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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沒注意到自己“誤傷”了什么東西,查看著座位號,繼續往里走。他是在站起來回頭看那個姑娘時才注意到站在后面的索煬,那會兒他還不知道索煬的名字。年輕的空少,身姿挺拔面相俊朗,白色的制服黑色的領帶,襯得這人有了股不可褻玩的禁欲氣質。沈徽明見過不少美人,穿著制服的也不少見,這家航空公司的空少空姐各個兒都是俊男美女,但唯獨這個人讓他看得甚至忘了自己站起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就好像他本來就是要看這個人的。要說這位跟其他人究竟有什么不同,沈徽明能回答的也只有“氣質”兩個字。超凡脫俗算不上,但泯泯眾生里一眼望去,這人身上有股冷光,照進了沈徽明的眼睛里。沈徽明從來不信什么一見鐘情,尤其在成年人的世界,大家太明白這個詞兒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了。說爛了的那句話不是玩笑,而是人間真相——所謂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是膚淺的人對漂亮皮囊的無力抵抗。沈徽明從前不承認自己膚淺,但是現在他承認了,因為他膚淺地對這個空少見色起意了。不要因此就討伐他,這也是他三十年來的第一回。沈徽明向來眼睛長在頭頂上,傲慢得讓人又喜歡又厭煩,也是來一個拒絕一個的主兒,這樣的人能一眼就被另一個人吸引,實屬人生意外。身后有人說話,甜卻不膩的聲音:“先生,有什么需要幫忙嗎?”沈徽明回頭對著那位素養良好的空姐微微一笑說:“沒事?!?/br>他重新坐了回去,手上捏著機票夾,手指摩挲著那被劃破的口子,等待著開始這趟似乎意義重大的飛行。這很浪漫。從來都對浪漫嗤之以鼻的沈徽明突然覺得自己陷在了一場浪漫中,他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和取向,卻已經期待跟那人的四目相對了。第2章同事做安全演示的時候,索煬在準備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對于他來說,今天的飛行跟以往的每一次沒什么不同。19個小時,聽起來很要命,但他已經習慣了。一切流程都熟記于心,甚至于已經形成了肌rou記憶,他甚至不需要過腦子就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么。他們公司規定飛滿規定的小時數就可以升頭等艙,他剛來那會兒就拼命飛,屬于同期中很快就升了頭等艙的一批,還順帶肩負起了播音的任務。“歡迎您乘坐寰星航空公司航班AS5311前往紐約,本次航班的飛行距離……”索煬坐在位置上,一手拿著本子,一手拿著話筒,說是游刃有余毫不為過。當廣播響起,大家都清楚,這趟旅程算是即將正式開始了。沈徽明坐在舒服的座椅上,閉著眼聽著廣播,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個男聲很好聽,清冷又不帶攻擊性,語氣和語速都恰到好處。聽著聽著他猛的想起這聲音稍有些耳熟,就在剛剛他聽過。當時他跟那個空少距離不算太遠,能清楚聽見對方說話的聲音。原來是他。沈徽明笑笑,覺得人如其聲。他開始琢磨應該怎么搭訕,至少找個理由互相留一下聯系方式。不過這種事對于他來說一點兒都不輕松,他可以在談判桌上揮斥八極,卻在這種事上變得畏首畏尾。他雖然從小過著優渥的生活,卻完全不是那種紈绔子弟,跟人搭訕這種事他沒做過,毫無經驗。如果此刻飛機沒有起飛,他大可以打開手機給他那個情場高手表弟打個電話討教一下經驗,但此刻飛機已經開始滑翔,他來不及了。沈徽明睜眼看向窗外,機場的一切都在迅速后退。接下來19個小時的飛行里,他能不能有機會跟對方搭上話,這事兒還真不好說。如何合理且不失禮貌跟尊嚴地與陌生空少交換聯系方式,成了沈徽明今天最重要的一個課題。飛機進入平流層之后,空乘們開始了客艙服務。這趟飛機的頭等艙一共只有八個座位,而且并沒有坐滿,服務起來壓力也沒有那么大。索煬從最前面開始一一詢問旅客的需求。沈徽明覺得這大概是個好機會,當他聽見對方輕聲詢問其他人有什么需要時,他已經開始盤算接下來的動作了。索煬走過來時,面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在想事情,他輕聲說:“先生您好,請問需要吃點什么嗎?”沈徽明確實在發呆,不過他從一開始琢磨那個空少已經切換到了自己的頻率上來,登機前他在看一份合同,這會兒在想合同的內容。索煬的聲音又是恰到好處,音調跟音量都拿捏得剛剛好,分寸不差,不會叫不回沈徽明,也不會突然打擾嚇人一跳。作為一個商業世家,沈徽明從小就是在人精堆兒里長大的,待人接物、為人處世之道,他再明白不過,周圍也都是些精英,別管工作能力如何,至少在與人相處上,情商都是足夠的。但他很少遇見像這位空少這樣的人,一切在他這里都恰如其分,就好像這個人的世界里有一桿標尺,連微笑、說話甚至一個眼神都丈量得分寸得當。這種人最好相處也最難相處。沈徽明對他燃起了興趣——從外貌深入到了性格。他接過對方遞來的菜單,同時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這人制服上別著的胸牌。沈徽明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名字:索煬。他克制住笑意,淡定自若地翻看著菜單,很快就選好了。因為是早班機,他有些疲憊的沈徽明在點完早餐之后特意說了句:“先給我一杯黑咖啡,謝謝?!?/br>索煬淺笑一下:“先生,空腹喝咖啡會刺激腸胃,也可能引起心跳加快?!?/br>沈徽明是那種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要和一杯咖啡的人,這習慣已經維持了十來年,今早出門前因為怕麻煩,所以在家沒喝,但到了機場還是補上了。他很想跟對方開個玩笑,就說:不算空腹,我這肚子里已經有一杯了。但他想想,還是算了,笑著說:“好,那聽你的,吃完飯再喝?!?/br>索煬對他一笑:“好的,您稍等?!?/br>索煬走了,沈徽明輕輕舒了口氣。他從來沒在跟一個人相處時有緊張的感覺,但是剛剛發生了。他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閉目養神。索煬在工作上向來一絲不茍,他仔細核對每個旅客的需求,然后一一送過去。“先生,您的早餐?!彼鳠言绮驮谏蚧彰髅媲暗淖雷由蠑[好,甚至連各個小餐盤的角度都出奇的一致。沈徽明沒忍住,問了一句:“你有強迫癥?”索煬一怔,疑惑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