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送他回去。對了,我想,今天是我生日。我望著楚悉五顏六色的臉,又想了一遍,今天是我生日。這遍想得比上一遍聲大,我帶著強烈的意圖死死盯著楚悉,又在心里說了一遍“今天是我的生日”,然而他還是沒個回應,我開始困惑,困惑他怎么不說話。這時候我已經醉到以為楚悉和我心靈相通,能夠聽見我的心聲了。動作代替言語的應答,楚悉終于放開了我的手,對許若楠說,麻煩你了。我悵然若失,被許若楠拉著往回走,坐回卡座,被她安置回原來的位置坐下。目光穿過五光十色,我看到楚悉還站在原地。彩色的燈仍然在不厭其煩地sao擾他,把他變成各種顏色,可他就是站在那里。我真懷疑他是木頭做的,竟然能就那么一動不動。突然鼻子一酸,我莫名其妙涌出了眼淚。本來被我勉強限制住,在內部流淌消化的情緒毫無預兆地沸騰了。我抱住許若男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口齒不清地控訴,說楚悉太壞了,肯定把我生日忘了,說我有多委屈??晌乙庵静粓远?,控訴了幾句又忍不住為楚悉找補,說他其實也沒錯,是我出爾反爾,是我太軟弱了,想好了要面對卻又臨陣脫逃。話說了許多,卻一點沒起到發泄的作用。反而讓我感覺越來越累,越來越急。因為從我嘴里說出的話沒有一句能夠百分百表達我的所思所想,總有哪處是不對的,為了糾正這個不對就得說下一句話,可下一句把不對的糾正了的同時又帶出了另一個錯誤。一層套一層,沒個盡頭。許若楠拍著我說,干什么啊你。我哭個不停,沒空理會她。我這什么命啊,她嘆了口氣說,在家哄孩子,出來還得哄孩子。我眼淚汪汪地望向她,看了一陣,像是告狀一樣說,他要是女的就好了,這樣就能順理成章地依靠我,就像你跟劉宇一樣。劉宇是我的發小,許若楠跟他是高中同學。他們倆的故事就跟所有富二代愛上頑強的灰姑娘一樣俗套——一開始灰姑娘冷臉拒絕,富二代死纏爛打,打了個人仰馬翻。好不容易打動了灰姑娘的心,卻又因為富二代家里不同意鬧得天翻地覆?;夜媚镆驗樽宰鹦奶珡娞幼?,富二代因為灰姑娘的臨陣脫逃而下定決心一刀兩斷。然而斷了許久,還是由于實在放不下對方又湊到了一起。許若楠用食指杵住我的腦門,以防我把眼淚蹭到她身上。胡扯,她說,年紀不大思想倒挺腐朽。你這是對現代獨立女性的侮辱,女的怎么就能順理成章依靠男的了?再說了什么叫像我和劉宇一樣,我跟老劉結婚圖的可不是錢。我哭喪著臉,說,楚悉也不圖我的錢。我吸了吸鼻子,說,他想要的都能自己拿到。許若楠說,你這不想得挺明白嗎。我委屈死了,喋喋不休地向她傾訴道,可是他用不著我幫忙,我又不知道他要得到多少才夠。許若楠過了大半天才說,想要的東西沒有夠的時候,當然是越多越好。我說,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嗎。許若楠說,先為你剛才的話道歉。我錯了,我說。拍著我的背,她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別著急,我跟老劉折騰了十幾年,人都要折騰死了才有個結果,等著吧。等到什么時候?我哭喪著臉問她。等他看到盡頭是什么樣之后你就不用等了,她說,慢慢來。我等不及了,我說。她看了我一眼,說,那就是你先看到盡頭。后來我又喝了好多。許若楠攙著我往外走,我竟然模模糊糊地看到楚悉站在門邊,想也沒想就撲了上去。掛在楚悉身上,許若楠拍了拍我的背,我聽到她對楚悉說,交給你了。然后我就什么也不記得了。第二天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我好久沒睡過的那張熟悉的床上。還沒來得及回想自己是怎么躺到這里的,我就感覺腦袋鈍鈍地疼,喉嚨里也不斷要往外泛酸似的難受。我趿拉著拖鞋打算出去接杯水,一走進餐廳就看見了擺放整齊的早餐。除了早餐,碗底還壓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今天不加班,一起吃晚飯。生日快樂。ps.昨天零點前對你說過,你睡著了沒聽見,跟你說一聲,免得以后又污蔑我。?第16章這一天我坐立不安,所思所想像乘坐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顛三倒四??吹健耙黄鸪酝盹垺边@幾個字我就飽了,根本沒心思吃什么東西。但又想到這是楚悉留給我的早飯,不能不吃,于是稀里嘩啦幾大口把一碗粥灌進了肚子。恨不得每隔一分鐘我就要看看客廳落地窗外的天空,每一次看它都是那么明亮艷麗,絲毫沒有變暗的跡象。如果可以我簡直想飛上天對著太陽的屁股踹上兩腳,讓它快快滾回家,因為天黑了楚悉才會回來,我才能跟他一起吃晚飯。人和人之間情感的供需關系似乎總是扭著來的。我郁悶到不行,期盼有誰來來關心我慰問我的時候一點萬籟俱寂,冷清到令我難以置信,仿佛所有人都搬到外太空了,誰都不告訴我,只留下我一個人保衛地球。而此刻我寧愿一個人忐忑,一個人抱怨時間過得慢,那群銷聲匿跡的朋友卻又約好了似的一齊來sao擾我。我收到了五六個遲來的生日紅包。又收到樊憶川的信息,說他下周就回國了。還有了兩三個工作邀約。手機響個不停,太陽占著天空不挪走,都不讓我省心。趕不走太陽,我至少能關掉手機。我沒太陽的定力,能在一個位置愣上一整個白天,才過了中午我就在沙發上坐得屁股著火,起來來回轉悠也滅不了火,干脆跑回租的房子收拾行李,搬了回來。行李共有兩個大箱子和一只裝了阿蓋的塑料盒。我把兩只箱子擺放在門邊,要讓楚悉一開門就看到。再把阿蓋的家暫時落位餐桌,一開門也能看到。搬完家,天終于變了色,亮起了太陽下班的信號燈。我可惡的對頭終于要撤退,我卻又舍不得它走了,反過來期盼太陽多待一會,不要這么快地離開,不要讓楚悉這么快地回來。如果太陽有眼睛,他一定會沖我翻白眼,如果它還有嘴巴,一定會配合白眼說受不了我的反反復復。七點鐘左右傳來金屬拉開又咬合的聲響,我跳起來,竭盡全力克制自己放慢步速?;貋砹?,我說。楚悉正在玄關換鞋,聞聲回頭看向我,嗯了一聲。然后他的目光如我所想分別在行李箱和阿蓋身上停留了幾秒,什么都沒說,好像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改變。手機怎么關機了?楚悉說,我本來想讓你出去買點菜的。沒電了,我隨便找了個理由。他露出個好笑的表情,說,沒電了沖啊,這點電費不用給我省。他說著打開冰箱,告訴我說家里沒什么菜了,只能隨便吃點。我拉開椅子坐下,胳膊肘撐在餐桌上,托住下巴,目光跟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