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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實的冰面,他肯定花一輩子也溶不開。只能怪我太懶惰,結出的冰是哈一口熱氣就要散架的殘次品。第13章(1)?經楚悉的提醒,我回想起那件穿在那位禿頭胖子身上貶值了的西裝。腦袋里描繪出楚悉穿西裝的樣子,他身材高挑勻稱,配上正裝利落的剪裁線條,沒有不好看的道理。我想得閑不住,迫不及待跑去挑了一套西裝想要送給他。?正好我也需要一個無法被電話或信息代替,必須見面的契機。周末確認了他在,我以要拿東西為借口回了家。楚悉一開門,我就把裝了西服的防塵袋塞進他懷里,說我買的時候沒看尺寸,太大了穿不了,也懶得退,擱在衣柜里占地方,就給他了。他轉身將衣服放到椅背上,又從茶幾上拿起手機,說,多少錢我給你。反正我也穿不了,我拉開另一把椅子坐下,仰頭望向他,說,就當送你的禮物了。楚悉挑了挑眉,垂眼看著我說,無功不受祿。是個堅持要給錢的架勢。那就當生日禮物,我說。沒有提前這么多送生日禮物的,他繼續拒絕。我被他那股似乎要跟我完完全全劃清界限的態度弄得非常不耐煩,一氣之下口不擇言,翻出他不愿意記得卻梗在我心里一點沒模糊的事情——那就把上次強吻我該賠償的精神損失費和給你開車的勞務費也一起付了,我大聲說道。楚悉明顯一怔,然而這一怔轉瞬即逝,迅速恢復如常,他問我說一共多少錢。我站了起來,奪走他的手機,按到餐桌上。氣勢洶洶地和他對視許久后,我說了個負數,和西裝的價錢加起來等于零。我哎呀一聲,說,正好抵消了。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看他笑了,我也覺出些好笑來,卻莫名感覺給他看見我的笑就輸了,于是快步走向我的房間,假裝找東西。沒想到他跟著我走到門口,站在門邊看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像沒頭蒼蠅似的亂飛,這里看看那里找找,最終從床底下摸出我的毛絨拖鞋,舉起來沖他說,找到了。接著一溜煙從楚悉身旁擠了出去,急急忙忙換上鞋,大喊一聲我走了就撞上大門跑下了樓。正當我絞盡腦汁地思考下一個見面的借口時,楚悉竟然在第二天晚上給我打來了電話,跟我說他醉了。可他一坐上副駕駛我就知道他說了謊。我并沒有聞到多濃的酒氣,至少這點酒氣的量對他來說不是能讓他承認自己喝醉了的程度,而楚悉卻一本正經地演著??此切Σ[瞇的樣子,我忽然生出些沒由來的緊張感,暫時無法決定是陪他演戲還是直截了當地戳穿他。楚悉沉默了一路,我也沉默了一路,最終選擇了前者。停了車,我下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抬手示意他下來。既然決定了要演戲,我就要演得全情投入。跟著他往樓門走,我質問他道,你現在的工作是喝酒是嗎,喝的越多掙得越多?他演得也不差,路走得歪歪扭扭,向我倒過來,靠著不動了。我推他,說,臭死了。楚悉扭過頭看我,眼睛像月光下的水面一樣。那一層層的波瀾沖到我的眼里心里,沖得泥沙一層層被他裹挾進水里,仿佛要將我的一切全部奪走。我喉嚨發緊,下意識用手掌捂住他的眼睛,說,別對著我發春。他握住我的手腕,就這么讓我的手擋住他的眼,嘴角緩慢地彎成了這天夜里月亮的弧度,輕聲地笑,說,我想你了。這下我不僅喉嚨發緊,心也亂跳了,腦筋也要生銹了。只好主動做出應對,反抓住他的手腕垂下來,停在他胸口的位置,用食指指了指。昨天才見過面,說,給你送的這件衣服,別跟我說你忘了。楚悉依然笑著,我們倆的兩只手別別扭扭地互相握著懸在空中,誰都沒有先撒開的意思。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站了半天,他才開口道,之前也很想你。第13章(2)瞬間我感覺自己簡直化身為一只鍋爐,呼呼噴著熱氣,夜風的涼氣又有一搭沒一搭地掃過我guntang的面頰。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的夾擊下,我聽到哐當一聲,仿佛身體里開了個洞,本來擺放的好好的東西全部掉了下去。我察覺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下抽()動——我太沒出息了,我強烈地感受到。怎么能因為他的一句“想我”就搞成這樣。我是愛他,可不知道他對我來說已經威力大到了這種地步。我看到過有人說愛情是花、鳥、太陽等等一切柔弱又美好的東西。這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為什么愛情對我來說卻是射擊的槍、砍殺的刀、打砸的棍棒這類殘暴的象征品,甚至我還處于不公平的戰爭中,對方刀槍棍棒樣樣俱全,我卻赤手空拳地流淚又流血。?為了預防自己在楚悉面前丑態盡顯,我微微轉開視線,躲避他的目光。我正要撒開自己的手,決定結束今晚這段詭異的“表演秀”,狼狽奔逃,他的手卻在我撤了勁的空當趁機順著我的手腕往下滑,指腹輕巧地在我的掌心上留下若有若無的痕跡,像踩著云朵飄過。我和他的皮膚之間流動著一層薄薄的空氣,剎那間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無色無味無形的空氣的存在。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心里祈禱夜晚微弱的亮光能夠讓楚悉看不見我軟弱的表現。我和他之間我本來就處于弱勢地位,不能再讓他看見我更多的弱點了。他的動作依然在沉默中繼續,手指一路從我的掌心撫到指尖。就在即將分離,我的手指因為他施加壓力消失的過程而面臨反彈蜷起的觸發點時,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在手捏了一下又放開。我麻煩大了,楚悉說。什么?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雙手捧住我的臉,擺正面向他,我被他搖得晃來晃去,聽他說道,容禮,你不能再給我找麻煩了。我發怔,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我所想的。如果我就要一直麻煩你呢,我試探道。他光笑,不回答,放開了手。你說話,我說。讓我想想,他說,然后慢騰騰向前走。走了進了大堂還不開口,我下意識伸手扯住他的小臂,又問,想好了沒。他轉身半垂著眼望向我,忽然一笑,耍賴皮似的搖頭,說,我不知道。我這回真的不知了,容禮。不能你來幫我解決嗎?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你,這回換你來幫幫我,就這一次。我說,我自私自利,幫不了別人。我向他邁了一步,凝視著他說,我只會像蛇一樣纏住你,咬死你。說著我撲到他身上裝模作樣地要咬他。楚悉左躲又閃,還是被我躍到了背上。他干脆背起我,一言不發,往樓上走。爬到二層半時,我注意到他耳朵發紅,湊過去小聲說,你那天親我了。他登上平臺前的最后一級臺階,很輕地“嗯”了一聲。是你主動的,我說。他說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