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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思量須臾,緩緩說道:“我兒時在山上,有段時間頻繁得沈夢靈君托夢,在師父得主持下,又拜了沈夢靈君為師,請他過法?!彼娞难雎冻鑫⒚畹谋砬?,攤手道,“仙君說我身上的雷擊印來源于位了之約,不了結此約,我這輩子也別想修出什么結果來?!?/br>大抵是扯到仙君身上,棠仰怎么想怎么覺得不會同自己有關系,偏生這位仙君還是那從未應過自己的“予愿仙君”。他眼色略沉,明堂倪見他神情猜出所想,微微一笑,悠悠地:“我還沒同他去看看天下之大、四海山川呢?!?/br>棠仰一怔,隨即眼光又暗淡下去,“我只是個樹妖罷了?!?/br>“我不管你是什么,反正,你得跟我走?!泵魈谜f著,一手攬過去摟住棠仰肩膀,“我一定會帶你離開?!?/br>“予愿仙君沒應的愿,我來應?!?/br>棠仰頓了下,抬頭問說:“你怎么知道……予愿仙君不應的事?!?/br>明堂狹眸一笑,“我猜的,挺好猜?!?/br>他這樣講,好似在說棠仰心思簡單透明似的。棠仰撇了撇嘴,明堂最后說道:“我和沈夢靈君是師徒,借的力自然也是他的,因此反而不需要太多別的什么?!?/br>棠仰其實也說不上來到底信全了沒。反正,他既然這樣解釋,那自己也愿意這樣相信??傊睦锱c其說是寬慰,不如說是姑且按耐了下去。遠處院落里那棵梨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枝椏,他時常會在這瞬間晃神。牽掛著自己性命真形的樹,無觸無想無時間,只是靜靜地屹立著。而自己幻化而成的人身卻被萬物多情牽連,他看著它,它也看著他,恍惚間他們都仿佛不是彼此的一部分,只是對方生命的審視者。這片刻中里,明堂倪見棠仰眼神瞬間迷茫了起來,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棠仰在定定地望著自己本體的那棵梨樹。他或許在剎那恨過自己,但旁人終究是不得知,這是真真只能自己與自己和解的事。明堂沒喚棠仰,只是陪他坐著,又過許久棠仰才回過神來,看一眼明堂,慢慢說道:“我就當是又一個約,先記下了?!?/br>明堂樂了,“記牢點,刻你樹上也成?!?/br>棠仰翻了個白眼,站起來要回屋,明堂本來想跟,剛邁出去,門口火急火燎跑進來一個人。白瓷面具,青色布裙,正是春雪姑娘。她一跑進來就嗷嗷直叫,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大喊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明堂只得停下,無奈問說:“怎么了?”“我眼好疼!”她神情慌張地捂著白瓷面具。棠仰聽見,蹙起眉也回來了,背著手說:“你眼疼看大夫去,跑這兒來干什么?”“不是!”方春雪著急忙慌取下面具,扒拉著下眼瞼給他倆看,被他倆嫌棄地往后躲了躲。方春雪更急了,哭喪著臉說:“你們快給我看看??!我是不是瞎了?我在街上猝不及防見著個人,眼忽然像燒著了一樣疼,跑過來路上沒看見一個好兄弟!我是不是瞎了!”棠仰聞言湊近了些,垂著眼仔細看了看。方春雪那只眼睛完好無損,硬要說的話,被她的手指頭扒得眼瞼通紅、白瞳近看有些嚇人。倒是明堂抓住了重點,臉色一變,“你看見了個人?什么樣!”“我說不清!”方春雪見棠仰搖頭,松了口氣放下扒拉著眼瞼的那只手?!拔以诮稚限D悠,一回頭就看見了。街上那么多人還有好兄弟都混在一起,但我感覺他是個人,我右眼好像也看見他了!”“然后呢?男的女的長什么樣!”明堂晃悠著她催促道。“我沒看清!我沒看清!”方春雪崩潰道,“我剛回頭眼就一陣劇痛,你眼睛一疼難道只閉一只眼??!等我再睜開的時候就恢復如常了?!?/br>明堂問棠仰道:“追不追?”“怎么追,她什么都沒看到?!碧难鲋刂貒@了口氣,“也指不定是你要長針眼了,春雪?!?/br>方春雪一聽,敢怒不敢言。她這只眼基本算是“吃飯的家伙事”,一直保護得很好,怎么會長針眼!不過,什么忙沒幫上凈添亂,饒是她也有點沮喪,垂頭喪氣地說:“罷了罷了,是我反應太大了?!狈酱貉┻叞衙婢咧匦孪祷厝?,邊道,“對了,剛才我又碰見準備折回來的巧巧了。那天晚上回去的時候她把自幼隨身佩的香囊落在那塊兒墳頭了,她自己不敢過去,想托我們給拿回來?!?/br>“那你就去啊?!碧难霾幻骶屠锏?。方春雪嘿嘿干笑幾聲,“其實,我也不太敢自己去……”棠仰無語了半天,恨鐵不成鋼道:“那你應什么??!大白天的有什么不敢去的?!?/br>明堂看著他倆只覺得好氣又好笑,打圓場說:“算了,去就去唄也不遠。我正好也有點事在掛念著?!?/br>既然如此,棠仰也沒什么話好說了,方春雪松了口氣,三人整頓了下就又出門了。方春雪端了半路,走到樹林子里終于憋不住了,在后面小聲道:“各位老爺,春雪有事相求?!?/br>棠仰聽都不聽,毫不客氣地拒絕說:“想都不要想?!?/br>明堂一笑,扯了下棠仰袖口,小聲說:“你知道她要說什么嘛?!?/br>瞥了眼后面,棠仰頭也不回道:“大致能猜到?!?/br>方春雪上前幾步跟在棠仰左面,討好地笑著,“你看,我那個小破屋在東河縣,你們萬一用著我了,來回跑多麻煩,能不能讓我在方宅——”“不能?!碧难隽⒖痰?。明堂沒說話,一來這事怎么想怎么輪不到他插嘴,自己也是個寄人籬下的。二來那樹根究竟如何難說,她住進來別被誤傷到。三來……春雪到底是個姑娘家,方便不方便另說,總之自己和棠仰牽個小手卿卿我我是不太方便了。但說到底,方春雪現在是被他們拉上賊船、或者說是改邪歸正了。起碼跟著他們給人看看事,也算是個生計,不必東偷西摸。憲城離東河縣到底有六十幾里呢,她走得走上一天,來回跑確實苦了些。大抵是覺得明堂通情達理,方春雪轉移目標,改求明堂道:“姑爺,您給求求情?!?/br>明堂攤手,“春雪,不是我們不講理。方宅情況有些特殊,再來那也不是我家,你只能等我們棠仰點頭了?!?/br>棠仰驀地站住腳步,春雪防備不急,差點沒撞到他身上。三人站住了腳,棠仰終于看向她,正色道:“實話告訴你,不行。雖然我不覺得你是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