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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預言,不告訴任何人。那樣他能活著,可是偷來的時間又有什么意義?他也可以選擇將預言告知圣殿的大主教們,然而常年混跡圣殿底層的末流占卜師諾亞,顯然對這個龐然大物有著更清醒的認識。【為什么……偏偏是我呢?】占卜師最后這樣問道,魯齊烏斯握住了他的手,占卜師的指尖顫抖得厲害。這個預言太沉重了,沉重到說出口,就會將泄密者殺死。從指尖開始,他漸漸變成了沙塵或者煙霧那樣的存在,還勉強殘留著的面容上,是屬于一個遭逢死亡的普通人的神情——流淚,恐懼,遺憾,不甘心。他還在說著。【代我去看看她,但別告訴她……】魯齊烏斯應下,終于,他手中什么都沒有了。他保持著這個握住某個人的手的姿勢良久,才緩緩收回,手指似乎痙攣了一下,在那種擰轉的疼痛中,他閉了閉眼。阿雷西。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阿雷西的名字,他感到自己此刻正置身深淵,下方是萬劫不復,這個名字卻能使他保持懸浮。他想去見阿雷西,也許他們今晚就可以一同去探望諾亞所愛的人,預言無法吐露,可是如果他堅持去做一些事,阿雷西就算不明所以,也一定會幫助他。他腳步匆匆,穿行在狂歡節的人群之中,滿目的歡樂與他無關。他在人群中尋找,以往這個時候,血族早就從某個角落跳出來,試圖驚嚇他,但是今天沒有。花車從他面前招搖而過,人潮從擁擠變成稀疏,狂歡節終結了,他放飛一只影蝠,蝠拍打翅膀飛翔一圈,又回到他手中,睜著無辜的紅眼睛。感知到什么,他藏起影蝠,轉過頭去。是圣殿的傳訊官。【您怎么在這里啊?!總饔嵐贇獯跤?,臉上卻洋溢著笑容,【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您!】【就在剛才,我們安插在血月古堡的探子傳回消息——】【三代親王阿雷西歐,確認死亡?!?/br>見他站立不動,傳訊官等了一會兒,發出疑惑的聲音。【……閣下?】圣者沒有說話,謝幕的狂歡節的燈光里,他靜立著,沒有表情。他感到一切都向他洶涌而來?!咀ⅰ?/br>第九十章阿雷西歐還不知道神經病已經自行回家了,他直接乘車前往保育中心,卻被告知神經病早已離開。他在原地懵逼了一會兒,咬牙打算打道回府。好樣的神經??!爸爸被你溜了一大圈!外面的雨還在一直下著,只是已經不凌厲,變得綿密非常。冥冥之中,阿雷西歐似有所覺,他看向落地窗之外,發光的水母樣的影子正在雨幕中的翡翠內海上漂游,長長的須觸有兩條已經落進海里,挑動一些魂蝶上浮,仿佛在邀請魂蝶一同起舞。魂蝶怎么上到了這么上層的海面上……阿雷西歐原本在想這個問題,很快,他就回憶起朕曾經跟他說過的話,這些魂蝶應該是作為防線而上浮的。那……那坨發亮的水母也是防線嗎?阿雷西歐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個晃晃悠悠的影子,影子仿佛也感受到他的視線,半透明的身軀向他的方向微微傾斜一些,仿佛也在隔著雨幕觀察他。突然,影子凝固了,八條須觸一陣舞動,最后有兩條“啪”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做出了一個類似尖叫的表情。阿雷西歐:“……”感覺有點想……拔腿就跑。發光的水母已經乘著雨和風,向落地窗長廊飛速而來!祂先是把自己一下糊在玻璃上,意識到自己其實可以輕易穿越任何物質,于是又果斷揭下須觸,再次游動上前,這一次輕而易舉地穿過了特制玻璃,帶著淡淡的輝光,降臨在阿雷西歐面前。警報裝置沒有響,阿雷西歐也沒有感覺到什么惡意,所以他安靜地站立在原地,望著眼前的神。沒錯,這理應是一位神,那種晦澀感他曾經在貝希摩斯身上感受過。任何一個神眷者在張開域之時,也會產生這種奇妙的氛圍,有傳言說,這種氛圍便是神力所造成。“利維坦……嗎?”他問道,“您看起來已經恢復了不少,是因為露西的力量逐漸增強嗎?”【不必對我使用敬語?!坷S坦說道,祂看起來好像很高興,飄搖倒懸著從阿雷西歐的身后繞過來,又繞回去,像個小孩子一樣,總想用半透明的須觸碰碰他的發頂。然而阿雷西歐的視線一掃過去,祂立刻老老實實地縮起來,過一會兒,才按捺不住心喜般的再次伸出須觸。阿雷西歐原本以為黑暗的神明對他另眼相待,是因為他是強大的黑暗生物,現在看起來卻不是這樣,利維坦對他的態度比當初匆匆化身為柱的貝希摩斯還要鮮明,也讓阿雷西歐意識到,他對于這些神而言,似乎是有些不同的。他對所謂的神沒有多少恐懼感,于是直接抬頭詢問,并且遵照神的要求,并未使用敬語。“你認識我?”【你是“火種”?!?/br>這個詞語不是那么輕巧就能頂在頭頂的,阿雷西歐微微皺眉,他正要進一步詢問,利維坦卻向他微微搖頭。【我與某個人有約定,不能告知你更多了?!?/br>阿雷西歐第一反應是曾經的巫妖,神經病不是什么守護者,他確實很難想到神經病會與神締結什么約定。“是露西?”利維坦不答,祂親昵地繞著阿雷西歐轉了幾圈,須觸伸出,摸了摸他的發頂。【期待與你再見?!?/br>海之一柱再次浪漫的行走于虛空,穿過玻璃,來到雨幕垂簾的海面上。阿雷西歐下意識地追了兩步,知道利維坦不會再告訴他更多,又顧及還要去找神經病,他的腳步終究還是停下,深深地望了一眼仿佛在起舞的神明。萬年之前,似乎有著他所不知道的里層,也許神經病恢復全部記憶之后,就能為他解答一部分。想到神經病,阿雷西歐沒有再停留,直接打了加急的車,折返回家。阿雷西歐自帶雨傘裝置,就算下車也沒有被淋濕。他腳步匆匆穿過似乎越來越密集的雨幕,前方似乎有一團白影,他疑心是神經病,加快腳步追上去。“神經……魯齊烏斯!”大雨聲中,圣者依舊捕捉到了他的聲音,并回過頭來。濕透的鉑金色半長發落了幾縷在肩膀上,那雙天空色的眼眸隔著一層水汽,也顯得有些霧蒙蒙的。他看著阿雷西歐,稍稍抿唇,毅然折返回來。阿雷西歐現在滿腦袋問號,他承認神經病現在稱得上可憐可愛,可是……“你傘呢?”阿雷西歐快步迎上去,正要將自己的裝置撐大一些,好把已經濕透的神經病籠罩進來,他嘴上還在氣急敗壞,“哪家出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