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回答道：“分神出竅吧?！?/br>
程顯聽嗆了一下，“那你成什么婚??！再練練說不定就能名列仙山了??！”

焦甫然搖頭道：“哪有那么容易，古往今來，名士眾多，你可曾見過誰真的渡劫成仙了？”他話語一滯，面上浮現出些許茫然，亦或懷念?！爸劣跒槭裁闯苫椤且驗槲蚁矚g她?！?/br>
廢話！

程顯聽在心里接上一句。前方道路有照明符，焦甫然不必再掌燈，兩人并排走時，程顯聽想到了琵琶女的側顏。

她卻不似藥師般年輕啊。

程顯聽思來想去，決定再問問，“秦夫人到什么程度？陸廂，花匠、溫道，還有那個……國英呢？”

焦甫然老實答說：“她我現下不清楚。陸廂和花匠都卡在元神后期。溫道……寫得是和程透差不多，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和程透都沒寫具體的。國英的話，原話寫的是我，陸廂和花匠一起隊他，勝負半開。他很有天賦?！?/br>
這個確實夠厲害，不愧是金榜第一，也難怪他整日都在閉關。程顯聽摸著下巴想想，暫時把國英和嶺上仙宮宮主放在了同一條線上。

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套最后這一句，程顯聽若無其事地問說：“周自云呢？”

焦甫然一怔，他看了眼程顯聽，沉默片刻，低聲道：“我寫了還是不要告訴你關于周自云太多事好，但——”

他吸了口氣，把聲音稍微往上提了提，“我與花匠情同兄妹，萬一我死了，就把花匠托付給你了?！?/br>
程顯聽一下想起來當年花匠說過的，若是他出事了，這女人愿意同藥師一起護程透周全。沒心沒肺的程掌門忽然意識到也許他心里感情的分量和他的這些鄰居們是不對等的，藥師愿將視若親妹的花匠托付給自己，是真拿他當朋友的。

程顯聽微微闔眼，鄭重道：“好?！?/br>
“我寫出來的信息不多，但一定都是關鍵，你記牢?；ń趁腥嵋暂p，是政門柔家二娘子，位同公主，與秦可竽在政門時便是至交。她是主動求家主除名，拜入仙門以身奉道的?！?/br>
程顯聽嘖一聲，奉道，這就意味著花匠這輩子不成婚，無有后，不傳道。按照曾說過的，她是飛花逐浪門關門大弟子，那她豈不是把人家門派搞得斷了傳承？

而且他問的是周自云，關于花匠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

“花匠是周自云的表姑母?！苯垢θ痪従彽?。

“什么？”程顯聽大驚，“表姑母？”

“周自云的生父也來自政門?！苯垢θ焕^續語出驚人，這些信息讓程顯聽一下消化不過來了。記得他沉迷不眠集瘋狂補習關于政門世家的情況時有讀到過，柔氏與周氏，似乎都是容氏的從屬家族。

“另外，”說著，焦甫然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似乎也有些不解?！吧厦嬲f如若我死了，你們就可以試試聯手除掉周自云?！?/br>
“這有什么關聯？”程顯聽蹙起眉。

“更奇怪的是我要我轉告你，可能會出現我要死了周自云來救場的可能，不過也只是可能罷了?！苯垢θ怀谅暤?。

“罷了?！背田@聽揉揉眉心，“你現在就是告訴我你是周自云義父我都不驚訝?！?/br>
說話間，設置著高臺的房間近在眼前了，程顯聽與焦甫然停下腳步，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再多言。

兩人低頭各自站在高臺石階的一面前，同時踏上。

程顯聽看見焦甫然身軀慢慢佝僂蒼老，而后者似乎也并不奇怪程顯聽身上為何沒有出現老態。在白光大作前，他清楚地聽見焦甫然緩緩說道：“程掌門，保重?！?/br>
高臺

先是白光鋪滿眼前，程顯聽嫻熟地一抬袖子遮住臉，但這次他明顯感受到了異動——眼前由白轉為血紅煞光，他聽見前方傳來振聾發聵的野獸嘶吼，好像要生生震碎五臟六腑！

下一刻，鼻尖充斥著濃郁到嗆眼睛的血腥與腐敗氣味，程顯聽一驚，只感到背后一陣勁風殺氣騰騰襲來！他腳下輕挪，手凌空便拔出蛇骨劍！只見一個披頭散發七竅流血的跳尸正伸著長長的尖利指甲撓過來，但卻并未同他預料一樣被劍身格擋，而是穿透劍，直直從程顯聽身體間穿了過去！

程顯聽下意識地回身，發現那跳尸硬如玄鐵的指甲當的一聲撞上了四根繞在手上的弦，獠牙外翻，掛著唾液的嘴里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叫。

是琵琶女！

她全然沒有注意到程顯聽，正處在渾身戒備繃緊的狀態。程顯聽定睛一看，才發現四周原來有數十跳尸，將琵琶女團團圍在中間、孤立無援。血紅色的天空靜止無云，不明兇獸的吼聲此起彼伏，地下土地似墨，處處白骨污泥，血rou橫飛。他看見包圍中的琵琶女惡狠狠地咬咬牙，兩手稍分，四根弦不再繃得筆直，稍稍向下垂出了一個圓弧。

隨著一聲發力輕呵，四周跳尸全部聞聲而動！琵琶女閃身錯過一擊，足尖略旋，蹬著那跳尸半空躍起，兩手一繞便直接勒下了它的腦袋！她動作行云流水狠厲決絕，接連扭下好幾個跳尸的腦袋，余下那些嘶吼著稍稍退開，兩方在此僵持起來。

琵琶女身手比程顯聽想得還要好些，原本他生生為這女人捏的那把汗剛松，卻忽然發現她胸膛劇烈起伏，似乎咬牙隱忍著。程顯聽這才發現她看著比從前更蒼老了，一雙瞳仁似滴血，每當她虎視眈眈地望向跳尸時便閃爍起駭人紅色，就連眉心也似破開般、像要睜出只絳色的眼睛，每當此時，跳尸便更興奮地蠢蠢欲動，好似連她手里的琵琶弦都不再忌憚。

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一旦她眉心的那只眼睛徹底睜開，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

程顯聽又慌了，開始環顧四周尋找藥師的身影，邪祟的不祥氣息幾乎要將人沖昏頭，方圓幾里更是空空蕩蕩，哪里有藥師的影子！

“焦甫然！”幸好這些跳尸與琵琶女似乎都看不見也無法接觸到程顯聽，他放開嗓子大聲喊了一句，不知藏匿在何處的兇獸立刻高嚎起來，好似聽見了他這一嗓子。

這高亢叫聲一起，跳尸們再度撲了上去！

數量太多，琵琶女的身形幾乎立刻就被團團圍在里面消失不見，程顯聽在外圈看不見情況到底如何，焦急地又大聲呵道：“焦甫然！你死哪兒去了！”

隨著他一聲喊，琵琶女一腳踢開了具跳尸，再度露出身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