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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上海也不太平?!绷河谇÷曊f。路信黎點點頭,心思也回轉到生意和時局上去,不去再想其他。往后一個月,路信黎都是在酒局和酒店中度過,沒再回過路公館,生意談成了幾樁,不過他心中想要自己辦廠的心越來越強。他對梁于乾說:“上海太平日子就快到頭了,戰爭一觸即發,兵工廠和西藥廠得盡快辦起來?!?/br>“在哪兒辦?”梁于乾撓頭,“不在自己的地盤上,終究是給別人養豬啊?!?/br>路家的老窩在東北,已經被日本人占了,這是路將軍最痛苦的事,日本人來時他被當局調去打內戰,結果有去無回,夫人帶著三個孩子趕著毛驢到的北平與他匯合。路家現在的情況是手里有兵,但沒有地盤,上頭還怕他做大,盡可能的想把建制拆了,舉家去北平也是為了保軍隊,路信黎賺的錢也盡數拿來養軍了,可這不是辦法。“你放心,不出一個月,地就有了?!?/br>梁于乾看路信黎頗為自信,十分好奇,卻也知道不能再追問。果然不到一個月,一小股日軍從連云港登陸,分三路南下、北上、西進,人不少卻勢如破竹,根本無人敢攔,行至西進至皖北的一小股不知怎么就碰上了路信黎大哥路文通的隊伍,一百多人的小隊被圍殲,路文通沒有及時上報,而是借口有漏網日軍,便在皖北駐軍搜查,一搜查就搜了兩個多月。國際國內形勢復雜,軍情一日三變,糜爛的中央政府無力轄制地方,更無力面對國外列強,捏著鼻子當看不到這些糟心事兒,當然大批的銀子和外匯從路家賬戶匯進四大家族的海外賬戶里,又是一樁心照不宣的交易。這三個月,路信黎奔波在皖北、上海、北平之間,甚至還去了趟日本購買機器設備、聘請人才,弄的疲憊不堪,事情終于塵埃落定,他也能退就二線,專心做生意賺錢了。懷恩一般早晨六點鐘就自然醒,但那天早晨卻推遲了兩個鐘頭,他醒來渾身酸疼,下身跟被車滾過一樣,從床上下來還腿軟跌坐在地毯上,他沒敢拖延,忍著痛輕手輕腳的回隔壁浴室穿上衣服,躡手躡腳的回了地下室。自那天起他都是沿著墻根走路,他聽小翠她們聊天,知道宅子的主人回來了,她們說是路三少爺,懷恩不笨,立刻知道了那個男人的身份,這個路家他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鐵定連累姑母。于是他趁著離開學還有兩個多月,去茂洋商行找了個翻譯的活干,茂洋商行是滬上最大的進出口貿易公司了,都是跟洋人打交道,他來找活兒,還是短期工,若不是經理看在震旦大學錄取通知書和他流利的口語上,是不會同意的。這兩個月他早出晚歸,回來都是走后門進來,洗澡也只敢從廚房拎熱水擦擦身,姑母只當他偷懶,也不說他,知道他去茂洋上班,還花錢給他做了一身西服!姑母給他穿上外套,給他整理好領子,雖然沒說話,但懷恩知道她高興,她為自己驕傲。懷恩領到第一個月薪水后給姑母去首飾店買了條銀鐲子,雖然很細,可做工很好,花了整整十塊錢,是他薪水的一半呢。姑母收到禮物竟然哭了,不是那種淚水漣漣的哭或是嚎啕大哭,而是紅了眼圈,眼淚從眼角慢慢溢出來,姑母不好意思的擦擦眼角,埋怨:“買這個做什么?我平日里做粗活,哪里就戴的???”可第二天還是戴了出去,但凡有人問,她就說是懷恩領了薪水給買的。姑母還說,領了薪水要請上司吃個飯,要是上司請不動,就給他買煙買茶買咖啡,總要買點什么做表示的。懷恩沒想到過這些,他把五塊錢寄回蘇北家里,用三塊錢買了兩包經理愛抽的紅雙喜,經理收下了煙,以后果然對他和藹很多。以至于兩個月后經理發薪水時告訴他,他可以周末節假日過來實習,平日里也能里公司領一些文件回去翻譯,只是薪資不多就是了。懷恩當然樂的同意,一個月就算能賺三五塊錢,也夠他一個人一個月的開銷了。若是攢夠學校的住宿費,懷恩心想我一定要從路公館里搬出來,不然這樣整日提心吊膽實在難受,好在聽姑母他們聊天,這個路三少爺好像回了北平,這兩個多月都沒回來。經理拍著懷恩的肩膀說:“小伙子好好干,你若是大學堅持在茂洋實習,畢業后說不準進來就是經理級別的了!”經理這話倒不是忽悠懷恩,就算不在茂洋實習,像懷恩這種震旦大學英語系畢業的,工作兩年,只要工作努力不偷懶磨滑也會升到經理級的。茂洋的經理多的不稀罕了。這話卻大大鼓勵了懷恩,他聽過經理跟人閑話,說自己月薪能拿到一百多!懷恩想,若是自己能月入一百,一定要攢錢買個房子,把姑母接進去住,不讓她給人幫傭,就讓她好好享福!還要每月給老家寄二十塊錢,讓全家人頓頓有雞蛋吃!懷恩只要一想,就渾身的干勁兒!震旦大學離路公館直線距離得有五公里,姑母怕他累,讓他坐電車,能少走三公里路,可懷恩還是每日步行上下學,他不覺得累,走在路上看看來往行人、看看繁華熱鬧的集市、看看高大時髦的建筑,還能在心里默默回想課堂上學過的知識,默背今天學到的生詞和句式。中途路過茂洋商行,還能把翻譯好的稿子交上去,再領回一些稿件回家翻譯。啊,生活多么的美好??!懷恩快樂的像一只小鳥一樣,他希望這樣的日子長長久久才好。謝謝大家的收藏,留言,點贊!對我來說是莫大鼓勵,讓我知道自己不是在單機!謝謝大家的冰湖上的獸和花花花花1的打賞,感恩,抱拳!六點鐘會再更新一章!第五章黑色的福特汽車穩穩當當的停在大三元門口,后面三輛車也隨著停下,大三元大廳經理殷勤的出來迎接,用蹩腳的英文跟黃發碧眼的勞倫斯先生打招呼。勞倫斯先生是英式舊貴族,心里雖看不起這個跟狗似是的經理,教養卻讓他禮貌性的點頭,經理看貴客給了回應,更是興奮,用英語道:“宗先生和路先生已經在包房等您了,請隨我來?!?/br>勞倫斯先生在經理的開路下乘坐電梯到了三樓,路信黎已經帶著一大票人站在包廂門口等他,一見面,兩人友好的握手。進入包廂,勞倫斯先生做主座,路信黎作陪,但其實勞倫斯先生并不是與路信黎做生意,而是與坐在副陪的正大船行的當家人宗遠,路信黎只是做個穿針引線的活兒,并且還想從中摻一腳,分一杯羹。路信黎的路是父親早就定好的,所以他從小學習多國語言并且精通。他與勞倫斯這個前英國人現美國人用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