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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這讓他很是驕傲。“倒也可以一試?!?/br>索煬笑出了聲,然后轉回來,抬手拿起了掛在架子上的那條褲子。其實只是很尋常的一條,索煬為了不出錯,盡可能保守。沈徽明接過來:“我去試試?!?/br>他跟著店員往試衣間走,索煬跟在后面看著他的背影。在沈徽明去試褲子的時候,索煬站在巨大的鏡子前等待,他看著自己,突然覺得有些陌生,因為他完全無法想象自己竟然逐漸在跟一個人走入親密關系。他牢固的世界已經被擊碎,沈徽明伺機站到了他身邊。這種感覺并沒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可怕,相反的,他有些喜歡。所以說,人真的不可能活成真正的孤島,總會有輕舟駛來,上面還載著一個漁人。兩人從店里出來的時候沈徽明穿著索煬買給他的褲子,走路的時候步子都感覺更輕快了。沈徽明說:“我現在領先各位情敵差不多一光年那么遠?!?/br>索煬無奈地笑:“真的沒有情敵?!?/br>===沈徽明之前做足了功課,想帶著索煬在柏林痛快地逛一逛。但時間緊迫,只有六個小時,事實上,除去路上的時間,根本不足六小時,而且這會兒還是上午,最精彩的世界要等到夜晚才蘇醒,他們這次算是趕不上了。兩人離開機場后先去簡單吃了個飯,然后準備只簡單地走走。夜晚的派對和演出、極具特色的美食跟啤酒,至少今天和他們無緣了。不過,沈徽明倒也不覺得遺憾,在索煬身邊他總是有種時間和心情都慢了下來的感覺,一切變得悠長舒緩,哪怕兩個人在一棵樹下乘涼一整天也不會覺得無聊,反倒舒適得很。計劃全部擱淺,卻意外有了一場新奇的體驗。他們餐后漫無目的地地閑逛,路過一個街心公園,便進去轉轉,沒想到趕上了一場婚禮。當時他們剛一穿過街心花園就看到了一座教堂,沈徽明跟索煬都不是有宗教信仰的人,對教堂也并沒有什么興趣,但當他們從前面走過,竟然看到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牽著手正往里面走,他們周圍是十來個親友,歡呼著簇擁著他們。沈徽明跟索煬放慢了腳步,看著他們,突然被新人的一位親友叫住,邀請他們一起來參加婚禮。索煬下意識想要拒絕,但沈徽明卻笑著答應了。沈徽明轉頭看他:“走啊,沾沾喜氣?!?/br>索煬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認命一樣跟著他往里面走。參加兩個陌生人的婚禮,這件事兒說起來怎么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當索煬跟著沈徽明一起站在隊伍最后面隨著新人走進教堂的時候,索煬也一點點融入了這種氛圍中。在柏林,隨處可見牽著手走過的同性戀人,甚至街邊墻角都有人盡情接吻。同性婚姻在這里幾年前就已經合法化,這樣的婚禮也并不新鮮。對本地人當然并不新鮮,可對沈徽明跟索煬來說,卻是不同尋常的體驗。他們坐在教堂后排的椅子上,跟著那兩個陌生男人的親友們一起見證他們成為彼此合法愛人的時刻,他們倆沒人聽得懂德語,但又好像都聽懂了,每一字每一句都真真切切落在了心上。當兩人交換完戒指擁吻到一起時,沈徽明扭頭看向了索煬。他不知道索煬在想什么,但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占盡了便宜,因為在這個教堂里,不僅僅只有那一對有情人,當上帝聽見且祝福那對新人時,或許也可以分神來看看他們倆,聽聽他們的心跳。沈徽明貪心地跟這對新人偷來一點兒上帝的祝福,并且許愿如果可以,將來有一天他們還要一起回到這座教堂來。權當是還愿。沈徽明跟索煬走出教堂的時候兩人十分默契地被陽光晃了眼,幾乎是同時抬起手在額前遮了一下。他們因為這動作相視一笑,索煬說:“天氣真好?!?/br>站在教堂前的兩個人一起仰頭看向藍天,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此刻應該正有飛機飛過,他們聽不到那轟隆聲,但它們一定存在著。沈徽明說:“能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你說?!?/br>“你有想過自己會跟什么樣的人共度一生嗎?”索煬放下手,邁開步子走下臺階。沈徽明跟著他過去,兩人坐在了教堂前的長椅上。“小時候想過,十來歲的時候?!彼鳠卮?,“但是后來發現,關于這件事,我怎么想其實并不是重要的?!?/br>“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想象歸想象,現實永遠不可能讓你過得那么痛快?!彼鳠f,“但十幾歲的時候不懂這個道理,總是會幻想一些很美好的事,等到長大了,凡事都看得清楚了,就會知道當初的自己多幼稚?!?/br>沈徽明笑:“唉,這么說,我現在還是很幼稚?!?/br>索煬看向他。“因為我現在還在幻想這種事,”沈徽明說,“剛才參加婚禮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索煬望著他沒有說話,但心里有自己的猜測。他對自己說:別太自作多情。沈徽明對他說:“不告訴你?!?/br>“???”索煬沒忍住,一臉莫名地笑了。“保密,”沈徽明故意鬧他,“什么都跟你說了,豈不是很沒面子?萬一你覺得自己已經把我了解透了,沒了新鮮感怎么辦?”索煬搖頭笑笑:“你這人怎么這樣?”“我這人就是這樣,”沈徽明的手搭在長椅上,旁邊就是索煬的手,風拂過的時候,仿佛能把對方的體溫都吹過來,“特別幼稚?!?/br>索煬靠著長椅椅背笑著,望著遠處的風箏,覺得柏林的天空美到讓他沉醉。只是柏林的天空嗎?當然不是。但沈徽明可以有秘密,他也可以。索煬把秘密揣進口袋,一個字都不想透露給對方,因為他知道,沈徽明并不急著挖掘他的秘密,盡管對方手里拿著望遠鏡也并沒有用起來的打算,他們可不想“遠距離”窺視對方,他們要慢慢走近,再慢慢走進。“我想象□□度一生的人應該是個空少,”沈徽明突然開了口,“工作很忙,日夜顛倒,但樂在其中?!?/br>索煬驚訝地看向他。“那人呢,總是對人很客氣疏離,但會給我一個昵稱,”沈徽明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他應該姓索?!?/br>索煬嘆了口氣,笑他:“你不是不打算告訴我?”“反悔了,男人的心思很難猜的,”沈徽明看他,“反正是十幾歲的時候幻想的事兒,說給你聽也不是不可以?!?/br>“十幾歲?”索煬嗔笑著瞥了他一眼,“胡說?!?/br>“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