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

“不能?！?/br>
顧惜朝干脆答道。

“阿康，你和我一起上的課，樓外樓的藏書閣也去過不少次，應該也看過的吧？”

完顏康沉默地點點頭。

“你應該沒認出今天這只妖魔，所以你之前才會疑惑，明明我以前收拾過更厲害的妖魔，今天卻沒有選擇直接殺了它。?！?/br>
說著，顧惜朝笑了笑:“那是渡夭?！?/br>
完顏康的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看著不省人事的父母。

“渡夭啊……”

顧惜朝抬手揉了揉額頭，“里記載的，僅僅憑借自身所帶的毒素就能位列高級妖魔行列的渡夭?！?/br>
“憑我的能力，只能暫時緩解住毒素蔓延的速度，再多，不能了?！?/br>
“如果師父在這里，或許有辦法?！?/br>
“可我其實一早就給師父傳了信，師父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來，想來是被什么絆住了?！?/br>
“阿康，對不起?！?/br>
完顏康沉默了許久，突然問道:“阿夜，我們認識多久了？”

顧惜朝給楊鐵心、包惜弱和完顏洪烈輸入靈氣的手一頓，偏頭道:“怎么問起了這個？”

完顏康再重復了一遍:“阿夜，我們認識多久了？”

顧惜朝道:“十一年?！?/br>
“是啊，十一年了?！?/br>
完顏康低聲道，“阿夜，你憑什么覺得，你能在我面前撒謊？”

顧惜朝手一抖，“你在說什么胡話，我怎么會騙你？”

“我們說好了不是么？一輩子都不會對對方說謊?！?/br>
“真的么？”

“真的?！?/br>
顧惜朝臉上的表情比珍珠還真，十分有他師父當年面不改色糊弄自己監護人的真傳。

可惜，完顏康的功力雖然不及太子長琴，可以一邊放生自家孩子去浪，轉頭就毫不手軟的給熊孩子增加作業，單單看穿小伙伴還是做得到的。

“阿夜，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糊弄師父時，都是這個表情?！?/br>
顧惜朝沉默了。

“你確實沒有辦法解毒，但是你有其他解決的辦法，不是么？”

顧惜朝視線在榻上平躺著的三人看去。

依次是楊鐵心，完顏洪烈，包惜弱。

青衣少年終于開口:“我確實有辦法?！?/br>
完顏康眼神一亮，“那……”

顧惜朝毫不留情地打斷他，“但我不想用?！?/br>
“為什么？！”完顏康激動道，隨即他看到小伙伴漠然的表情，遲疑道:“那個法子，和我有關系？”

顧惜朝答非所問:“阿康，你也知道。我們認識十一年了?！?/br>
“對我來說，三個根本沒有交集的陌生人，遠遠沒有我的伙伴重要?！?/br>
“所以，那個法子果然和我有關系？”

完顏康篤定，“那會讓我受到傷害，所以你不愿?！?/br>
顧惜朝依然沉默。

“可是阿夜，那終究是我的血親?！?/br>
“可他們對你不好?！?/br>
“父王對我很好?！?/br>
顧惜朝立刻回答:“完顏洪烈的毒不深，渡夭內丹里的毒大部分都被附身的妖怪吸走了?！?/br>
“所以讓你為難的，是我的親生父母?！?/br>
完顏康斂眉輕笑，“阿夜，你可知道，當丘處機告訴我我的身世，和他為什么收我為徒時，我在想什么嗎？”

完顏康一句一句念道:“生而喪父，親母不親，恩師非恩，養父雙面……”

“我那時想，我是不是天煞孤星，才落得個這般命運?！?/br>
顧惜朝猛地抬頭:“你才不是！”

完顏康笑了笑，“我其實早就清醒了，但是我不愿意醒?！?/br>
“我想了很久很久，也只有，我真的不該出生吧?！?/br>
顧惜朝喝到:“你說什么傻話？如果你沒有出生，那我們如何會認識？”

“況且，”顧惜朝看看楊鐵心，“你還沒個你的生父說過幾句話，也許，也許他能理解你呢？”

完顏康順著顧惜朝的目光凝視著楊鐵心，面上沒有一絲波動。

“我曾經以為，只要我比周圍所有小孩都乖，母親就能多對我笑笑，而不是日日夜夜對著茅草屋內的農具哭泣；只要我武功進步快，師父就能多夸夸我，不要老是待著我罵孽徒?？墒前　?/br>
完顏康說到這里，微笑著搖了搖頭：“是我想多了。我的母親和師父能十幾年如一日那般對我……”

“對于父親，我實在不敢抱有期待了?！?/br>
“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失望?！?/br>
“也許，我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吧?！?/br>
完顏康微笑著搖搖頭，顧惜朝看著他臉上的笑，心里頗不是滋味。

他向來意氣風發的小伙伴，從來都是笑的張揚熱烈，什么時候，他的笑容變得這般蒼涼了呢？

“阿康……”

“我不能決定自己的出身，但我能決定，我接下來該怎么走?！?/br>
完顏康平靜地說出了他醒過來后，心里唯一的想法。

“我的命是他們給的，那我，還給他們便是?！?/br>
顧惜朝低聲說：“不用你還?！?/br>
“阿夜？”

“我說，不用你還，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br>
顧惜朝起身，拉住完顏康：“我不愿，是因為我的確不會解渡夭的毒?！?/br>
“我能做的，只能把渡夭的毒轉移出去?！?/br>
“那……？”

“渡夭是一種很奇特的妖魔。每一只渡夭天生帶的毒是不一樣的，這也是難以解開渡夭毒的原因。因為可能有人找到了如何解開一只渡夭毒的法子，換了另一只就沒用了?！?/br>
“渡夭的毒性是傳承式的疊加，所以只有它們的子嗣能夠無視它們的毒?！?/br>
“你母親頭上那對玉蝴蝶……不，那不是玉，那是用這只渡夭的子嗣的骨頭制作的?！?/br>
完顏康猛然看向母親的發間，那里，一對晶瑩剔透的玉蝴蝶在稍顯暗色的房間里，依然熠熠生輝。

“我可以利用那對玉蝴蝶把渡夭下在他們身上的毒移出來，但，載體必須是活的?！?/br>
“那對玉蝴蝶已經是死的了，按照渡夭的特性，只有作為楊鐵心和包惜弱血脈的我，能夠成為那個載體?！?/br>
完顏康冷靜道：“阿夜，我說的對不對？”

顧惜朝不情愿地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br>
完顏康手搭在顧惜朝肩膀上，“既然都決定做載體了，那么，把父王身上的毒一同渡過來吧?！?/br>
歐陽克這時候拿著顧惜朝吩咐要的解毒工具剛好走到門口，聽到這話，手上一松，工具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小王爺，什么渡毒？”

穆念慈跟在后頭，聽到這話，赫然抬頭。

顧惜朝頭都沒回，一袖子甩了過去，合上了房門，然后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