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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將領,在軍中也頗有威望。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白修總覺得這人看著自己的目光像是帶著刺兒,不怎么友善。楊戩看到有外人在,也總算是消停了,他后退一步,筆直站在白修的右手邊,斜睨著眼睛,淡淡地掃了一眼孟翱。白修是個慣來不喜歡氣氛尷尬的,也向來不介意別人對自己的喜惡,便先抿起唇角,眼中帶了溫潤坦蕩的笑意,詢問:“孟將軍有什么事嗎?”孟翱沒說話。他黑著臉把視線落在了白修笑意盈盈的眼睛上。那雙眼睛很漂亮,然而太漂亮了,斯文、雋秀、干凈,像是軟弱的小白花,哪里適合軍營?回家去繡房里彈琴作畫差不多。也不知道這樣的人究竟是怎么當上這個統帥全軍的大將軍的!孟翱忍著心中一腔不快,冷冰冰地開口:“全軍已在邊境線上駐扎好了,何時發兵進攻,還請白將軍早日拿出個主意來才是?!彼植恍嫉仄沉搜壅驹谝慌缘臈顟?,冷哼一聲,補充道:“而不是整日和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粉面小生廝混在一起,于事何益?”白修臉上表情一個沒崩住,差點笑出了聲。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粉面小生?這說的是楊戩?他沒聽錯吧?察覺到身旁之人涼颼颼的視線,白修忙斂住了笑,對孟翱贊同地點點頭:“孟將軍說的是,我正準備把全軍將領召集起來,共同研究一下進攻的策略。這樣,就有勞孟將軍代為轉達,今日未時,各路將領于我營中集會,我們共同商討攻敵之策,好嗎?”孟翱臉色這才和緩,他硬邦邦地答了句“是”,轉頭大步離去。白修徹底放開了笑出來。楊戩涼絲絲地湊過來看他:“不許笑?!?/br>而后又勾起壞笑:“你還笑?我肩能不能扛,難道白將軍還不知道嗎?那日,不是我把白將軍抱到了床.上去的?”白修瞪大了眼,反應過來自己又被調.戲了,羞紅著臉握著拳要去捶楊戩。未時。午后的太陽有些毒,加上此時還未進秋,空氣里都泛著一股難忍的悶熱。白修便把上午的那身鎧甲脫了,只穿著一身輕薄的白袍,松松垮垮地扯松了領口,又把緊窄的袖口往上卷起一截,露出兩節白生生的胳膊。他在陰涼的廣寒宮住慣了,一到凡間便覺得熱,沒想到軍營里更熱。楊戩不住看著那兩節蓮藕似的手臂,和領口處膩白的肌膚,眼神發暗。他走上前,不由分說給白修又披了一件外袍。可沒一會兒,白修就又把那件外袍扯了下來,神情不滿地重新扔給楊戩。嘴巴里還嘟囔著:“干嘛呀,好熱?!?/br>撒嬌一般的口氣。楊戩無奈。這時,將領們陸續到來,在帳外報告一聲后,就掀簾走了進來。一進來,視線還未著落,就紛紛愣住了。只見落入眼簾的青年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他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脖頸修長,肌膚細膩,兩只luo-露在外的手臂仿佛是兩節蓮藕,又白得像嫩蔥,招眼得很。在軍營里一群五大三粗的糙黑漢子的映襯下,更顯得像是泥窩里落入了一只纖細美麗的白蝴蝶,晶瑩脆弱又剔透玲瓏的美。一群糙漢子的目光頓時就有點變味了,來來回回打量著他們的這位白將軍。平常只道穿著鎧甲的時候瘦瘦弱弱、文質彬彬,沒想到這脫了鎧甲,卻更是極品得很。楊戩突然生冷地咳嗽了一聲,他眉目都像是被凍住了,壓著一片暗沉沉的黑云。他走到白修面前,一手握住白修的手腕,一手將他卷起的袖口一點點地放下來,在外人看來是十分親昵而溫柔的動作。眾人一時又愣住,這才分了點目光給這個不聲不響的小廝。可袖口整好后還沒完,楊戩又站在白修的面前,似是有意擋住他人的目光,然后動手理起了領口,把松垮垮的領子重新束好,直到將那白皙的脖頸全都擋起來才作罷。白修:……只是在領口束起的一瞬,感到有一股清涼的風繞在自己身邊,帶走了一些難忍的燥熱。行吧??丛谟蟹ㄐg幫自己降溫的份兒上,他就不跟楊戩計較了。白修張口,讓眾人都分座兩旁,楊戩也坐在自己身側,便開始向眾將領一一詢問他們的想法。“大家先說一說,對于此次進攻毗鄰國,有什么妙計?”白修眼睛轉了一圈,落到其中一位的身上,道:“左將軍,說說看你的想法?!?/br>被點到名的左路將領一愣,有點懵。他還沉浸在剛剛的場景中沒出來。他目光止不住地往白修的面龐上掃,又看了看與白修并肩而坐的楊戩,心里有點不對味兒。這在座的都是有名有姓有威望的將軍,還都得坐在白將軍下手,這個姓楊的小廝何德何能,憑什么那么目中無人,竟敢坐在白將軍身側?有點氣。持這樣想法的人還不在少數。白修的視線有點無奈地轉了一圈,道:“那右路將軍,你有什么想法嗎?”等了半天沒人吭聲。也有人是故意不作聲,想試探一下,這位容貌過分昳麗的青年將軍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不能壓得住場面。尤其是孟翱,他冷眼旁觀著,從鼻子里哼笑一聲。繡花枕頭就是繡花枕頭,想借問別人來蒙混過關,天真。白修瞇了瞇眼,他從幾案后面站起身來,長腿一跨,帶起潔白衣擺翩躚,站到了眾人的面前。這群人的目光中,有別有意圖的打量,有不屑一顧的玩味,有懷疑,有試探,還有與己無關的高高掛起。他看得出來。可私是私,公是公。私下里這幫人再怎么對自己這個空降的將軍有意見,他不管,可戰事在即,事情該怎么辦就得怎么辦,不能是這個態度。白修收起臉上的笑容,聲音里的溫潤不在:“眾將軍領君上旨意前來出征,就是如此散漫的態度嗎?”他從腰間抽出那柄黑色的皮.鞭,揚手打在地面上,“噼啪”一聲震天響,掀起一陣昏黃的塵土,在營帳中蔓延。這一下,有眼尖的人看到地面的硬土裂出一道深深的縫隙。眾人心下一驚。白修手腕一轉,黑.色.皮.鞭便如靈巧的蛇一般唰地一下又纏回了手腕。他眉眼半垂半昵,聲音不張不揚,平靜開口:“眾將軍放心,本將不會對各位動用私刑,但是誰膽敢以這種態度領兵上陣,到時敗下陣來,白白犧牲士兵的性命,本將就上報君上,拿你們項上人頭謝罪?!?/br>白修的話字句鏗鏘,砸在地上,不容置疑。眾將的臉色一時都有些灰敗。剛才的那一鞭,氣勢不凡、雷霆千鈞,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