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攔跟湛淵吵架。剛開始倆人好像是吵了兩嘴，但緊接著又傳出了那熟悉的“哼唧哼唧”的聲，纏綿死個人！楊楠就放了心，心想，段干先生人是好，可惜就是太傻了，落那么精明的大將軍手里，怕是能被欺負死吧，唉，真可憐喲。

眾將士將車?？柯愤?，幾人守著，剩下的人都忙著弄灶生火。

楊楠無聊地守在車旁，聽著段干卓那哼唧唧的叫聲，過了一會兒聲停了，二人好像竊竊私語了一番。楊楠隱約聽到段干卓說“餓了要吃飯”什么的，就忙打起精神站好，又搗了旁邊懨懨欲睡的同僚一拳，果然不一會兒就見湛淵一邊整理著著裝一邊下車來。

“嘿嘿，大將軍生猛啊，先生又下不來床了吧？”楊楠狗腿子般舔著臉上前，“給先生弄點鹿血喝吧，那玩意兒大補。還有那兩根啥，嘿嘿，屬下們都給大將軍留著呢?！?/br>
湛淵撩起眼皮來瞅他一眼，“你跟我來?！?/br>
楊楠以為自己的油嘴滑舌能討著賞了，忙喜滋滋的跟著過去。

走到無人處，湛淵就變了臉色，兩眼陰惻惻地盯向他，“這幾日你對段干卓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一五一十從實招來，敢有一句假話，你自己拔了自己的舌頭吧?！?/br>
楊楠冷汗陡升，知道自己屢次調戲段干卓的事發了。因知道湛淵精明，不像段干卓似的那么好糊弄，楊楠只好戰戰兢兢地全說了，還不忘辯解道：“屬下就是看段干先生無聊得緊，想同他逗個樂子，就是……就是逗個樂子……真的，段干先生天天在車上只能對著大將軍您肯定覺得很無聊?！?/br>
湛淵聽罷就哼哼著磨牙根，若不是念在他是祁明徒弟的份上真能扒他一層皮去。

“自己下去領一百軍棍去。膽敢再對他說些不著調的，仔細你的小命。以后離他遠些?！?/br>
楊楠一聽就苦了臉，“是，多謝大將軍?！?/br>
段干卓自然是沒吃成鹿rou，只軟綿綿地趴湛淵懷里喝了些鹿血酒。剛喝了兩口段干卓就推開他的手，“腥，不喝了?！?/br>
湛淵往自己嘴里遞了一勺，饒是用上好的酒浸泡仍免不了血腥味。打尋回段干卓后，湛淵也隨他吃熟食，未沾過生腥。

“哎，娘子你聽，誰在外面喊屁股疼？是不是楊楠呀？”段干卓歪著腦袋拄著胳膊聽得仔細。

湛淵豎耳聽了聽，“嗯，大概是他做錯了事在被他師父打屁股吧，他師父脾氣可暴躁了，說打就打。我們可不敢給他求情，不然他師父連我們一塊打。阿卓乖，再喝幾口鹿血，一會兒煲的湯就好了?！?/br>
“不喝嘛。他師父這么壞呀……要不你還是去求求情吧，楊楠人很好，今天還給我果子吃來著?！?/br>
“好，一會兒再去吧，不急?！?/br>
“嗯，那就讓他師父先打一會兒吧。娘子，你那碗里是什么？我要吃?！倍胃勺恳娨慌赃呉簧w著的碗盅就趴著伸手夠，沒夠到，“好香，給我嘗嘗?！?/br>
湛淵臉色紅了紅，沉著道：“就是普通的鹿rou。你現在身子這樣，不能吃。你且忍忍，等你好了，我再給你打幾頭鹿，先緊著你吃好不好？”

段干卓氣得撅了嘴，“我身子這樣誰害的？說的好聽，給我打鹿，好不容易打來你就……就那什么我，弄得我不能吃rou，最后還是你自己吃了?！?/br>
湛淵也有些愧疚，覺得對他不住，憐惜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真的，我保證，以后再打鹿的時候我就先不碰你了，等你吃完鹿rou再碰你?！?/br>
段干卓眨巴著眼不做聲，許久噗嗤笑了出來。

“想什么呢？能把自己樂成這樣？”湛淵戳了戳他的腦袋。

“嘿嘿，娘子，其實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喜歡同我來這事是因為你喜歡我?？赡銥槭裁聪矚g我呢？”

湛淵笑了笑，“那阿卓為何喜歡我？”

“你長得好看呀……娘子，你別對著我笑了，你一笑我就覺得你在勾我的魂兒似的，我的魂兒要跟著你跑了……呀，我的魂兒沒有了，它飛走了……”

湛淵笑著咬了他臉頰一口，“再渾說。你的魂兒回來了沒？”

“回來了回來了，娘子你快說嘛，你到底為何要同我好呀，我什么都沒有，只會坑蒙拐騙，也掙不來錢?！?/br>
“因為……因為阿卓對我好呀。世上沒有旁的人對我好了，他們都算計著我，從我一生下來……只有阿卓，真心實意的對我好。阿卓，若有一天你不要我了，這世上就真沒有人要我了……”

湛淵說著低頭看他，卻見他眼眶泛濕，忙道：“阿卓，我說著玩的，我知道你不會不要我……”

段干卓拉過他的手來咬了兩口，齉著鼻子不敢看他，“娘子，你真可憐?！?/br>
湛淵沒說話，靜靜地看著他，世上還有這一人憐惜自己就夠了。自己本也是欲壑難填之人，可有了他，有了這份憐惜，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哎，娘子娘子，你快趴過來！”

“嗯？何事？”湛淵乖乖的趴了過去。

段干卓扒拉著湛淵的頭發，弄亂了他的發髻，“娘子！你那些白發都長出黑發來了！”

“是么？揪一根給我瞧瞧?！闭繙Y本不在意這些，但看他那副開心的樣子也跟著開心起來。

“不能揪，疼?！倍胃勺颗块缴纤奶幾屑毘?，“我找到一根你掉落的！你快看，肯定是你的，剛長出來的地方變黑了。娘子娘子，你看你看！”

“嗯，還真是?！?/br>
“娘子，你這些白發都是為我生的。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也不要再生白發了好不好？”

湛淵捉住了他的發絲，面有愁容，“阿卓，人心易變，說的話更易變……我真的怕……”

“我不會變！”段干卓搶道，“我有個好法子可以保證我不變心?！?/br>
“嗯？什么法子？”湛淵笑著看他。

“我同你約定，若變心了你就罰我……”段干卓附他耳邊嘀咕了一陣，“這樣我就嚇得不敢變心了?！?。

湛淵聽得好笑，“好，我可替你記下了，若你真變心了我就這樣罰你?！?/br>
“嗯。娘子，你不是說你家很近嘛，怎么走了這么許久還沒到？而且越走越偏僻，咱家真有你說的那么好嗎？”

“快到了，不幾日功夫就能到了?！闭繙Y有些心虛，覺著將他哄來這荒涼的邊關實在是對不住他。還好元珝賞了他個大將軍府，建在了氣候適宜的地方，等他們歸來該也建的差不多了。湛淵還特地囑咐了人，從中原地帶運了數千棵桃樹快馬加鞭送去栽好。正是桃子成熟的季節，湛淵盤算著回去還吃得著新鮮的桃子。

見段干卓睡著了，湛淵才偷偷的吃那兩根鹿鞭，吃完不久就又難耐地把段干卓給搖醒了……

又走了數日，果然就進了湛淵的轄地，雖然氣候干旱，土地荒涼，但往來異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