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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要嫁的男人做出這種事來,怎能不怒不怨。三人都沉默了,正在此時,李府同樣緊閉的大門開了條縫,有個大娘鉆了出來,懷里揣了個包袱,低頭急匆匆地往城郊的方向走。“張媽!”薛巧巧尖尖細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明堂同棠仰箭步上前一左一右攔下了張媽,方春雪也撐著傘沖了過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總之把張媽撞得一個踉蹌,懷里的包袱咣當掉在地上,露出一把菜刀來。她懷里揣著菜刀要往城郊去,干什么不言而喻。幾乎是與此同時,一個怒而尖利的女聲嘶喊道:“張媽——我家待你不薄??!”張媽也陡然聽見了薛巧巧的聲音,豆大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再抬頭看看把自己圍在中間的幾個人,她企圖蒙混過關道:“你、你們圍著我做什么,再不起開我喊人了!”薛巧巧又氣又崩潰,厲聲尖叫起來,嚇得張媽臉色慘白,險些站不穩了。方春雪忙沖身旁道:“薛姑娘你冷靜,冷靜??!”棠仰終于按耐不住,彎腰一把抄起掉在地上的菜刀,沖著張媽笑了起來。三人一言不發地把她逼到了剛才那橋洞地下,張媽腿早軟了,撲通一聲朝著方春雪跪了下來,哭道:“各位行行好放過我吧!我也是愛女心切,一時鬼迷了心竅……”方春雪腳下一轉移開,嘴上道:“別別別別跪我,折壽?!?/br>張媽實在不像是身懷法力能使邪術的樣子,明堂隨手把棠仰那菜刀拿過來扔了,沒事人似的、低聲沖他說:“別拿刀威脅人家,小心有人看見了報官?!?/br>棠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問說:“你對薛巧巧做什么了,誰教你的!”張媽瞥了眼那菜刀,顫巍巍道:“我說,我說!大前天我上城郊看看我家彩萍,在墳地遇見個人,一眼就說出了棺材里裝的是我彩萍的紙人……他問我想不想再見到女兒,我家里就剩我一個人了,當然想再見到她呀……”她哭了起來,傘下,方春雪胳膊旁的紙元寶飄遠了些,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她給了我兩張紙面具和一張符,說是只要我把那面具放在巧姑娘臉上,然后問她是不是薛家姑娘,換不換就行了——”張媽一股腦地把薛巧巧聽到的那些換不換說了,哭道,“他說只要問完了,我彩萍就和巧姑娘換了命,換完三天以內朝巧姑娘脖子上抹一刀,就成了,我彩萍就和李家的結了親,我只要揣著那符,就能在李家看見她……再也換不回來了——”旁邊又傳來薛巧巧低低地哭聲,張媽崩潰了,朝著那哭聲的方向一個勁兒磕頭說:“巧姑娘你行行好,我也是身不由己,你就行行好——”薛巧巧哭得更大聲了,明堂忙朝方春雪使眼色,方春雪領著她走遠了些。棠仰抱著胳膊低聲沖明堂道:“怎么又是有人教的?!?/br>明堂把還在磕頭的張媽從地上拖起來,沉聲道:“符呢,那人長什么樣,還有另外一張紙面也拿出來?!?/br>張媽眼淚鼻涕橫流,見兩人目色冷冷,不敢不從,從懷里邊取出紙面和符,邊說:“就是個普通的老太太,穿得也很平常,瞧著年紀比我還大些……”她剛掏出那黃符來,明堂同棠仰皆是臉色大變。那符咒他們已經見過兩次,一張黃表紙上沒有朱文,只有一個黑乎乎的手掌??!棠仰一把搶過黃符,沖明堂道:“男人,女人,老太太!又換了,他會不會干脆是妖化形的?”明堂面色沉重,若那教人邪術的真是妖所化形,他想必只會比兩人預料的道行更高。對妖來說想毫無破綻化出人形絕非易事,如棠仰這般出神入化的已經能算是很難得的大妖。那人既然衣著平常,便是說明身上并無明顯的破綻,一連化出三種人形,頗為不妙。他握住棠仰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沖張媽道:“你只需要把紙面扣在薛姑娘臉上和問話就行了?她一個大活人,你是怎么運進你女兒棺材里去的!”張媽面如菜色,一個勁兒搖頭說:“我不知道,那老太太說會有妖王會抬轎、替我做剩下的,別的我真不知道了!”正在此時,異變橫生!幾人腳下土地陣陣晃動,棠仰猝不及防一個踉蹌,被明堂一把攬住,張媽本就腿軟,摔倒在地。就在她倒地的瞬間,幾根粗壯樹枝破土而出,巨蛇般攀上張媽脖子,將她的腦袋整個扯進了土里!混亂中明堂大罵一句,和棠仰立刻撲過去蹲下,一個拽張媽的腿,一個扒土。方春雪跑過來,早已嚇得面無血色,她自然也瞧見了適才一幕,指著棠仰邊抖邊說:“你……你……”“不是我!”棠仰邊扒土邊崩潰道。明堂一拉,把張媽從土里起了出來??上н@大娘長著的眼睛、鼻子嘴,甚至耳朵里都灌滿了碎土,且七竅流血,已經死了。明堂棠仰面面相覷,薛巧巧看見尸首又尖叫起來,明堂罵了句娘,“還不快跑,有人報官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棠仰瞄了眼方春雪,見她撐著傘的手還在哆嗦,她對上棠仰視線僵了下,忽然下定決心般咬咬牙,和明堂一左一右架起棠仰就往外跑。“薛巧巧呢!”棠仰被他倆架著,還不忙cao心道。“我在……”一個聲音從他耳畔輕飄飄地回答說。第五樁往事三人一魂憋著口氣一路跑出了二里地才停下,方春雪大口大口喘著氣,問說:“怎么回事,剛才怎么回事?”“不知道!”棠仰明顯暴躁起來,沒好氣道。明堂也是一頭霧水,“棠仰看清楚那是什么樹的根了嗎,你確定憲城只有你一個木靈?”棠仰揉著額角悶聲搖頭,背過了身子。那樹根速度快如閃電,拖著張媽瞬間就鉆回了土里,加上事發突然,棠仰完全沒感覺到那是什么樹根。明堂知道他對這種事太過敏感,握著他的肩膀把人轉過來,岔開話題道:“行了,現在想不明白先不管了,薛姑娘的事要緊!”幸好棠仰搶的時候把黃符和紙面都拿了過來。薛巧巧這才輕聲表達自己的想法,原來她還是想趁著怨氣不散親自找到父母說明情況,至少薛家父母能叫人幫他們把墳土挖開再埋回去,也可以洗清她逃婚的冤屈。明堂心里有了解咒的方法,點頭同意,方春雪重新撐開傘,三人帶著一魂直接找回了薛家。于是又是場亂哄哄鬧劇,薛老爺和薛夫人從不相信,到誤把方春雪當成被女兒上身、抱著她大哭大喊,一直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