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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聲音微?。骸啊瓗熥??!?/br>“不要這么叫了?!苯瓚Q疲憊地捏了一下眉心,“我倒想問問尊者,你把我的小云師弟,送到哪里去了?又打算什么時候,才拿掉這兩個哄騙我才戴上的裝飾?”“小云師叔我已讓人放了,他……他該回到蓬萊了?!遍L夜抓住他垂落的袖擺,仰頭看去,眼底都是亮晶晶的淚光,“師、師尊,我錯了,我現在就給你取下來,你別不要我……”江應鶴拉了他一把:“起來?!?/br>等到長夜站起身時,他才發覺對方的衣服竟然濕成這樣。但即便是這么狼狽的情形,也絲毫無損這三百六十度全面無死角秒殺的過分美貌。江應鶴甚至覺得有時候自己就是被他這張臉給忽悠瘸的。長夜含著淚看他,可憐得鼻尖都紅了。他抬起手掐了個決,隨后才慢慢地將江應鶴頭發上的兔耳取下來,一邊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啞著聲道:“我也不知道小云師叔為什么沒有回去,夜兒年紀還小,師尊原諒我好不好……”江應鶴瞥他一眼:“你,年紀???”帶著觸感的耳朵慢慢地取了下來,江應鶴這時才意識到,原來長夜居然比自己還高一點了,他只要略微抬眸,就能見到那張俊美殊艷的容顏,此刻眼中還含著淚,可憐得像是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但他不是貓,是一只上古大妖。江應鶴看著他取下兔耳,剛想再說什么,就被對方驟然接近的呼吸撲了滿面。下一瞬,柔軟的唇觸了上來,原本只是偷親般地一吻,隨后卻陷入了不可掌控的事態之中。長夜緊緊地箍住他的腰,像是一個蠻橫得只會橫沖直撞的小孩子,一邊強吻他,卻還一邊在哭。江應鶴掙扎了一下,沒能掙脫,他被這小畜生吻到沒力氣,只能抬手抽了他一巴掌,才堪堪躲開了。這一下子完全沒收力。長夜那張漂亮到難以形容的臉上印了指痕,唇角被尖牙磕破,滲了點血。他抬起手,擦了一下唇角的血跡,聲音很低:“……師尊……我、我控制不住,我只要一靠近你,我就只剩下妖的本能。我克制不住……忍不了,更沒辦法想象到,你要是離開我會怎么樣?!?/br>江應鶴碰了一下唇,輕輕蹙起眉:“我沒有情根,你已經聽到了。為什么還……”“我不在乎?!遍L夜猛地抬眸,目光緊緊地盯著他,“只要你別不要我,夜兒什么都可以接受……”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江應鶴順著長夜的目光看去,見到李還寒和秦鈞站在身后不遠處。隨后,他肩上一沉,一個充滿著體溫的披風落在了肩上,是李還寒的。“小師弟?!鼻剽x對著長夜笑了笑,“你哭起來的樣子,比笑著好看?!?/br>他話語稍頓,繼續補了一刀:“云師叔確實沒有回到蓬萊,你的人,到底把他弄到哪兒去了,嗯?”作者有話要說:刀。刀。致。命48、晉江獨發(2)長夜抬手擦了一下濕漉漉的發絲,雙眸間幾乎擴散成充滿野性的、獸類的瞳孔。他從未展現過這樣的面貌。他本就是一只偽裝成小貓咪的兇獸,充滿著可怕的野性和恐怖感,只是過分美麗的面貌掩飾住了這種危險。“秦鈞?!遍L夜瞇著眼望過去,“我跟師尊說話,跟你有什么關系,滾開?!?/br>秦鈞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勾著唇看向對面的長夜。“尾巴炸開了,小師弟?!?/br>長夜身后還有一條沒有收回去的尾巴,不僅如此,他的耳朵和尖牙也還在逐步顯現。長夜不再搭理面前的秦鈞,而是轉過視線看向江應鶴,聲調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低低地道:“我陪師尊去妖族,找回小云師叔。師尊……要怎么樣,才能原諒夜兒?”江應鶴的肩上是李還寒的外披,通體純黑,只有邊緣處才交織著血紅的花紋,就如同他本人一樣,在最低調沉郁的地方,翻出鮮血的腥甜氣息。江應鶴伸手攏了一下衣領,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語氣略微疲憊地道:“原諒你?……我本來就沒這個力氣責怪你?!?/br>他轉過身離開冥河畔,從漆黑的披風下壓著一捧似雪的純白。無論是他的肩膀、腰身、還是走遠后稍顯單薄的脊背,都曾經被這個少年用手指撫摸過、丈量過。長夜望著他離開,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尖利的獸牙發出渴血的預警,袒露出最真實的一面。秦鈞站在遠處,從喉間翻出一聲沉而微冷的笑意。“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是你隨手掌控的棋子?!?/br>長夜沒有說話,而是偏移開目光,眸間陰郁而病態地注視過來。秦鈞捏了捏自己的手,漫不經心地道:“你只知道師尊情根不復,為眾生而無情,但你知不知道,追根到底,這是為什么?”他的話語稍一停頓。“你既然要反叛混沌,就一劍釘死了他,之后也不必有這么多事端?!鼻剽x轉過身,望著生魂涌動的冥河?!耙膊槐刈屇敲炊嗳藶橐粋€半死不活的兇獸,殫精竭慮?!?/br>長夜咬緊了牙:“我自會殺了他?!?/br>“說得容易?!鼻剽x陡然想起那一日周正平對自己所說的幾段話,“你與他相斗時,妖族內部死了多少?”“……”“加上波及的人族呢?”“……不知道?!遍L夜有些惱怒,“螻蟻性命,你也要讓我記得嗎?”秦鈞目光考量地看了他片刻,忽地笑了一聲,語調諷刺。“那兩百年前,師尊憐惜你這只螻蟻時,你如果直接說出這番話,也不會有如今了?!?/br>他舔了舔唇。“長夜小師弟,”他極罕見地如此稱呼,“我忽然,開始可憐你了?!?/br>————與此同時,幽冥殿。幽冥殿的主殿并不難進。今天似乎是輪到金童玉女守著,兩個小朋友在殿外打盹,一個比一個困得厲害,依偎著睡在一起。江應鶴進來的時候,玉女抬起眼眸掃了一眼,看到是大美人,就沒有出聲,沉下頭繼續睡了下去。江應鶴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伸手解披風的系帶。他眼簾低垂,看起來有一點點脆弱感。一只手按住他的手指。江應鶴抬眼望去,對上一雙鮮紅如血的眼眸?;璋抵?,李還寒的氣息熟悉又陌生,有一股淡淡的刀兵出鞘般的寒意,但更多的……是溫柔。他一向是這樣的,即便差別很小很小,但江應鶴也能辨別出李還寒有沒有在此時受到心魔影響。昔日在天魔教的他,雖然態度溫柔依舊,但總有一種令人懸心的感覺。仿佛對方是緩慢涌動著的、隨時能激起毀滅的巖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