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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幾分真幾分假,自己都解釋不清楚。是他抓著自己手的剎那,還是撐著講臺說那番話的時候,還是他擋在自己面前的時刻,還真就是……第一眼。嚴奚如又用鼻尖來蹭自己額頭。俞訪云無可奈何,抬頭湊上來親他,星光正好落在眉眼之間,舔盡唇齒,唇分開又粘上,沒完沒了。整片cao場,整個校園,整個晚上,他們也是偷親次數最多的小情侶。終于輪到俞訪云在上面,撐著草地垂下視線:“很早就開始,到很遠之后,都是的?!?/br>嚴奚如將他拉進懷抱,咬住上唇滿滿一抽屜的心動,都換作了親吻還給他。將所有存在的不存在的回憶埋進愛意。被人喜歡這件事上,俞訪云是個笨蛋,可喜歡人這件事上,他又是唯一的天才。兩相抵消,配自己正好。“為什么不早一點來找我?”俞訪云眨了眼:“我不能確定……你會喜歡上我?!?/br>嚴奚如指尖抹過他眼角,以虔誠之姿:“不管什么時候遇見,不管是哪一面,我都會愛上你?!?/br>境遇隨時間遷移,人時常被打磨,被蹉跎。但珍貴的是,他的豆蔻依然保留著有棱有角的千百個面。那就慢慢一輩子,慢慢與他的每一面都相愛。☆、追魚那本系統解剖書,成了嚴奚如近日最愛的讀物,查房之后,下了手術,時不時拿出來翻幾下,嘴角還噙滿傻笑。旁人一靠近就緊張地合上封面,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本皺巴巴的舊書里藏滿了情話。藏起的是俞訪云密密麻麻的筆記,大到標題小到圖片標注,他都有記號。以前處方寫得隨便看不出來,嚴奚如翻了這本書才知道,有些人筆跡潦草看起來像些樣子,一筆一劃起來,就是小學生字體。而且俞訪云的楷體字寫得混圓,形狀和部首都是一顆顆豆蔻。嚴奚如心里覺得可愛,又忍不住調笑他:“你都是拿圓規寫的字嗎?”俞訪云上來便搶那冊書,搶不過,氣鼓鼓地走了。之后普外科的人事調動頻繁,蔣一刀升任的消息定了下來,本來大家都以為嚴奚如白撿了一個主任當。結果忽然小道消息橫出:省醫院肝膽外科主任樓建軍要調任來桐山。今日傳聞終于塵埃落定。樓主任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來了手底下所有的醫生和博士,以普外科主任的身份空降桐山。至此,科室所有醫生的派系全部重新洗牌,原本空閑的新樓層也被普外收入名下,病床數量和醫生團隊瞬間壯大。眾人看到嚴奚如主任的眼神都帶了同情。高級職稱近在眼前,空降了這么一位外院的大佬,手下那么多人來分攤原本就捉襟見肘的資源。煮熟的鴨子帶著鍋都給飛咯,嚴主任實在是太慘了。嚴奚如看起來渾不在意,他知足常樂,手下只要有個江簡就好。雖然江醫生看著粗手粗腳不太靠得住,但關鍵時刻值得托付,比如護士站發箱水果,整個辦公室屬他撒開腿跑得最賣命。嚴奚如下了手術回到辦公室,滿意地清點了碼在門口的幾箱紅富士。他不過抬了兩箱水果到車上,回來卻覺得腰部酸脹,腳步都有些飄忽——難道最近太欲求無度了嗎?可俞訪云忙得腳不沾地,哪里給他什么釣魚的機會了。“俞豆蔻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嚴奚如舒展了一個懶腰,瞄見江簡桌上放著的節目單,接來一看,名字里竟然夾了他們家的那位。江簡介紹:“對??!醫院今年的周年慶上,還有我們自己的表演可以看!”嚴奚如看那印在最中間的三個字,尤為不爽。好似這名字現在只能由他來瞧,黃燈下錦被上,鴛鴦帳里,一筆一劃的讓他仔細瞧。遂即又一想:“那豆蔻能表演什么?上臺去給人搭搭脈啊還是報中藥名?”“唱一首歌不就挺好的嘛,俞大夫戲唱的多好聽?!?/br>話音剛落嚴奚如就把那紙揉成一團砸在了江簡腦門上?!澳愀易屗囋??!”“你是哪里來的暴君啊……”江簡揉自己的額頭,“刷票是你刷的,封的也是你的帳號,現在又不樂意了。俞大夫真無辜,自己說不定都不樂意去呢,就這么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唱不唱都要遭你罵?!?/br>嚴奚如才想明白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孽,要不是那個什么投票第一名,俞訪云也不會被強加這一環節。這么一想,嚴大夫后腰的]酸痛登時更嚴重了,癱到椅子上——方光明和孫其保不準,真想把俞豆蔻打造成這破醫院的頭牌,往來逢迎,真是他媽有眼光。這天夕日融融,闔家團圓,嚴成松難得在家吃飯,嚴奚如在他旁邊凳子拉了一半,又走遠幾步坐到斜對面,捂住后腰仍然覺得硌得慌。“聽說省醫院肝膽科那主任到你們醫院去了,還把人都帶去了?”嚴成松不動聲色瞟來一眼,“那他們自己不就空了嗎,誰做手術啊?!?/br>“是,手底下的醫生研究生博士都帶來了,二十多個人。也不至于沒人做手術,省醫院外科的病床數是我們的兩倍,這么大一醫院。沒了誰不能繼續轉啊?!眹擂扇缧睦镟止?,他爸怎么這點小事都掌握,看起來最近醫療行業普遍不景氣,廳長都有時間回家來打聽這些有的沒的。嚴成松不知道兒子在心里編排自己,又問:“那他們依以來有沒有影響到你們???你這個不知進退的脾氣,能和他相處的好嗎?能爭的過嗎?!?/br>問都問了,關切也關切了,偏要拉一句訓斥遮遮掩掩。末了又添一句,“你這個囂張跋扈的性子再不改掉,我看一輩子都只能是個副主任!”嚴奚如倒是坦然,被罵習慣了早就不痛不癢:“爸,你這個顧盼自雄的土匪脾氣,一輩子沒改,不也當上了現在的位子。這說明什么,說明我們家鼻孔朝天的脾氣是遺傳,能稱帝稱王的命也是遺傳的,不用您太糾結?!?/br>又開始滿嘴跑火車,嚴成松筷子朝桌上一拍,懶得和他說話了。嚴奚如晚上在院里給俞訪云打電話,手撥著幾片丕藍疏松的葉子,只等待了幾秒就覺得焦灼。那邊終于接通,口齒不清地咕噥一句:“怎么了?”“剛才熱了杯牛奶,突然很想你?!?/br>俞訪云愣了愣:“牛奶和我有什么關系?”嚴奚如笑著搓下一撮葉子,想成那人柔軟的發梢,鋪在自己膝上。“沒有什么關系。所以就是,我很想你?!?/br>俞訪云一愣,接著也忍不住輕聲一笑,笑都沾上了奶氣。聽見那邊有嘈雜的人聲,嚴奚如手指頓了頓,想問他這么晚還在哪里,又覺得這樣壓迫感太重,一時僵住。倒是對方主動和他說:“我在書店?!?/br>“要買什么書?說不定我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