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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泵魈脟@了口氣,實話實說道。這檔子已經有了往來的車馬,兩人停在空無一人的路邊。棠仰好似許久未曾顯出那種深深的孤獨了,他仿佛一時忘了怎么拒人以外,望著明堂許久才低聲說:“‘你們不是一個人’,若是如此,金龍大仙、白鼠的話都有了解釋。聽起來,好像都是我的麻煩?!?/br>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在開口的瞬間,明堂便猶豫了回答,但仍是選擇了實話。他不聲不響地也盯著棠仰,棠仰同他對望片刻緩緩偏頭,垂下眼眸。春日的風早已吹散了那股難聞的血腥氣,只記得上次兩人搞得一身古怪味道,回去時梨樹卻開出了明艷的白蕊。“棠仰?!彼斐鍪?,指尖兒輕輕地點在棠仰眉心揉了揉,“你可以說很危險,我們要小心,但不能再把我推出去?!?/br>棠仰慢慢抬頭,他的眼睛總是液液、亮閃閃的。明堂順著撫過他的眉,順著鬢側那縷發滑落,“若是你想要我,你要說,要告訴我?!?/br>于是那指背與指腹纏綿得像是夢里曾有過,溫暖得讓人一時分不清究竟是他還是自己。棠仰再度垂下眼,偏頭貼近那指尖,他伸手握住明堂那只,低聲道:“明堂,你就像是火光?!?/br>明堂笑而不語,棠仰也輕輕笑了下,忽然抱住他繼續道:“我好像從很高的地方抱住了光亮,我抱住了太陽?!?/br>和煦暖風醉人,阡陌小道上靜謐安詳,在此刻天地中仍然擠滿了相干與勿相干的人群,卻無人來打擾心意相通的愛。明堂挑眉,故意道:“聽著不太吉利嘛?!?/br>棠仰閉上眼,把臉埋在他衣襟間,他笑起來,小聲道:“就是讓人神魂顛倒,目眩神暈?!?/br>第十四樁往事還是明堂考慮周到,早上吃了些墊墊肚子,總算不至于太疲憊。饒是如此,兩人回了方宅還是累,不是身乏,而是心疲。結果好死不死梅利已經埋完了親爹又找上門來,她是個根本不看人臉色的,劈頭蓋臉便問說:“你們上哪兒去了?”棠仰本就心里還沒徹底恢復好,進門對上的就是梅利,白了一眼她沒搭理。明堂走在后面笑笑,不咸不淡地回道:“去了趟儷縣?!?/br>“去儷縣做什么,有消息?”梅利不依不饒,追上去再問。果然只有同寶珠相干的事她才會過問,明堂有點想告訴她這方宅里每個人都仍有自己的生活,但細細想,來憲城后處處樁樁都有些暗里如影隨形,何況今早確實是去忙同黃符咒相關的。他抿了下嘴,取出從知女手中得來的黃符咒拋給她,跟著棠仰也要進屋。梅利抬手接住黃符咒,邊展開邊說:“對了,不化骨沒了?!?/br>本來棠仰已經進屋了,聞言和明堂一起又從屋里出來,倆人回過頭,異口同聲道:“沒了?”梅利沒事人一樣對著光看黃表紙,點頭肯定說:“我去看了眼,燒火灶底下沒了?!?/br>明堂頭疼地揉著眉心,旁邊棠仰愣了下,突然道:“梅利,你說過只有活物上才有痕跡,對吧?”院內,梅利把黃符咒小心地折好收進袖,抬頭道:“怎么?”被這樣提起,明堂終于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腦袋更疼了,嘖了聲提醒梅利道:“你是怎么看見不化骨上有痕跡的?”梅利被問住,也愣了下,將信將疑試探道:“不化骨……算活物還是死物?”棠仰忍不住也揉眉心,沉聲說:“梅利,你確定你看到的東西不會出錯吧……”梅利難得不吭聲了,她咂咂嘴自己進了上回休息過的房間,順帶還關上了門,把倆人晾在外面了。明堂看看棠仰,棠仰撇嘴,兩人嘆了口氣,決定先去洗澡。知女的事暫時告于段落,洗完澡棠仰出門不知干什么去,明堂自己在書房里翻書。攤開的書頁上有股灰味,他不停地回想著種種,字一個沒看進去。方春雪和檀郎因為被罰關在屋里好好學習,抱走了不少書,明堂過去轉了圈,趁著棠仰不在放過他倆,揮揮手叫他們去玩了。半下午的時候,明堂從窗前瞥了眼,見棠仰自己站在前院,不知在發什么呆。他走過去,默默地站到了他身邊。好不容易被放出門,方春雪領著檀郎上市集去買了些梅干甜果類的零嘴兒,春雪總是能找到攤上便宜又好吃的東西,讓檀郎佩服不已。兩人抱著買回來的零碎兒往回走,方春雪偏著頭說笑,檀郎邊點頭,看見后門口站著兩個陌生人。他咦了聲,站住腳揉了揉眼,又打量了番那倆人,打斷春雪道:“那邊是不是有鬼?”“哪兒,哪兒有?”方春雪忙扭頭亂看,“在哪兒呢!”“我怎么看不清那兩個人的臉?!碧蠢商鹣掳?,示意她看門口。方春雪順著視線看過去,剛巧對上其中一人也看過來,那人微微一笑,沖春雪擺了擺手。啪啦一聲,方春雪手里的東西掉了滿地。她臉上又是要哭又是想笑的,伸手拉拉檀郎的衣角,結巴道:“檀郎,快、快快,咱倆跪下——”“你說什么呢?”檀郎莫名其妙,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零嘴兒,干脆抓著春雪徑直過去,上前便問說:“二位找誰,有事嗎?”靠近了,檀郎才發現二人衣著文雅考究,定是貴人。原來并非看不清臉,不如說兩人臉上像是遮了薄薄的水霧,能見些笑貌,卻又云霧變幻,下一刻便又想不起了臉。一人看著二十出頭,玄衣窄袖,腰間墜著玉佩,但有些說不上來的古怪,檀郎瞇著眼睛定睛細看,也不知究竟是看到還是感到、總之那人似乎是蹙著眉,抱起胳膊拒人于千里的樣子。檀郎想了想,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常掛在梅利臉上的那種明明沒什么臭臉,但就是在給你臉色的感覺嘛!那玄衣人看檀郎露出副“明白了”的表情,嘖了聲半側過臉。倒是另外那個看著更年長的人溫聲答說:“我們找明堂?!?/br>這人穿藍衣,顯得整個人氣質溫和且干凈,他看著一點也不老,但卻叫人覺得就是長輩。他束玉冠,云霧下仿佛含著淺而和藹的笑意,檀langxin里對這人生出種親切來,點頭道:“你們找我師兄啊,稍等?!?/br>衣角被人猛地拽了下,檀郎低頭,只見方春雪神情復雜,低著頭顫巍巍道:“別別別叫師兄——”“沒關系,現世的緣分,當然也是緣分嘛?!彼{衣人沖方春雪笑笑,轉頭對玄衣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