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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血。他用手帕擦了血,把藥粉撒上去,紗布塊兒一并貼上。湖里倒映著柳枝青石,里面多了一道人影。景存在湖面上看清了來人,他站起身來,看著身后的賀容塵,淡道,“殿下有事?”賀容塵把衣服遞了過去,溫聲道,“你臉上的傷有些嚴重,要不……我帶你去找軍醫看看?!?/br>景存并不想和他有太多交集,能撇清盡量撇清,他伸手接過了外袍。“不勞殿下費心了,我已經處理過了?!?/br>賀容塵注意到他的疏遠,他壓下了心底的煩悶,捏緊了袖口,朝景存淡淡一笑。“阿存,你不必對我如此冷淡……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當朋友?!?/br>“你我一起長大,沒人比我們更了解對方?!?/br>景存拒絕道,“不必了,殿下不缺我一個朋友?!?/br>“而且……”他看了賀容塵一眼,“若是小殿下見我和二殿下走的近了…他會介意的?!?/br>賀容塵被那里面的溫柔情意給刺了一下,面上的笑容僵住。“阿存與他才相處多久……怎么能確定不是一時興起?”“說不定過段時間阿存便會對他失了興趣?!?/br>景存笑了一聲,“殿下大可放心,只要七殿下不負我……我必然不會負他?!?/br>他說完拿著外袍走了,風揚起一片衣角,留著賀容塵在原地漆黑眼眸里映著他的背影。賀容塵攥著袖口的指尖微微泛白。他在想景存這是什么意思…在影射嘲諷他嗎?他以前確實做了許多對不住景存的事,現在想來……確實有些后悔。“阿存……”賀容塵低聲呢喃了一句,語氣間帶著溫柔的纏綣。“等等我…日后會彌補你的?!?/br>……景存回去后他們開始啟程繼續趕路,一路向東,經過嶺南崇山峻水,過了江洲煙船畫舫,到達仙乘與東夷交界處邊城。他和劉彪打贏后軍中的將士對他崇敬不少,有些時不時和他搭句話,他笑著應了。眾將士見他沒有架子,性格灑脫肆意,便都愿意同他玩,時間久了他和軍中士兵打成了一片。越往東,青磚綠瓦逐漸變成黃沙褐石,灰色的磚石堆砌在一起,天色泛著純凈的藍,白云漂浮,偶爾有幾只海東青在天上盤旋穿梭。風沙揚在臉上,帶著泥土翻涌的咸濕氣。守城的將士們為他們開了門,朱紅色三米高的城門緩緩打開,里面的銀甲士兵迎接他們進城。“參見二殿下,褚副將?!?/br>為首的陳將軍將他們請了進去,“殿下一路奔波而來辛苦了,臣已在城中為殿下布上了宴席?!?/br>“邊城比不得京州,食物粗陋,還望殿下待會兒莫要嫌棄?!?/br>賀容塵客氣道,“有勞陳將軍了,我等非拘泥飲食物享之人。且邊關戰士要緊,陳將軍不必奢侈備宴,弄些簡單飯菜即可?!?/br>“殿下當真是仁德,臣替將士們謝過殿下了?!?/br>陳將軍領他們去了一處府邸里,宴席設在院兒里。桌上放著剛宰的羊鹿,旁邊的酒壇子里溢出來酸酸甜甜的香氣。院兒中間架的有火把,火星四濺,兩邊由鐵架支著,中間是竹子串的羊腿與鹿腿。“這是邊城的特色,烤獸腿以及青梅酒?!?/br>陳將軍請著他們上座,賀容塵在主位上,他和褚副將坐在下首的位置。一旁的小廝為他們斟滿了酒,青梅清甜的香氣溢出來,空氣中滿是酸甜的味道,十分刺激人的食欲。景存嘗了一口酒杯里淡青色的液體,入口甘醇,梅子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帶著絲絲的酸甜。陳將軍跟他們講了邊城與東夷的情況。原本仙乘與東夷建交數十年,無甚矛盾,然而自前年起東夷連旱三年,邊緣地區尤為嚴重,百姓生靈涂炭,餓殍遍野。東夷朝堂之上對雁城不管不問,一時之間匪寮橫生。因著與仙乘交界,匪寮便把主意打在了邊城上。大旱覆蓋了東夷大半領土,邊城雖然受了些影響,但是并不嚴重。景存心里有些疑惑,只是悍匪的話,是動搖不了邊城守衛的,哪用得著遠帝大老遠調兵過來?他這般想著,賀容塵已經將問題問了出來。陳將軍聞言嘆了口氣,“殿下有所不知,東夷如今是洛成銘掌權,此人暴l政無為、荒yin無道,有許多大臣百姓都對成帝心生不滿?!?/br>“東夷先帝立的是五皇子洛天寒,后來洛天寒受人所害不知下落,帝位才傳給了洛成銘?!?/br>景存隱隱猜到了,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道,“可是五皇子并沒有死,如今在雁城建了一支起義軍?”陳將軍微微驚訝,“公子猜的不錯?!?/br>“洛天寒把邊城當成他們起義的第一個節點,若是拿下了邊城,他們在東夷奪位會順利的多?!?/br>賀容塵擰了下眉,問道,“義軍內必定諸多內憂,他們內部尚且未處理明白,怎會再給自己添外患?”“殿下有所不知?!标悓④娢⑽u了搖頭,“待過幾日……你們親自同五皇子交手便會知道了?!?/br>“此子富有謀略,眼界手段非常人可比?!?/br>景存被他這番話說的對洛天寒好奇了起來。洛天寒……這名字還挺耳熟的。他腦海里劃過一張似笑非笑的俊臉,心里冷笑了一聲。跟洛天含那狗比名字只差了一個字。宴后幾人各自由下人領著回了自己的住處。景存去洗個澡躺在了床榻上,他剛躺下,外面傳來幾聲敲門聲。“景公子,有您自京州寄來的信件?!?/br>他下去開了門,小廝呈著托盤,木制的檀木托盤上放著一張信函。字跡有些熟悉,右下角一個景字。景存向小廝道了謝,拿了信函進屋。信紙上帶著淡淡的冷梅香氣,他展開了信紙,白紙上赫然映出幾個鐵畫銀鉤的大字。存哥,等我。景存捻了捻信紙,仿佛能從字跡里看出賀錦弦一邊抿唇一邊認真寫字的模樣。他唇邊不自覺地帶了一抹笑意。看來……他的小殿下想他了……要過來找他了。他收了信紙,順手掐滅了床邊的燭光,枕在軟枕上翻了個身。心里想著可能過幾日便能見到賀錦弦了,頓時愉悅了不少,他閉上了雙眼。出于前幾次賀容塵和賀錦弦半夜過來爬他的床,他現在睡得淺了些,留了點意識。燭芯飄過一縷青煙,屋子里靜悄悄的,房門被人輕輕地從外面打開,動靜極其輕微,如果不仔細聽的話根本注意不到。但是景存聽到了。他頓時清醒起來,猜想應該是賀容塵又過來了,眉心擰了擰,頗有些煩躁。有腳步聲逐漸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