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破了。

十分不敢置信。

難道我就是那種只能跟人分享痛苦，見不得朋友比自己要好的那種碧池嗎？

我難道這么小心眼？！

季凜感到驚訝且迷惑。

mama弄好飯，來敲他門，喊他吃飯的時候，季凜還是沒從這個結論中回過神。

他一臉迷茫的看向mama，問她：“我很小心眼嗎？”

季凜mama：“？”

季凜mama有些不解，看了他一眼：“不然呢？你覺得自己很大方嗎？”

季凜：“？”

季凜坐直身體，看向她，嚴肅道：“我哪里小心眼了？你舉個例子看看？”

季凜mama還真就說上了：“你前天還因為表弟翻了一下你的書就生氣，把他吼得差點哭了?！?/br>
季凜：“？”

他覺得自己可以解釋：“那是我的課本?！?/br>
“你小學的課本，”季凜mama更正，“而你，現在，初中都畢業了?！?/br>
說著指了指他桌上的畢業證：“看到沒？紅本本。再過幾個月你都是高中生了，弟弟翻你小學課本怎么了？他不就是想提前預習一下新學期的知識嗎？”

季凜不滿的撇嘴：“我沒同意的情況下私自翻，是他先不講禮貌的好吧？”

“行，你有理，”季凜mama點頭，“那你不給弟弟吃布丁又是個什么理由？這也還是前兩天的事吧？一個布丁都不肯給弟弟吃，你姑姑平時也沒見虧待你??！”

季凜煩悶的皺眉：“那是漫漫買的！他憑什么吃??！”

“那是漫漫買給他吃的，他為什么不能吃？”季凜mama就奇了怪了，“漫漫買的，漫漫遞給他的，他都接過去了，你一把奪走？這也有門道不成？”

“他之前打過漫漫??！”季凜生氣的嚷嚷，“他打了漫漫還接受漫漫的禮物！憑什么??！”

“那是他四歲的時候的事了！而且那頂多算玩鬧的時候沒控制住力度！什么就他打漫漫了？我真拜托你了季哥哥，您能別總記著這件事了嗎？他當時還小，又不懂事，而且漫漫也沒怪他??！”

“漫漫不怪他，他就沒錯了嗎？漫漫下巴上那道印子過了兩個星期才消呢！萬一留下傷痕算誰的？”季凜氣成河豚，“而且過去這么久了我也沒見他道歉??！打了人，還不道歉，仗著時間過去好多年了，就假裝什么都忘了，還好意思收漫漫的布??！我就不給他吃！書也不給他看！誰讓他不跟漫漫道歉的！”

季凜mama：“……”

季凜mama心服口服：“你行?！?/br>
她鼓掌：“跟四歲小孩計較，一計較還是七，八年，您自己說您是不是小心眼？全村還能找著第二個有你心眼小的人嗎？”

季凜想要反駁。

噎住。

話在嘴邊溜了幾個圈。

季凜mama問他：“找得著嗎？”

季凜氣急敗壞：“你煩死了！”

“得，又要問，一說你還氣上了，”mama嘖了一聲，“出來吃飯，別在這哼哼唧唧了?！?/br>
季凜不情不愿的跟在她身后，走出去，盛好飯，坐下之后，望著這么一大碗米飯，幽幽的吐了口氣。

所以真的是他心眼太小嗎？

季凜啊季凜，你一個小老爺們，怎么就這么不闊氣呢？

季凜嘆氣。

漫漫要是知道他最好的朋友竟然是這樣只能見衰，不能陪著一起高興的小心眼，肯定會嫌棄吧。

唉。

不能這樣啊，這得改。

43、43

三年前定的約,三年后終于兌現。

初三畢業的暑假,季凜和鄭漫報了游泳速成班，半個月的。

兩人一塊去選泳褲，到了店里,相視嘿嘿一笑，各自挑了自己喜歡的款。

季凜選了個美隊的泳褲，屁股后面好大一個盾。

鄭漫拿了個蝙蝠俠的,換上之后,背對著季凜,回頭,一本正經道：“姥爺iswatgyou?！?/br>
泳褲是純黑色的，蝙蝠的立體圖標是皮質的，啞光。

正好立在褲子正中間。

視線稍微往上瞥一下，是少年瘦削白皙的脊背,往下瞥，則是修長筆直的大白腿。

盯著看,又是渾圓的……咳。

總之就是,避無可避。

季凜只看了一眼他的泳褲，臉就猛地爆紅，強作鎮定的別開眼，咳了一聲：“幼稚?！?/br>
然后深吸了一口氣，往外走去。

順便摸了摸鼻子。

感覺鼻子有些不舒服。

走了出去之后，又有些想回去，讓漫漫換掉,別穿這條。

他使勁想著換掉這條的理由。

想來想去，最后跟鄭漫說：“太緊了?！?/br>
鄭漫疑惑地扯了扯泳褲，抬頭看季凜：“還好啊?！?/br>
季凜被他扯褲子的動作，弄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朝鄭漫吼道：“你別這樣！”

鄭漫：“？”

鄭漫莫名其妙的看向他：“我怎么了？”

鄭漫下蹲又起立，活動了好幾下，仔細感受之后，肯定的朝季凜道：“褲子不緊，挺好的啊?！?/br>
“都貼你身上了??！”季凜結結巴巴道，“你不覺得不舒服嗎？就這么使勁貼著?！?/br>
鄭漫：“……”

鄭漫耐心回答：“這本來就是緊身款的好嗎？你自己穿的也是緊身款，我看著你那件比我的還緊呢?！?/br>
季凜一句“怎么可能”就在嘴邊，馬上要說出來了，下意識低頭望了一眼，沉默了。

還真是。

泳褲確實很緊，以至于，有些輪廓，看著都挺明顯的。

鄭漫悶笑，小聲問他：“為什么會這樣？”

季凜：“……”

季凜本人也很迷茫。

迷茫且窘迫。

他第一反應就是伸手遮住，遮住之后，又連忙解釋：“不是。這是個意外！”

鄭漫：“哦?！?/br>
盯著季凜，一臉“愿聞其詳”。

季凜：“……”

季凜自暴自棄：“我不知道它為什么會站起來??！可能是褲子太緊了，勒起來的?！?/br>
鄭漫：“噗?！?/br>
鄭漫咳了一聲，問他：“換一件？你有備用的嗎？”

答案是沒有。

于是兩人只好在更衣室干坐著，等著這玩意消下去。

季凜又尷尬又害臊，小聲朝鄭漫道：“要不你先出去吧？”

鄭漫眨了眨眼，一臉純真的看向他：“你要在這里……嗯……嗎？”

邊說著，邊用手比劃了一下動作。

季凜臉都快燒起來了，小聲辯駁：“我不是！”

他四下看了看，難堪道：“你在這，我消不了，你先出去，我不會那啥的，這公共場所呢！”

鄭漫就這么望著他。

望了一會，眼看著那玩應輪廓越來越明顯，季凜的臉色也越來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