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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解些癥狀。老頭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疼死也不去醫院做手術,看一次病都覺得是燒了錢。他回來之后就開始生悶氣,躺著好幾天了?!标懗谡滦Φ煤每?,“嚴大夫要有辦法讓老頭坐起來再說,否則一切白談?!?/br>嚴奚如晃晃頭:“腰病我是不會治,但是我最近得了一位妙手回春的小神仙,特地給你爸帶過來了?!?/br>俞訪云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突然被往前一推。“他針灸扎得頂好。一針能治人頭痛,三針能通全身氣血,再幾針,能讓公雞下蛋?!眹擂扇缈可瞎衽_,張口就來,“陸老板,我的寶貝師侄給你爸治腰,你爸教我做藥膏,怎么樣?!?/br>“……”俞訪云慌了,墊腳到嚴奚如耳邊,壓低聲音,“你瘋了嗎師叔!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怎么在懂行的大夫面前賣弄,我哪能保證治得好他!”這氣息吹得耳朵都發癢,那人軟乎乎的身子還拼命往自己身上靠。嚴奚如站得不穩,又掐了把俞訪云后腰,抵在他顱頂:“沒讓你真的治好,能治一點是一點,會動彈就行,不求太敏捷。主要是趁那老頭沒注意的時候,把藥膏給我弄到手?!?/br>俞訪云瞪了他一眼,氣聲道:“你自己怎么不去弄!”對方蔫壞:“那我又不是小神仙?!?/br>走到里院,俞訪云又回望兩眼,見他師叔伸手去抓碟子里剝好的核桃rou,被陸弛章精準地敲了手背,悻悻低了頭,哪還有平時臉憨皮厚的樣子。嚴奚如不似正常人一樣知道害臊,遇上越不熟的臉皮越厚得如同城墻苑囿,可真正熟悉的反而……這么想著,俞訪云也有些悻悻。陸符丁在床上趴著,一開始死都不讓他碰,扶著腰虛弱得很。俞訪云在他腰上按了兩下,老頭忽然松了口:“那你……試試就試試,別扎腦袋啊?!?/br>還好最近惡補針經,臨時記了一些xue位組合和行針手法,不然這么被師叔推出來,兩眼一抹黑,神仙都跌倒。俞訪云一共在他腰上扎了十四針,合下巨虛兩針,點燃灸盒橫放在腰腧xue上,在阿是xue上用提插補瀉法散氣,再起艾條回旋灸。灸盒里的溫度漸漸上來,艾熏味彌散,陸符丁的后腰也暖和起來,感覺整個腰部的筋脈都慢慢舒展活絡。他僵硬了這么多天,終于有些飄飄然的舒暢,抬起眼皮子打量床邊的俞訪云:“小伙子,挺厲害的啊。你哪里學來的手藝?家里是做這個的?”俞訪云坦白自己是臨時抱佛腳學來的手藝。他爸除了長于選方擇藥熬湯制膏,還自學了扎針艾灸,可這些都沒來得及教給他。陸符丁聽了可惜:“你爸要是好好培養你多好,糟蹋天賦,真是浪費?!?/br>再早也至多教到六七歲,俞訪云念及此,那一點被夸贊的喜悅也冷落了下來,又想到眼前這位陸符丁的手藝和藥方也沒有傳給兒子,不知道他是否覺得可惜??上ш懗谡乱槐砣瞬?,溫文爾雅,卻是個不辨外物,只見微光的瞎子。艾條已經燃了一大截,俞訪云想起師叔的囑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個切入口?!瓣憥煾?,我爸也會做紫珍膏,就是不知道和你的方子一不一樣?”陸符丁略微詫異,抬了眼皮:“你爸也會做紫珍膏?他不是賣草藥的嗎,能弄到這種珍貴藥方?”“嗯,他是開小藥鋪的,但是我爺爺一輩再往上數也做過大藥商,有好多祖傳典方。雖然后來都毀了……”俞訪云頓了一下,不細解釋,“我爸手里也就不剩什么了,長安鎮那間店面,還是他從別人手里盤回來的?!?/br>陸符丁立刻撐起胳膊看他:“你爹,你爹是長安鎮的俞明釜?”俞訪云也一愣:“師傅你認識我爸?”“還喊什么師傅!”對面昂起脖子,高聲,“你該喊我叔伯!哦不,師叔!”俞訪云手里的灸條撲簌一下,落了團灰——前面一位師叔還沒伺候完,這又來一個?!這屋里老頭在忙著認親,老板在柜臺閑著點藥,嚴奚如一個人找不到事兒做,瞄了一眼他的臉色:“我看墻上貼著文件,你們這兒今年要拆了嗎?”陸弛章答:“快了。隔壁一片已經拆得七零八落了,我們這里也沒幾天了?!?/br>“那你爸這些寶貝藥材寶貝膏方的,要都拆了,放哪兒去?”嚴奚如手伸進他的藥缽,捻了一點花籽嗅嗅,還挺香的。“老頭為了腰病開刀這事和我大吵一架,自己氣上了,躺在那兒都沒心思管這些了?!?/br>“那你就回醫院啊,不去桐山,折瀧也行。我和葛重山聊過了,他自己也來找過你好幾回,那里始終是缺人手的?!?/br>陸弛章拒絕:“我不想回醫院,折瀧還是桐山,都不去?!?/br>“不回醫院你還能去哪兒,真搗一輩子藥???”嚴奚如的耐心本來就是淺的,這下猛然觸底,也不拐彎抹角了,“同窗同事一場,我們三個都看不下去你因為傷了一只眼睛頹靡不振,縮著頭躲在這種地方就怕再受到傷害??赡阌X得你還是十年前那個陸弛章嗎,往哪兒一戳都和人群不一樣?真落魄頹廢得不一樣了!就算你躲在這兒躲一輩子,那些傷害過你的人也不會來給你道一句歉!”對面仍是淡淡的,輕嘆了一口氣:“嚴奚如,我這只眼睛是你戳瞎的嗎?你著急什么?”嚴奚如懊惱地踢了腳柜臺下的木板,板子垂著頭落下:“不是我,但也是因為我瞎的?!?/br>“和你沒關系?!标懗谡碌ǖ劐N著藥缽,“我早就不是十年前意氣風發的我了,你怎么還是十年前的你,把一切都想得理所當然?!?/br>嚴奚如被他氣到一噎,隨手抓了把核桃rou丟進陸弛章搗好的藥末里,禍害完轉身便走。“真是有毛病……都有毛病,都是鄭長垣慣的毛病……”他碎碎念著走進里院,看見俞訪云扶著膝蓋在小灶邊扇火,臺上一口小鐵鍋,煮著紫紅色的沸油,套了件圍裙怕被濺到。石榴樹下,少年的腰臀被圍裙緊緊勾勒,線條畢露。“這么快扎完了?不是還要那個棒兒熏腰的嗎?”嚴奚如走上前來,眼神卻上下左右地亂瞟,這圍裙也忒緊了……是陸弛章七歲過家家穿的吧。俞訪云仰頭見是他:“陸師傅在床上等著呢,正在教我做紫珍膏?!?/br>嚴奚如手指勾進他肩上的帶子:“你扎的是吐真xue?我問了幾年都不蹦一個字,你一問他就說了?”“他爬不起來,看在我們特地來一趟的份上,就先口頭把方法教給我?!?/br>嚴奚如瞥見那一大缸尚為半成品的油膏,這一鍋要是讓老太太看見了,還不得跳進去洗澡。他蹲下來接過俞訪云手里的蒲扇:“我都特地來八百多趟了,也沒見老頭多看我一眼?!蓖猎顡涑鲆蝗?,嗆著了自己,爐子沒吹大多少,火氣越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