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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坦蕩,神色無辜,似乎秦焱剛才問了一個十分無聊的問題。秦焱卻突兀地想起吃飯前夫人提到的那一句“下午好不容易喂了些粥”,現在看來,此“喂”真的是親自喂進去的啊……想到此處,秦焱注視著兩人的目光愈發幽深。白緬首先在這種目光中敗下陣來,他尚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么,卻已經怯怯然移開了視線,盯著素色被單上淡雅的花紋輕聲道:“秦總,您、您回來了……”秦焱往床邊走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高大身形投下的陰影將白緬嚴嚴實實地籠罩起來:“我教過你這樣低著頭跟人說話嗎?”“非常抱歉!”白緬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立直了身子,若不是夫人在身后按住了他的肩膀,怕是他就要直接從床上起立道歉了。“別怕,”夫人輕手輕腳地幫他撫平了睡衣的褶皺,叮囑道,“我跟先生說幾句話,你好好坐著,把水喝了,別下床?!?/br>夫人說著,還拿了一個軟枕代替自己給他墊在身后,才下了床牽過秦焱的手,直接將人拉出了門外。秦焱:“……”他并非掙不過軟綿綿弱唧唧的夫人,只是對方向來像個瓷娃娃,碰得用力一些都會生病,他怕一不小心將夫人的手腕弄青了,到時候心疼的還是自己。……還有可能被正打飛的過來的大舅哥揍。夫人拉著秦焱,兩個人十指緊扣一直走到了樓梯口——多年夫妻,秦焱早已習慣用這個姿勢與夫人牽手,即使是在氣氛有些古怪的現在,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看起來仍有些淡淡的纏綿與勾連。“不要這么兇嘛,你看人家都被嚇到了?!?/br>夫人軟聲勸道,“他現在也是你的夫人了,你要習慣疼他啊?!?/br>秦焱神色冷淡地看向了一旁:“好麻煩,之前都用不著這樣?!?/br>他指的是白緬時時刻刻圍著他轉,放棄自己的所一切訴求以他的意愿為首位的“之前”。夫人笑瞇瞇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什么不懂事的小朋友,耐心勸說道:“你在決定娶他的那一刻,不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承擔隨之而來的種種麻煩了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艱難的路,是為了守護更加珍貴的人?!?/br>夫人面色沉靜而目光柔和,“再說,比起應付試探、平息輿論、cao縱股價……抽出一些時間陪陪自己懷孕的Omega,用稍微溫柔一些的態度對待他,不是十分簡單的事情嗎?”秦焱沉默了。雖然不愿承認,但他的確被夫人戳中了心事。一開始白緬于他而言明明只是一個比較趁手的工具,隨時可以替換和丟棄。然而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竟漸漸習慣了身后不遠處那個熟悉身影的存在。白緬似乎永遠都呆在合適的位置上,恭謹地保持著沉默,卻又在自己需要的時候迅速出現,滿足他一切合理或不合理的要求和欲望。“如果想讓他永遠陪在你身邊,現在這樣還是不夠的哦,”見秦焱久久不語,夫人輕飄飄地又往上澆了一勺油,“這么可愛的小美人,我可不介意幫你照料?!?/br>秦焱擰起眉警告他:“你不要亂來……”“咳咳,”夫人突然長眉微蹙,修長手指輕撫著不太明顯的喉結,輕輕咳嗽起來,蒼白著臉一副柔弱美人的樣子,“今天也說太多話了……咳、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喉嚨痛?!?/br>秦焱只好停下這個話題,無奈地遞給他一杯溫水。雖然故意用話激了秦焱,但是夫人其實并沒有要繼續踏入白緬房里的意思,反而主動提出自己身體不適要先回房休息,請秦焱方便的話代為照看白緬一二。這句“代為照看”簡直讓秦焱整張英俊的臉都黑成了碳。——白緬明明是他的人!2037/1274/102020-05-0621:50:47更,2020白緬沒經歷過這種自己坐著而總裁站在一旁著的情形,只覺得全身不自在,下意識地就要掀開被子站起身來,動作到一半卻又想起夫人剛剛叮囑過他不許下床,只好維持著這個僵硬的姿勢又坐了回去,磕磕絆絆道:“您、您坐……”書桌前有一把椅子,但是白緬觀察總裁的神色不像是想坐在那里的意思。白緬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向旁邊挪了挪身子,給床邊空出一小片位置來,又小小聲地重復了一遍:“請您坐?!?/br>總裁看起來并沒有要坐下的意思。他一言不發地站著,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自己的白緬。只不過幾天沒見,面前這個男人身上似乎已經發生了什么極其微小卻又不容忽視的改變。站在總裁身邊的秘書先生向來西裝革履,脊背挺立卻恭謹地微微低著頭,每一根頭發都向梳著,被發膠打理得整整齊齊,從指尖到袖口都干凈精致得調不出一絲錯來。然而現在坐在面前的男人,換上了淺藍色的嶄新家居服,外面罩著一件毛絨絨的米白色柔軟針織衫——秦焱依稀辨認出那似乎是夫人挺喜歡的一個牌子——整個人都散發著柔和的氣息。摘下那副幾乎從不離身的銀絲框眼鏡以后,白緬整個人都像是變得小了一圈,偶爾神色茫然間甚至顯露出幾分稚氣。完全不像已經生過一個孩子的Omega。被這樣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的白緬像是什么被捏住了后頸的小動物,整個都一點一點僵硬了起來。他跟隨總裁這么多年,一顆心又時時刻刻懸在對方身上,對總裁任何細微的情緒變化極為敏感。例如剛才,總裁明顯就不開心了。是因為自己和夫人離得太近了嗎?也是,畢竟總裁這樣看重夫人,自己雖然、雖然也已經是總裁的Omega了,但果然也應該避嫌吧……“肚子不舒服嗎?”被突然出聲的總裁嚇了一跳,剛才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白緬縮了縮肩膀,念及總裁剛剛的訓斥,抬起頭強迫自己看向他的眼睛,怯怯道:“已經沒事了,謝謝您?!?/br>秦焱一臉莫名。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道謝的事情——像夫人剛才所說的那些,用信息素安撫孕期的Omega、多抽出些時間陪伴對方、甚至用溫和一些的態度說話……他都一件也沒有做過。而且秦焱發現了一個令人不爽的事實:白緬連在夫人面前都比在他面前要放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