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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剃的那寸頭,而且每次放暑假看到季凜,都發現他沒頭發。他笑著喊季凜:“誒,你是不是真的想出家???”季凜又望了一眼鄭漫,發現他有些詫異的看向任然,然后起身,兩人準備往外走去了。他連跟人玩鬧的心思都沒了,整個人都有些心灰意冷的意味。沒好氣的瞥了黎雷一眼:“我要是當和尚了,第一個就先超度你?!?/br>說完便焉噠噠的趴在桌子上,在桌面轉著筆,等著鄭漫回來。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黎雷在他旁邊戳他,說你怎么不去找班長呢?班長都半小時沒回來了,不著急?季凜看著他就煩,把他手拍開:“走走走,別煩我?!?/br>“怎么,說你一句跟屁蟲你不樂意了唄?”黎雷笑嘻嘻的,“不跟著班長屁股后面了?”“你才是跟屁蟲!”季凜瞪他,“我跟漫漫是一直就關系很好好吧?什么就我是跟屁蟲?”黎雷聳肩撇嘴:“我看到的就是你一直圍著班長轉啊,又沒見班長圍著你轉?”季凜不樂意了,坐直身要反駁。然后在心里琢磨來琢磨去,還真就沒想出一個可以反駁的例子。他自己也沒感覺出鄭漫有黏他過。反倒是嫌棄他,說他話多,說他太吵,說他煩人的場面多到不得了。季凜:“……”心態崩了。他火氣很大的把黎雷推開:“走開走開!吵到我休息了你!”黎雷嘿了一聲:“不是,你這是惱羞成怒,遷怒呢吧?”季凜腦袋往胳膊里頭一埋,就當自己聾了。黎雷喊了他幾聲,沒搭理,便索然無味的走了。季凜趴在那,酸得快冒泡了。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鄭漫的友誼。不審視不知道,一審視,簡直就天都要塌了。怎么就,感覺完全就是季凜這邊剃頭擔子一頭熱,看著跟個大傻子似的呢?季凜摳來摳去,在六七歲的記憶里,勉強摳出鄭漫主動黏他的一點點記憶。然后很快又意識到,那會好像是因為他的成績比鄭漫好,鄭漫跟他玩是為了讓他教他寫作業。季凜:“……”季凜氣得磨牙。他懷疑鄭漫當初就是饞他作業寫得好。想跟自己講漫漫只是本來就比較冷,對誰都這樣。但還是不開心。對誰都這樣,對他也這樣,他難道跟其他人在漫漫心里的地位都是一樣的嗎?這么多年的友情,難道就是他一直在熱臉貼冷屁股嗎?季凜忽然想起一句話:你我本無緣,全靠我不要臉。頓時就委屈上了。鄭漫回到教室,喊他的時候,他都不想說話了。埋著腦袋在那繼續裝睡。鄭漫小聲的喊了他兩聲,又推了推他,還是沒反應。黎雷在后頭跟人打著牌,見到鄭漫回來,朝他喊,說季凜在睡覺,剛剛我跟他說話他還噴我呢,你別把他弄醒了。鄭漫聞言,沉默著朝黎雷看了一眼。黎雷被他那一眼看得有點愣,茫然道:“怎么……”話沒說完,鄭漫離開了季凜的位置,走回自己座位坐下了。黎雷只好把沒說完的話又吞了回去。有些納悶的摸了摸腦袋。班長那表情,怎么看著怪……嚇人的?冷得很。季凜感受到鄭漫的離開,不但沒輕松下來,反而更不舒服了。說不上哪里不舒服,反正就是不舒服。矯情得很。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著,這要是他,鄭漫在教室睡覺,一教室的人在這吵吵鬧鬧的,打牌的打牌,打架的打架,打情罵俏的打情罵俏,他肯定會威脅這群人閉嘴,不讓他們吵著鄭漫。但是鄭漫就這么走了。還是班長呢,也沒見他管一下紀律,說你們別吵了。也完全沒有擔心他趴在桌子上這么睡不舒服,拿件校服讓他墊著的意思。他知道這種想法幾乎是有些挑刺了,但他就是不開心,矯情到自己牙疼,且委屈上了。而那邊,黎雷打完牌,溜溜達達走到鄭漫旁邊,低聲問他任然怎么沒跟他一塊回來。鄭漫正寫著試卷,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有事?”黎雷:“……”他意識到班長心情有些糟糕,只好閉嘴,兩個食指在嘴巴面前交叉,搖頭:“沒事沒事?!?/br>然后后退著離開了。他走之后,鄭漫又寫了幾個字。一個沒控制住力度,自動鉛筆的筆芯斷在了試卷上。鄭漫望著那一截筆芯,皺了皺眉,肩膀垮下來了一些,整個人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覺。他剛剛被任然喊出去,還是表白。任然喜歡他這件事,他確實不知情。或者說,他一直以為任然喜歡的是季凜。他也沒想到,任然會在他剛剛拒絕了一個女生之后,立馬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任然帶著他走到食堂外面的草坪邊,說話的時候手不自在的一直在扯她自己的劉海,笑得有些僵硬。“我本來,本來沒敢跟你說的,但是伍葉把你喊出去了,我就覺得,就想跟你說一下,”她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又立馬低下頭,“可能是覺得這樣被拒絕的也不止我一個人,會好受一點吧?!?/br>任然咬了咬下唇,干笑:“這樣想可能有點……不太好?!?/br>“很久之前,就聽到老師說過,青春期的時候,我們難免會產生一些錯覺,把好感當成喜歡,當成愛,其實可能只是荷爾蒙作祟,或者只是欣賞而已。所以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我就想自己一個人埋在心里,當成我自己的秘密?!?/br>任然說著,嘴唇有些發白的顫抖:“但是剛剛伍葉把你喊出去的時候,我忽然就有點惶恐。我在想,萬一這真的是喜歡怎么辦?如果你和她在一起了,那我連說出喜歡的勇氣也不會再有,這就真的成永遠的秘密了?!?/br>她倉促的笑了笑:“忽然就有點不甘心?!?/br>她說完又慌忙解釋:“我沒有希望你能看上我的意思?!?/br>頓了一下,難堪的抓了抓自己的衣角:“我不敢奢望這個?!?/br>“就只是,想要傳達出去。至少把我的喜歡傳達給你?!?/br>她鼓起勇氣看向鄭漫:“我甚至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喜歡,但我知道,初中畢業之后,我們可能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所以想要把我的心情傳達給你?!?/br>“可能是我在那里自己胡亂腦補,把我的心情投射到你身上去了,”任然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我看著你的時候,總覺得你沒有看起來那么輕松,總覺得你看著好像很累?!?/br>“當然了,很可能是我腦補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