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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師兄要說什么,疑惑應道:“好,有機會的話,我會轉達?!?/br>周正平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隨后道:“貧道的江師弟,為人良善,他生而有一情劫,恐將危及性命。數百年前的這個決定,是我等商議過后得到的最好結果。如若宗主真的要陪在他身邊,就不該想要取回情根?!?/br>“師兄……”“有情人即便成雙,也許不過十年百年,情劫不破,大限在即,又如何談得起長長久久?而且貧道素知他心性,不愿厚此薄彼、更不會枉為人師,宗主又從何處確定,他心中之人只有你呢?”“師兄,我會跟他們好好說清楚的……”“你住口?!敝苷降谝淮握Z氣甚重地打斷他,“你什么樣子,我不知道嗎?你別把自己賣了就算做的不錯?!?/br>他話語停頓一剎,才續道:“即便兩情相悅,卻只有朝生暮死,秦宗主,你真的愿意看到江應鶴千年修行、最后仍是身死道消的下場么。所謂情劫,最晚不過合道之前,最早,也許便是下一瞬。我等微末如浮塵,亦知問道之途艱難,他是道門正宗,與宗主不同?!?/br>秦鈞是天生惡靈,在修行一途上自然有助力。“秦宗主?!敝苷降?,“你若是想要動這個陣法,只有在接受這些的前提之下,與另外兩位聯手殺掉混沌,只有壓倒性的優勢,才叫做斬草除根。若是單獨前往,只是毀壞塵世的一時意氣而已……言盡于此,萬望三思?!?/br>在這句話落下之后,通訊令牌上的通訊光亮也一同滅掉了。江應鶴摩.挲著令牌,看向對面的秦鈞,想了一會兒才道:“我師兄他……雖然說話絕了一點,但他說的有道理?!?/br>這件事的確得慢慢來。掌門師兄年長許多,他的眼光已是十分全面的了。江應鶴正想著要如何安慰一下秦鈞,才剛剛想到一句話,便在抬眼之際被對方抱住了。天光昏暗,面前是碧波粼粼。耳畔的氣息有些亂,聲音心亂如麻。“我知道?!鼻剽x的唇碰到了他的耳根,透出一片熱.意?!拔覀?、我們慢慢來。你不要害怕,我已經知錯了,不會做讓你生氣的事了……”他像是被“身死道消”這四個字影響到了,連此刻都覺得有些不真實。“你不要垂憐眾生,好不好?你看看我?!?/br>江應鶴聽到他低啞的聲音,像是磨碎了的寒鐵,愈是曾經剛強,就愈是在碎裂后生出無聲的痛來。“明明……我也是眾生之一?!?/br>江應鶴抬起手繞過他脊背,低聲安撫道:“好,我不會拋下你的。你輕一點,抱得太緊了,有一點疼?!?/br>環著他的手剎那一松,隨后卻還是執意環繞了過來,只不過更加小心了。江應鶴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古往今來,身有劫難者不知凡幾,但真正隕落其中的,也并沒有太多?!?/br>對面沉默了一剎,道:“……那是因為在遇上之前就死了?!?/br>江應鶴一時卡住,又道:“明明也有勘破情劫的,我聽聞禪清住持就是其中之一……”“……他出家了?!?/br>江應鶴:“……”————整個幽冥界都有點懵。他們宗主開始修復往生冥河了,找道侶找的有些敷衍,不是那么用心。反而是近來總有魔修和妖族進入幽冥界,著急得像是出差半年后對象懷孕三個月似的,從內自外地透露出一股綠油油的感覺。而幽冥界的大人們閑的要命,金童和玉女兩位大人已經在茶館里喝了三天的茶了,每天都點八勺的妒火勾兌兩盅癡戀,過得宛如在放假。茶館老板娘近來接待了好多妖族,對進入幽冥界的小妖們視若無睹,一邊倒茶一邊跟金童嘮道:“咱宗主是不是找到人了???還是真的移情別戀了?”金童捧著滿滿的茶水,搖頭道:“沒找到?!?/br>玉女吃了口白蠟燭,接道:“移情別戀了?!?/br>老板娘靠著茶館的墻壁,捏著煙桿敲了敲灰,道:“兩位大人跟我說說,移誰了?宗主這幾千年的木頭疙瘩,開個竅不容易?!?/br>玉女道:“一個小妖?!?/br>金童接過下半句:“已經是鬼修了,長得很好看?!?/br>“要說長得好看?!崩习迥锖咝Φ?,“前幾天我見過的那個小兔妖,是真的好看,太美了?!?/br>她話語才落,一旁忽地有一個紅衣妖族搭話。“兔妖?”他道,“有多好看?白衣服么?”“哪個鬼修看見不想吸一口?!崩习迥锏靡獾?,“是紅衣服,戴著一個青面獠牙面具,不過我看身段和氣味就知道,絕對是個大美人?!?/br>金童和玉女對視一眼,道:“宗主堅持這么久,還是折服在了神魂之下?!?/br>老板娘笑瞇瞇地應了一聲,隨后轉過頭,看向之前搭話的那位妖族,道:“咱家都是給鬼修備的茶,你一個妖喝了這么多,這么厲害么?”紅衣妖族道:“想著美人,不知不覺就喝下去了。不知道那只兔妖現下在什么地方,老板娘可知道?”“哎唷,我可不知道?!崩习迥镄Φ?,“不過有小鬼說,近來在冥河之上出現了一條畫舫,宗主常常出入,也不知道是不是……金船藏嬌?!?/br>玉女道:“金船是什么?”金童指了指自己:“我這樣的船嗎?”紅衣妖族沒有理會他們兩個,而是道:“這茶很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老板娘吸了口煙斗,湊過去看向妖族那張普普通通的臉,細細地嗅聞了一下他的神魂,道:“你不問我也想告訴你,還沒有人能不知不覺地喝下去一整壺莫愁?!?/br>紅衣妖族眸光不變,聽到老板娘道:“配方中有癡心妒火、離別相思??酀崧?,難以入喉。小妖,你在偷偷傷心???”她說完這句話,就轉過身回去忙了,沒有看到少年逐漸握緊的手指,指甲在掌心中壓出痕跡來。紅衣妖族站起身匆匆告辭,在走出茶館不遠后,身上的偽裝頓時消失,露出長夜那張帶著一半面具的殊艷容貌,他在冥河河畔站定,沉沉地吐出一口氣。……秦鈞果然已經找到人了。長夜望向遠處天塹般的裂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思考了片刻,隨后探出手,探入了冥河之水中。————河面上霧色漸濃。一艘畫舫從薄霧間出現,嘗試著駛過冥河被接通的一小部分——這件事曠日費時,并非一時之功。江應鶴坐在畫舫前頭,看著這件法器滑過冥河,心里踏實了一些,下意識地晃了一下發絲間的兔耳。……這個東西在身上戴得有些久,有一點習慣了。秦鈞有好幾次都看著這個雪白的兔耳發呆,眼神都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