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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幫忙的嗎?”他問。正在掂鍋的杜仲抽空回頭用意外的眼光瞥他,隨即朝上排碗櫥努了努嘴:“幫我拿兩個盤子吧?!?/br>聽得出,他是經過思考才好不容易找到這件丁炏力所能及的任務。丁炏挺慶幸不認識打蛋器的自己至少認得盤子長什么樣,根據方向指示,他走過去打開櫥柜門,伸手往里面取盤子。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明,杜仲判斷錯誤--他以為丁炏有能力拿盤子,但他搞錯了。丁炏不明白這件事是怎么發生的,他的手一滑,緊接著,才剛拿起的盤子自他手中往下掉落下去。掉落。墜落……丁炏下意識屏住呼吸等待盤子摔碎在地上,等待自己驚恐發作。然而--什么都沒有發生。杜仲伸手接住了盤子。丁炏怔怔轉頭望向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的男人。杜仲對他若無其事地笑:“看,我很擅長接住東西吧?”丁炏依舊回不過神來地繼續盯著他看。杜仲接著緩聲低語著說:“所以,沒有必要害怕。不管是什么東西,在掉下去之前,我一定都會接住?!?/br>--這是丁炏在這個下午的最后記憶。當丁炏重新控制回自己的身體,他在一間異常陌生與簡陋的酒店房間。在搞清楚自己身處何地前,如今何時之前,他首先注意到自己正面對著的酒店信箋--不要回去,不然我就繞你所居住的小區裸奔。……人格分裂還帶這么玩的嗎?!丁炏震驚地盯著這行如同小學生的字跡看,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分裂出來的人格的確是小學生--若非如此,他很難想象對方是如何創造出如此詭譎威脅手段的。說實話,在此之前丁炏的確有想過與對方共存。這并不是什么受歡迎或者樂見其成的事,但至少,他一點都不害怕對方。畢竟,他甚至見不到對方,對方難道還能打他?這是第一次,丁炏驀地意識到藏在自己身體內的另外那重人格,或許是這世上最輕易便能夠傷害到他的人。這和他對自己最近的身材不自信沒關系,也與裸奔這一行為可能導致的民事責任無關,最重要的事實是:如果他的另外那重人格想要控制他,他壓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衛。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不知道失去意識的時候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自己將會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自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丁炏楞楞坐在那張簡陋的桌子前,盯著信箋上的留字。關于下一步怎么做,他首先想到的是聯絡杜仲。那么一想,才發現自己壓根沒有對方的手機號碼--當然,這件事并不難解決。杜仲是父母為他請的心理醫生,只要打電話給母親,就能要到對方的手機號??稍捳f回來,一旦需要花費一些力氣來取得聯系方式,丁炏便得以足夠的時間與余裕來思考,自己為何要聯系對方?這一下意識冒出來的念頭,首先想要聯系杜仲的本能,究竟是怎么回事?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從來都沒在杜仲面前把自己當成病人,在未來他也不會那么做,所以,遇到問題他不該求助杜仲……或者不假思索以為自己暫時回不了家對方會擔心……紊亂的思緒中,丁炏很難理出一個線頭,為此他幾乎煩躁而不安。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的聲音傳來。丁炏起身去開門。他有些擔心門后是丁B給他惹的什么事,但同時又對門后可能出現的人物帶著一絲期待。他希望自己能在打開的門后看到--杜仲。第9章第9章丁炏并非沒有遇到過心想事成的情況,但眼下他像個新手那樣生澀,不如如何從容反應。他站在那兒,一時回不過神地緊緊盯著門后的杜仲看。杜仲沖他露出那招牌的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不過,這一回從那雙眼睛中,丁炏看到一絲暖洋洋的笑意。“我就是那么陰魂不散的男人?!倍胖偃绱讼蛩?。丁炏來不及吐槽,他更急于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他必須知道正確答案,免得以為這是命中注定什么的。面對他的提問,杜仲很快回答說:“就像之前我說的那樣,這次我跟蹤了小B。就是沒想到他簡直就是反偵查的專家,甩了我好幾次,不過幸好,我更厲害,最后還是跟到了這里?!?/br>丁炏認為杜仲的說辭有水分,他恢復意識都好一會兒了,如果杜仲的確是跟來的,早該上來敲門才對。“你跟丟了對不對?”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對?!倍胖俅鸬煤芸?,就仿佛和丁炏彩排過似的。原本有些心煩意亂的丁炏莫名被逗笑?!斑M來吧?!?/br>兩人一同走進這間甚至干凈不到哪里去的單人房。“所以,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在杜仲床邊落座后,丁炏問道。這回杜仲老老實實交代:“昨天‘我在這附近把小B給跟丟了,之后只能回去等你,沒想到,你一晚上沒回家。我估計他一定是找了酒店,但他沒有辦法用你的卡,想必可以支配的錢不多,所以,應該也只能找這種快捷酒店。我就在這附近一家家小旅館找,幸好,最終被我找到這里?!?/br>丁炏開始感到抱歉。他應該聯系杜仲的,畢竟,他沒帶手機,杜仲自然找不到他,他是唯一能聯系到對方的人……但他卻為了莫名而荒唐的理由害得對方花費那么大一番力氣來尋找他。如果他是杜仲,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責備自己不負責任的行為。然而--實際杜仲在丁炏面前若無其事笑著。“我說我的弟弟有些弱智,那些小旅館的服務臺小姑娘都特別熱情給了我幫助?!?/br>“這么巧?我正好有個弱智的哥哥?!倍蠜]好氣頂回去。杜仲立即用力點頭:“欸,弟弟?!?/br>丁炏發現自己還是吃虧了。不過說到這里,忽然有些好奇他們倆誰大。“你幾幾年的?”他問。“90年的,按邏輯,你的確可以叫我一聲哥哥?!?/br>“按邏輯,我也可以叫你一聲混蛋?!?/br>杜仲非但不以為意,反而頗為愉快地笑起來:“可以啊,我挺喜歡這個昵稱?!?/br>丁炏自認為嘴皮子再利索也比不上對方臉皮的厚度,這時候只能明智無視,迅速進入正題?!澳憔烤棺隽耸裁醋尪選擇離家出走的?”他問。面對這一質疑,杜仲相當無辜地聳了聳肩:“我什么都沒做。要知道,他是小B,又不是你,我怎么會亂來呢?”……所以對著我你準備怎么亂來?!丁炏差點就問出口,所幸杜仲率先徑直說下去:“昨晚我們正說得好好的,忽然之間,你就跟冷血殺手上身似的死死盯著我看。我試探問了一聲是不是小B,他也不回答我,轉身就離開了公寓?!?/br>丁炏不認為杜仲在說謊,可是,他想不通丁B為什么那么做。“盡管你是心理醫生,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