吃得。這一樁事又叫我想起了修慶國戾太子那部分的史傳時,我總有種每一步都被算計死了的感覺,可偏又尋不到是誰在算計。若說沒人算計,那也太巧合了些。可若背后真的有人在算計,這人只怕早將人性看的透徹,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只要稍稍推波助瀾,便可攪弄風云。我嘆了一口氣,看向青衿,“你覺得該怎么處置?”“還是等白鶴尋回來,夫人一事疑點全在白鶴身上?!鼻囫颇豢戳俗蠝Y一眼,“至于紫淵,無論有意無意,不該多嘴時偏多嘴,該尋書時尋不到,今日又不好好守著藏書樓,或殺或賣,還請大人定奪?!?/br>燭火一跳,墻上的幾個人影都扭曲起來了。我微微側了目,紫淵的影子釘在墻上,在聽到青衿那句毫無感情的“或殺或賣”后,好似輕輕顫了一下。若從心而論,我是舍不得的。雖不喜他笨頭笨腦的樣子,可總覺得他像極了自己,尤其是初入京師、未曾見過什么世面的自己,看什么都是新鮮的。青衿給我分析,那日他問我是否可以回來,我猶豫了,所以他下了決心要讓我栽個跟頭,這才在第二日拿出了一本假到不能再假的。紫淵一口咬死了是自己聽了我修史要用后,才在整理書架時找出了這么一本,便連忙獻寶似的給了我。兩個人說的似乎都有道理,聽了這個的話覺得另一方可惡,聽了另一個的話又覺得他可憐,我一時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判斷。青衿又道,“一朝入孟府,便生死皆是孟府的人,紫淵生了二心。大人,不可再留了?!?/br>憫枝俯身在地上,瑟瑟地。我隱約聽得外頭白鷺連跑帶喊,“大人,在護城河里尋到了白鶴的尸首?!本o接著,核桃一路跌跌撞撞的撲進來,帶了哭腔道,“大人,夫人自盡了!”“大人?”青衿微微俯身。我閉上眼,仿佛終于等來了什么答案一樣,吐了一口氣。“好?!?/br>第37章依著京師的習俗,大婚的紅綢是要掛夠一個月才能陸陸續續撤下去的,如今的孟府紅綢還未撤盡,便又掛要上白幡了。紫淵被兩個粗役架了出去,出門前他看向我的眼神怨懟又狠毒,大笑了幾聲才道,“大人,您就如此相信青衿嗎?他可曾是臨遠侯的書童!”憫枝俯身在地,渾身不住的抖,我又看了她一眼。照例男主人不該插手后宅事務,只是現下孟府后宅沒了人,杏仁去往何府報信,核桃亦是第一次見這般陣仗,磕磕巴巴道,“大、大人,就是憫枝串通白鶴要害……害了夫人,那藥里分明有、有與羊rou相克的東西,憫枝回來就說郎中說于白鶴,要讓夫人多吃些羊rou生熱,再將這藥煎服……”我闔目,將手撐在額頭上。耳邊亂糟糟的,有紫淵那聲狂笑,亦有核桃磕磕巴巴的聲音,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方才一時心急處置了紫淵到底是對還是不對。他說的畢竟有些道理,青衿曾是臨遠侯的書童,臨遠侯與明家關系又匪淺。紫淵那聲大笑倒將我驚醒了幾分,畢竟曾經假造折子一事,我也是懷疑過他的。青衿于我來說,亦不無辜。此時青衿過來道,“大人,憫枝說到底是趙家的丫鬟,趙夫人之前并未將身契一并送來,明日青衿帶她回趙府與趙老板商議后再做處置吧?!?/br>“也好?!?/br>我抬起頭,起身離座,路過憫枝時看了她一眼,恰她抬起頭來謝恩。我終于明白為何見她總覺面熟了。這個角度,就是她噙了淚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極了若白在棲霞館與老板爭吵后的樣子。那日他伏在榻上,我替他后背上藥,他也是這樣一副表情,“孟公子,打攪你溫書了?!?/br>我在憫枝身側頓了頓,還是按下了要扶她起來的手,冷聲道,“先關到柴房去,明日再議?!?/br>第二日雖是休沐日,但我還是進了一趟宮。下了朝,圣上常在垂詢殿待著,內閣幾位學士便常伴在圣上身側。等公公通傳時,我恰見奉議司那個姓趙的散大夫跟在明誠之身后出來了,見了我,明誠之破天荒的拱了拱手,“孟大人?!?/br>趙大夫格外警惕的看著我,大約報上去的折子便是昨夜孟夫人懸梁自盡的事,我對明誠之點了點頭,又轉過來看著大殿的門口。曾幾何時啊……我也是幸災樂禍等著朝臣家中出丑聞的那個人。離了奉議司,忽然便覺得這司礙眼了起來,外交和談自有鴻臚寺,參議官員亦有蘭臺,奉議司不過是領著空餉搜集些八卦,以供圣上茶余飯后的消遣。于圣上來說是消遣了,可于官員來說呢?本就是隱痛,圣上調笑便又雪上加霜。海公公來傳時,我已站的腿都要麻了。垂詢殿光線有些暗,初初進去時還未適應過來,等了一瞬方才看見圣上在幾后坐著,左右各坐了兩個內閣的人。我略瞟了一眼,“下臣參見圣上,見過諸位大學士?!?/br>“這不是孟非原嗎?”接話的卻是相蠡,他坐在右側下手,手里托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