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如果胡楊和角色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自由發揮也并非不可，“不會的就說中文，你自己琢磨?！?/br>
不是ABC還得裝個ABC，胡楊腦袋都快裂了，又溜回角落裝自閉兒童。他回頭癡癡地望著銀裴秋看，空氣的灰塵就像星屑，漂浮在銀裴秋身邊。而擁簇在這個導演身邊的演員，沒有一個是大明星。女演員曾經被稱為未來之星，可是拍了一部就隕落；男主角是自己，還沒冒出個泡兒呢，黑粉就一群；演自己親爹的廖風亭也算是個講義氣的救兵，演技沒得說，就是十多年也沒火起來。他覺得這一屋子的人都是濕柴，丟個火種下去，說不定能燒起一陣兒迷人眼的鬼煙。

劇本面臨大改，晚上一幫人就縮在會議室里吃盒飯。一會兒肖華吃到半粒夾生米硌了牙，一會兒韓小瑩從菜葉里挑出半條熟透的青蟲。胡楊坐在銀裴秋旁邊，看他沒吃幾筷子，又把自己盒子里的獅子頭夾了一個給銀裴秋：“你不高興？吃點兒吧？”

“有口水?！?/br>
“我沒咬過?！?/br>
銀裴秋皺著眉吃了一口，這rou錘得特別死，一口下去居然沒汁兒。他胡亂扒了幾口就放下來盒飯，倒是胡楊有點緊張，把人拽出去買了兩盒泡面。他倆蹲在租了半年的小院兒里等面泡好，偏房里謝應和周白陶又在吵架。胡楊伸手摘了銀裴秋頭上粘的紙屑：“你怎么就吃不下去？羊血都能喝，還由奢入儉難了？”

“不，我……特別興奮?！?/br>
馬著一張臉說自己興奮，胡楊看普天上下就只有銀裴秋這么一個人。但銀裴秋笑了，是胡楊從沒見過那種清淡的笑，好像臉上每一塊肌rou都很放松，自然而然地，嘴角就翹起來了。他捧起泡面碗遞給胡楊，自己低頭看著碗里的菜葉，沒注意都笑出了聲：“我夢里，曾經有過這么一天?！?/br>
夢里幾個人再聚首，因為劇情吵到焦頭爛額，但銀裴秋是笑著的。胡楊知道這一天銀裴秋都很反常，按說他這暴脾氣，怎么會在那種環境里好好說話，可銀裴秋今天就有一百個耐心，連韓小瑩都說他脾氣好了。

“失而復得的感覺很好吧？”胡楊話語里有些羨慕，“真好，秋哥，我看到你這樣我覺得……就真的很高興?！?/br>
繃緊的一根弦終于慢慢松開，胡楊再也不用害怕銀裴秋斷掉。他呲溜吸了半碗面，笑著看向院門兒：“我夢里也有這么一天?！?/br>
他夢到過跟銀裴秋一塊兒坐在房子里，看到電影的成片激動到親吻對方。胡楊臊得滿地找縫兒：“嘿，你看這大冬天還有蛐蛐兒呢！”

“不是失而復得?！?/br>
“喲這蛐蛐兒還叫呢！”

“……你聽不聽我說話了胡楊？！”

“聽，大導演說啥我都聽著，來說！”胡楊故意把耳朵湊到銀裴秋邊上，“朝這兒說！我聽得見！”

銀裴秋白眼一翻，扯著他耳朵就是一吼：“我說你他媽就是個大傻逼！”

這一吼震得胡楊都愣在原地感覺腦花兒快散了，他甩了甩腦袋，頭卻被銀裴秋按住。男人伸手給他揉了揉耳朵，把頭擱在了胡楊頭頂。銀裴秋看著天上那個鉤子似的月牙兒，低頭親了一下胡楊的頭皮：“不是失而復得，我沒有失去過你?！?/br>
第四十七章

高雅的東西才能叫藝術嗎？銀裴秋告訴胡楊藝術是一種極致，那么眼前的畫面或許也可以說是一種藝術：韓小瑩對著沾有jingye的鏡子，叼著半截煙，眼神麻木地描畫眉尾。她只穿了內衣，鏡頭下暴露的身軀干癟又殘破——隨處可見被人毆打留下的血瘀。見廖風亭飾演的角色畏畏縮縮從房門外走過來，女人眼中短暫閃過一絲嫌惡，從內衣里翻出兩張爛錢：“拿去，孩子睡得還好嗎？”

沒有管弦樂，也沒有精美的服化，廖風亭身上穿的是故意五天沒洗的衣服。他撓了撓腮邊的胡茬，似是不敢去看女人的身體，視線僅僅停留在韓小瑩的腳踝：“還……還好，就是，一直哭?！?/br>
“cao你媽的窩囊廢！”這句是臺詞里沒有的，連廖風亭聽了都當即愣在原地。韓小瑩隨手擲了煙頭，粗俗地扯開緊束的內衣帶，她一眼都不愿看那個窩囊的男人，皺著眉吼道：“老娘在這兒給別人cao，你連個孩子都哄不好？滾！”

“好，”銀裴秋滿意地點點頭，在鏡頭后鼓了鼓掌，扭頭對胡楊說，“這就是自由發揮?！?/br>
“韓老師牛??！真是演啥像啥……我沒，沒那意思??！”胡楊看得五官擰到了一塊兒去，他忙不迭搶了助理的活兒給韓小瑩和廖風亭遞水，好一會兒才屁顛顛跑回來沖銀裴秋苦笑，“我比起他倆真的差很多?！?/br>
廖風亭的應變能力也不是蓋的，跟韓小瑩這樣的人對起戲來居然也沒被壓下去。他走到胡楊旁邊兒故意勾著胡楊的肩膀，掏出手機給胡楊看微博：“惹！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你看嘛，你要紅咯?！?/br>
暫名為的電影拍攝期間，終于過審上映。雖說是網劇，但這個IP還是吸了不少熱度。主角兒幾個人都不是演員出身，哪怕是剪輯再好，感情表達方面都有股被閹割的感覺。而這正巧便宜了廖風亭和胡楊，他倆本來關系就不錯，在戲里配合也默契，林放一出場，一幫姑娘出了剪輯說嗑死我了。

“哇！隱忍內斂受和瀟灑直男攻！好嗑好嗑！”

“呸呸呸！演員本身是0好吧！不過好香啊……”

“胡楊是不是謊報年齡了？他怎么看起來這么老??？好滄桑好可憐哦?！?/br>
“我覺得他倆有戲！沒有我先四個碼！”

“她媽死了?！便y裴秋青筋直冒，怎么看怎么不爽，“手松開?！?/br>
廖風亭翻了個白眼，摸摸胡楊的腦袋：“好兒子，你怎么找一個這么兇殘的兒媳哦?！?/br>
“我的戲份還有多少？”韓小瑩穿好衣服才走過來，她只瞥了一眼胡楊，輕輕伸手捏了捏胡楊的臉蛋，“真可惜，沒有跟你對戲的時候?！?/br>
胡楊揉著自己的臉蛋，他第一次跟韓小瑩這么親近，不免有點臉紅，說話都磕磕巴巴：“這，這以后，咱們有的是機會啊韓老師?！?/br>
韓小瑩垂下眼睫：“她應該很想看到你?！?/br>
這番話一出，嬉笑打鬧的廖風亭也不說話了。劇情里這兩人飾演的夫婦都沒能看到自己的孩子長大，真實生活中胡楊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胡楊低頭笑了笑，把自己身上貼的暖寶寶塞進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