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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一把奪了過去。“哎,你這個瘋東西……”那老仆本想打他,卻見他嘴里塞著幾顆青桃大嚼著流了滿臉的淚。“你哭什么?”那老仆一驚,怕湛淵回來看到再賴到自己身上,就踢了踢他,“我不跟你搶了。你快走吧,走吧走吧,到了吃飯的時辰了,你再不回去他們可又不給你飯吃了啊。???快回去吧,別再來了?!?/br>段干卓這次竟難得的沒有賴著不肯走,將十幾個青桃子一股腦的塞嘴里后,鼓著腮幫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那老仆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才覺出納悶來,怪了,之前自己沒攔著時也沒見這瘋東西摘片樹葉啊,今日他又是上樹又是摘桃的,是發哪門子瘋?不過,打那天起,這老仆就再也沒見過那瘋子來這了。第70章不幾日湛淵便叫人照著段干卓所寫的解藥方子煎了藥。湛淵給他買了很多小零嘴和小玩意兒,將他哄的開心了便親自將藥喂給了他。段干卓也是難得的聽話,乖乖地就著他的手喝了藥便睡下了。湛淵一夜未敢合眼,只靜坐他身邊,臨天亮了便又把那副用胸膛捂熱了的鐐銬鎖在了他身上。或許自己當初該信他的,湛淵望著他不由地心痛,若他當初真想留在自己身邊,那自己后來對他所做的一切……可事已到了今天這地步,悔不得了……阿卓,我受不住了,也對不住了,我本就是薄情寡恩之人,你從一開始便不該對我施恩,這些年了,你的那些恩情又從我這里又換到了些什么呢?我什么都給不了你,是你自己不長記性,賴不得我……我本想這份痛由我來受的,可我現在受不下去了,我要你陪著我……你清醒過來吧,同我一同受好不好?湛淵狠了狠心,想自己本就負他良多,也不差這一樁了。待到天明,望著窗外爛漫朝霞,湛淵心里輕松了一些,想等他清醒了,或許二人會有新的轉機也說不定。可等段干卓醒了后,一切未變,他既不認人,更不會說話,唯一會的就是摔打吵鬧。見他喝了解藥后未見一絲好轉,還是這副瘋態,湛淵心中又驚又怕,心底升起了從未有過的膽寒……當初自己之所以下狠心給他吃毒藥,便是仗著他寫下的這張藥方,湛淵總覺的握著這張方子便不是真的害他,自己還是有退路的……段干卓,你不能……你不能……湛淵心嚇得狠狠收縮著,看著蹲在地上用手往嘴里扒拉面條的段干卓,不由得哆嗦著抬起了他的臉,“阿卓,別嚇我……我知道錯了,你別裝了好不好?你看著我,看著我,我是誰?”段干卓瞪大了眼,像馬似的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將面條噴在了他身上,又伸嘴猛地咬住了他的手,惡狠狠地瞪著他,不一會兒就給他咬出了血。段干卓咂了一會兒血就松開了他,抱著碗警惕地轉了個身背對著他接著吃。見他這樣湛淵也發了瘋,一腳踢開他抱著的碗,將他扯起丟到了床上,“你別給我裝!”湛淵滿臉猙獰,額間青筋直崩,一手掐紅了他的臉,“說話!你說話!我是誰?我是誰?!”段干卓理都不理,只管用頭撞開了他,抓過撒了一大半的湯碗和沾在地上的面條,瑟縮到了床角。一邊眼亂瞅著他一邊飛快地往嘴里抓臟乎乎的稀碎面條。湛淵后退了一步,不留神搡到坐榻絆倒在地。“好……好……你跟我裝是不是?”湛淵爬起來,手指他冷笑了一聲,“你等著,你等著……”湛淵說完逃似的踉蹌著奔了出去。湛淵內心還總覺他是在裝傻,或者是這解藥吃一次不管用,便守著他心神不定地等了幾日。期間讓祁明將解藥給百十來個同樣癡傻的人吃了,得到的回復卻是這解藥一點作用都沒有。湛淵哪里會信?讓人繼續加大了量喂給那些傻子吃,這下倒好,那些吃了藥的傻子瘋病不見好,反倒竟個個手腳萎縮起來,日漸行動不便。祁明又急忙讓別的大夫看了那張藥方子,卻都道這藥方子就是庸醫拿人命開玩笑,里面有好幾味藥相克,吃久了能毒死人。湛淵無論如何都不肯信,還是照舊讓人給那群傻子吃,可眨眼半個月過去,到底也沒有個吃好的。湛淵被逼的沒了法子,既不信段干卓真會拿人命開玩笑,又不敢想從今往后他真成了瘋子,便一再讓段干卓喝那所謂的解藥,盼著他能好。祁明一夜正等在廊下復命,無意中聽到侍婢們說到這事,心中詫異不已,顧不得禮節,披甲帶劍奔到湛淵寢外。還不等進去,就聽到房里傳來一陣陣悲戚的哭聲,仔細一聽,正是段干卓的聲音。祁明一急,當即一腳踢開了房門,卻見段干卓正大哭著赤裸跪趴在床上。湛淵一手將他腦袋狠狠按在枕頭上,一手從后面拽著鎖著他雙手的鎖鏈,騎在他身上大力馳騁。待看清楚后,祁明錯愕不已,轉身就走。“站住?!闭繙Y淡道,緊接著重重呻吟了一聲,呼了口氣緩了一會兒便丟開了段干卓。湛淵半臥榻上理了理衣襟,看著祁明冷了聲,“你待做什么?”祁明咬牙回過頭,見段干卓正費力地赤裸著往床下爬,爬到床沿兩手同時探到了床下,失了重心,一下子掉了下去。段干卓在地上滾了滾,想站起身,卻又撲倒在地。祁明這才看清,段干卓雙手似雞爪似的蜷縮著已不能伸直,雙腿也瘦了一大圈,跟兩根干柴似的,一站地就抖得跟篩子似的。祁明知道,這必是喝多了那藥的緣故。湛淵一直津津有味地看著段干卓在地上摸爬滾打,看樂了就噗嗤一笑,沖祁明道:“你看他這副瘋樣?!?/br>祁明實在看不過眼去,顧不得回避,上前扯過被子幫他遮住了身子。段干卓一巴掌拍開他然后慢慢瑟縮到了墻角。祁明親眼看到段干卓被害至此氣憤不已,上前一步道:“大將軍,你不能再這般害他了!”“害?”湛淵從段干卓身上回過神來,揩了揩臉上被段干卓抓出的血跡,“我何時害過他?”祁明握緊了劍,“你是不是又給他吃那藥了?!屬下知道大將軍的心境,可那張方子不是解藥,不能再給他喝了。屬下這就出去為段干先生尋找良藥……”湛淵一愣,苦笑一聲,按了按眉頭低聲道:“你當我真不知?這里的瘋病都盛行數百年了……若有良藥,早治好了?!?/br>“那你也不能拿先生的命開玩笑!”祁明氣急,“當初我就該攔著你,不該任由你將他弄成現在這般!”“當初?過去的事說來還有什么用?”湛淵斜眤著他發笑,“只說你現在待怎樣罷。你執劍闖進來是想逆上嗎?”“屬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