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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凈手上的血,屬于龍星河的血。“最后一次機會。告訴我,你跟那個警察說了什么?”跟永遠衣冠楚楚的曲江不同,只穿著背心和長褲赤著雙足的龍星河正狼狽地跪倒在地上。他渾身汗濕,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捂著腰側,子彈剛被取出來,紗布已經開始滲血,一滴滴地砸在地板上。但他幾乎已經感覺不到痛楚,捂著傷口只是意識消失前還在堅持的一個動作。而此時,他已經不知道那究竟還有何意義,只是本能的堅持。曲江的嗓音隆隆,仿佛隔著水面傳來。龍星河沉浮在滅頂的熱浪之中急促地喘著粗氣,他身上燙地厲害,身體在不住地發抖,感覺口干舌燥,感覺很……很空虛。原來這就是發情期?他的意識有片刻清醒,又瞬間被另一個大浪打了下去。曲江不耐煩了,锃亮的皮鞋隔著龍星河的手指重重地碾壓他的傷口。龍星河發出一聲嗚咽,但他已經分不清那是痛苦還是快感。“……我沒有?!彼庾R迷離地拼命搖頭,機械重復?!皼]有……”沒有什么?他已經想不起來。有人靠近了,然后脖子上又冰涼地刺痛了一下,龍星河再無余力瞬間軟倒在地。像是一個巨浪鋪天蓋地地襲來,世界陡然一片空白。高熱之后是發瘋一樣的疼痛,這世間所有都是一樣的,過猶不及,發情期也是一樣。龍星河第一次接觸到“欲望”,還沒能清楚地分辨出它,就已飛快地進入了痛苦,足以令他精神崩潰的痛苦。“我沒有……行行好,行行好……饒了我……我發誓……”龍星河語無倫次地哀求,但這仍然不是曲江想聽的。“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聽求饒?!鼻淅湔f道?!叭绻沐e了,我罰你就是應該的。如果你沒錯,難道是我錯了?”脖子上又涼了一下。龍星河拼命張大嘴,但卻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有叫出聲來。心跳很快、胸口很痛,他急切地喘息著,卻沒有一絲氧氣能夠順利進入胸腔。他大概是窒息了,意識抽離了一段時間。當他被劇痛拽回時,曲江的手掌落在他的后頸上,微涼的手指在他的腺體上來回撫弄。“星河,如果你能聽話一些,我就不用這么做。是你讓我別無選擇?!M隳苡涀∵@次的教訓,不要再犯?!?/br>什么意思?龍星河想問話,卻發覺自己竟不知何時被綁在了床上,嘴里塞進了一個球形口塞。他說的曲江都不愛聽,所以,也就不用再說話了。雪茄味的信息素充斥了整個房間,痛苦愈發強烈,就像是無數柄鋼刀凌遲著他的身體。會被強jian嗎?龍星河慌亂地想著?!瓚摬粫??他們說,沒有信息素就像做菜沒有鹽……可他卻仍難以遏制地痙攣掙扎起來。“別緊張!”曲江仍摁著他的后頸,像是虎爪鎖住了羊羔,語調輕慢地安撫他?!爸皇菢擞浂?。我們畢竟,仍是父子?!?/br>剎那間,像是一根燒紅的鐵棍捅進了他的頭顱,他的腦子瞬間沸騰、熔化。像是一只章魚寄生在他的體內,每一根觸手侵入他每一個內臟,瘋狂地抽吸著他的血rou。標記是打破人體原有DNA雙螺旋結構,增加、重塑一段新的神秘編碼的過程。如果沒有激烈的“性”來助興,整個過程即便是用想的,都能讓人恐懼到頭皮發麻。如果沒有口塞,龍星河應該會毫不猶豫地咬斷自己的舌頭。而現在,口塞堵住所有的尖叫嘶嚎,只剩下痛苦的嗆咳。萬幸口塞上還有一個洞,讓他不至于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順著這個洞,床單上先是沾上了透明的口水,又很快就變成了紅色的血。龍星河見過很多人,蹭破點皮都哭天喊地,叫地讓全世界都聽見,那些人是多么地幸福。他不一樣,他已經吃了太多苦,早就痛麻木了,所以絕大多數時候他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但是這次……為什么這么痛???龍星河心中絕望地閃過這個念頭,然后再無意識。“不!不——”年知非大叫著從夢中驚醒,從床上一躍而起。冷汗洇濕了發鬢和后背,年知非的嘴唇輕顫了一陣,艱難地擠出一個名字?!耙x……”鎮定劑的藥效還沒徹底過去,可年知非已急忙翻身下床,踉蹌著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夜深人靜,住院部的走廊上已沒有人影。年知非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卻意外地讓他找到了只與他相隔幾個病房的齊耀輝。病房的房門緊鎖著,但隔著透明的玻璃墻,他能看到齊耀輝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各種儀器接在他的身上規律地發出聲響,顯示他的生命體征平穩。年知非還注意到,齊耀輝的眉目舒展、身體肌rou放松,好像是睡著了,并無痛苦糾纏。見到齊耀輝還好端端地活著,年知非忍不住仰頭長嘆,這才松了口氣。“耀輝……”年知非把頭抵在玻璃墻面上,隔著厚厚的玻璃墻用手指一遍遍地描摹齊耀輝的輪廓。不知過了多久,疲倦卷土重來,年知非卻沒有選擇離開,他的身體倚著墻面慢慢滑了下去。隔著一堵墻,他與齊耀輝依偎在一起,終于安心睡去。第84章心曲早上八點,年知非被房間外嘈雜的人聲所驚醒。他摸過擺在床頭柜的手表看了一眼,困地嘆了口氣。年知非是被今天一早來上早班的護士給領回自己病房的,這才剛睡了兩個小時,全身的骨頭還在呻吟。到底又怎么了嘛?把自己裹進被子里埋頭數到十,年知非用力一掀薄被,打開門走了出去?!搬t院病房,能不能安靜點?還讓不讓人睡啦?”他話音一落,走廊上的三個白大褂和一個病人家屬齊齊扭頭望住他。“知……知非?”兩眼通紅的病人家屬云向光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你怎么會在這?”見到云向光,年知非只覺一陣心虛,頃刻老實了。他指指房門,小聲道:“我住這間,昨天我跟齊隊一組?!?/br>提起齊耀輝,云向光的眼眶又是一熱?!八隽诉@么大的事,我現在才知道……”年知非又是一噎,隔了一會才跟云向光復述了一遍今早護士小姐剛跟他說過的話?!褒R隊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只要再留院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你別太擔心了?!?/br>見到年知非跟云向光聊了起來,原本擋著云向光的兩個護士和一個醫生全都松了口氣。只見醫生急忙指著年知非對云向光說道:“先生,現在病人的信息素水平還沒完全穩定,必須隔離。你真的不能進去。那位先生昨天是跟病人一起送來的,情況他都了解,病人最初的救治他也出了很大的力,你有什么問題問他好了?!?/br>說完,醫生又給護士遞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