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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好的情緒。“沒事吧?”季蕭寒小聲地問。“沒事?!眹滥靶÷暤亟o他解釋說,“就是想跟我聊聊,還想通過我聯系我爸。我給拒絕了?!?/br>季蕭寒點點頭。嚴陌低頭繼續抄題。季蕭寒盯著他,發現他臉上有點難過的樣子,輕輕伸手從抽屜里摸出一塊牛奶糖,遞過去。嚴陌看著季蕭寒伸過來的手,抬眸盯著他看,眼神莫名。“不想吃?”季蕭寒見他這樣,便要收回手。嚴陌一把抓住他手指,將糖從季蕭寒指間拿走,小聲說:“想?!?/br>“我想吃?!?/br>因為那顆糖,嚴陌心情恢復得很快。當天晚自習,在季蕭寒的要求下,嚴陌將那張卷子做了一遍,抄了一遍,對著答案聽季蕭寒講解一遍。然后又做了一遍,再抄了一遍,自己對著答案和課本理解一遍。兩遍下來后,當季蕭寒讓他寫第三遍的時候,前面很多簡單的題目,嚴陌就學會了。等換了一張物理試卷再做的時候,很多相對簡單但是嚴陌原來不會的題目這會也會做了,有些大題也答的似模似樣。“為什么?”嚴陌好奇地問。季蕭寒給他解釋:“這些題目都是一樣的套路,你只要多寫,用錯題本反復練,等掌握了其中的同類題要點后,融會貫通,不說考多高的分,及格肯定可以的?!?/br>也許是三遍刷題法加錯題本對嚴陌很有用,但是也不排除他畢竟不是真正的高三生,態度又比從前端正無數倍,學起來自然比從前快,效果也好。不過嚴陌什么都沒說,只對著季蕭寒笑,“小寒,你真厲害!”季蕭寒說不清楚什么感覺,就莫名覺得自己的心情也隨著嚴陌的笑和夸贊變好了。這種愉快的心情一直保持到了晚上睡覺。下自習回宿舍后,他們很快便收拾了準備休息。明天是周一,新一周的復習課程又要開始了。季蕭寒窩在被窩里,看了一眼斜上鋪的嚴陌,便閉上了眼。臨睡前卓陽把燈關了。黑暗襲來。季蕭寒才感覺今晚的空調似乎別樣的冷,帶著侵入身體內部的不適感。便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蓋的更嚴實。然后,他很快就陷入意識深處。“哐當——!”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季蕭寒被這聲音一驚,瞬間睜開了眼。然而,他發現自己并不在寢室。很久沒見的舅媽正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彎腰收拾地上的東西。那是一個酒瓶,被她不小心踢倒在地,磕碎了。舅媽收拾完,微抬頭,見他醒了,便說:“醒了?小寒,你困就去屋里睡吧。外面你舅舅他們會處理好的,你幾天沒好好睡了,聽舅媽的話,進去睡會吧,??!”季蕭寒坐在那,聽她說完,還沒動,外面又傳來一陣嗩吶聲。他分辨不出來奏的是喜樂還是哀樂。他們那邊白事紅事吹的曲子,他分辨不清。季蕭寒意識到自己大概又是在做夢。不過這夢很奇怪,跟上次一樣,是他完全沒有過的經歷,而且感覺很真實。季蕭寒起身準備收拾一下桌子上的東西——他剛剛是趴在桌子上睡著的。突然察覺有地方不對勁。他右手不能動。往右一看才發現。哦,原來自己沒有了右手。作者有話要說:肚子疼,所以嗯,就短小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itron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落到樹梢上,恰巧風華正茂比心心第28章28季蕭寒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只剩一點點的上臂,還是截肢后殘留的末端,此刻被包裹在白色毛衣里。毛衣的手感絨絨的,顯然夢里的季節不是夏天。雖然舅媽讓他去睡覺,但季蕭寒沒有回屋睡覺。跟上一次一樣,夢里,他的身體并不由他掌控,他只能順從,身體里的意識帶著他起身,往門外走。外面是他家的院子。院子里擺著好幾張桌子,應該是借的鄰居家的。那些桌子旁坐著好些平常都不怎么見面的親戚,有幾個還在收拾桌面上那些裝著剩菜冷羹的盤子。被人不斷踩來踩去的地上,還有很多黃錢冥紙的殘留痕跡。顯然,這里剛剛吃過了一頓送葬飯。……季蕭寒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堵住了。誰去世了?“小寒啊,今天把你爺爺送走了。明天家里就剩你和meimei兩個,我看要不,你們還是搬去我家住吧????”舅舅見他出來,跟身邊人說完,走過來拍了拍他,試探地勸道。季蕭寒扭頭看著舅舅,眼里閃著詫異的光。舅舅的鬢角已經發白,黑發看起來也不多。不過三十多歲,就已經白了這么多頭發。比他印象里滄桑了許多。然而,季蕭寒想完,卻發現身體意識的思緒完全不在這個上面。“就剩,我和meimei?”從季蕭寒的角度來說,他感覺自己的舌頭都要打結了,他頭一次覺得出聲是那么困難,僅僅是幾個字,嗓子卻像是被卡住的鏈條,硬推才能往前動一下,憋出一個音來,卻沙啞的不像自己。“……”舅舅沒說話,望著他的那雙眼睛,底下的疼惜完全遮掩不住。季蕭寒垂下眼,摸了一下自己還在微微跳動的心口,有一種血液倒流的窒息感。這是什么夢,這么可怕?爺爺去世了,爸媽也不在?而且為什么身體里的意識說話這么艱難的樣子。季蕭寒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做這個夢比較好,處處都是不詳征兆。可能身體里的那股意識也是這么想的,他轉身回房間。途中又敲了下meimei的房門。門很快開了,他卻看到meimei坐在輪椅上,雙腿自膝蓋以下就沒了,褲管空蕩蕩的。meimei在門后看著他的右臂,觸及到他的眼神時,眼中也是一樣的無措。舅舅在身后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們。季蕭寒看著meimei,閉了閉眼,轉身回自己房間,打算睡一覺。太可怕了。還是睡覺吧。也許夢里睡著了,能睡到現實里醒呢。然而,不過是癡人說夢,他根本沒能睡著。因為身體另一股意識,他根本就不困,他滿心里都是疲憊和死寂,連季蕭寒都能感受到一股絕望的心情。他聽見門外舅舅和舅媽在說話,聲音從未合上的門縫漏進來——“我看小寒的狀態還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