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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之后,你們能確定房間除了兩名死者,沒有其他人嗎?”“確定,這房間雖然不小,但沒有遮擋的東西,有沒有人一眼便能看清?!?/br>“門被撞開后,你們是否進來過房間?”“撞門時,小二未掌握好力道,門一開就摔了進來,還因此沾染了血跡,他被嚇得起不來,小人只好過來扶他,所以小人們進來過?!?/br>“你們站在門口觀看屋內,并非一覽無余,至少有一個地方,你們看不到?!贝揄缔D身來到房門口,將房門關上,站在靠門的墻邊,說道:“若是兇手躲在這里,你們站在門口可能看見?”兩人雙雙搖頭,老實的說道:“不能?!?/br>“正常人發現命案,都會嚇得驚慌失措,自然也有好事之人前來圍觀,你們兩個進門時,可有其他客人也跟著進來?”“有,有那么幾個,還是我將他們趕了出去?!?/br>“若是兇手趁此時混入他們之中,你們可能分辨?”兩人再次搖頭,說道:“回先生,不能分辨?!?/br>崔淼轉身看向徐安,行禮道:“這便是標下對方才大人所問問題的回答?!?/br>徐安一噎,雖然不想承認,兇手如此脫身的可能確實很大。崔淼再次看向王山二人,問道:“案發后,可有人退房離開?”“沒有!案發后,小人知曉事關重大,就讓人守在客棧門口,任何人不得外出,雖然有客人吵鬧,但小人知道輕重,所以至今沒人退房外出?!?/br>第九章洪武十二年十一月初三,福來客棧發生命案,死者兩名,均是燕王府親衛,燕王朱棣親臨現場,崔淼壓不住骨子里破案的沖動,引得燕王注意,也為自己招來了麻煩,燕王要他一日之內破案,否則后果自負。崔淼無奈只得咬牙硬撐,重新拾起了老本行。崔淼看向燕王朱棣,行禮道:“王爺,這里空間太小,不便詢問,可否移駕大堂?”朱棣起身說道:“準了,去大堂?!?/br>朱棣走出房間,眾人緊隨其后,紛紛來到客棧大堂。崔淼指揮眾人將大堂的桌子挪向一邊,只留下一套桌椅,專供朱棣落座。待大堂收拾妥當,徐安派人將客棧里的住客全部叫了出來,按照所住房間的位置依次排開。崔淼看向福來客棧的掌柜王貴,說道:“王掌柜,你仔細想想,今早進入房間的都有誰?”王貴看向人群努力回想著,微胖的臉上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崔淼自然明白王貴心中所想,溫聲說道:“王掌柜放心,我不會冤枉好人,你只需實事求是便好?!?/br>王貴一咬牙,依次指認進入過房間的人,一共有五個,三男兩女,隨著王貴的指認,他們身邊的人紛紛散開,就像躲瘟疫一樣,唯恐牽連自己。三個男人看外表年齡相差不大,身高也比較均勻,看衣著打扮,其中之一是個書生,穿著直,頭戴四方平定巾。另外兩個應該是常年行走在外的商人,穿著灰色短衣,頭戴網巾。兩名女子都穿著不俗,花冠裙襖,大袖圓領,無論是布料還是款式,都是現下流行的。五人相互看看,臉上均露出不安的神色。書生看向崔淼,躬身行禮道:“這位大人,小民是個讀書人,來鳳陽就為長長見識,跟昨晚的命案毫無干系,還請大人明查?!?/br>崔淼溫聲說道:“你們不必緊張,燕王殿下向來寬厚,不會冤枉好人。當然,更不會放過壞人。只要你們足夠誠實,就不會受皮rou之苦?!?/br>五人相互看看,紛紛應聲。“你們的名諱,從事的生計,家住哪里,還有什么親人,依次講給我聽,就從讀書人開始?!?/br>崔淼長得俊秀,表情也溫和,五人緊張的情緒稍有緩和。書生回答道:“小民名叫孫平,‘春江潮水連海平’的‘平’。懷遠縣人,自小讀書,靠幫人書寫為生。家中父母尚在,小民在家行二,上面還有一個兄長?!?/br>“小民名叫方珍,五河縣人,在縣中有一間糧鋪,來鳳陽是為訪友。小民是家中獨子,父母尚在,已經娶妻,育有一子?!?/br>“小民名叫胡滿,淮南人,是一名行商,來鳳陽是為買賣貨物。小民在家行四,上有父母和三個兄長,已娶妻育有一女?!?/br>“小女子名叫柳穗,是春風樓的姑娘?!?/br>“小女子名叫桃紅,也是春風樓的姑娘?!?/br>“春風樓是何去處?”其實不用問,聽名字崔淼就知道是干什么的,可未免猜錯,他還是問了出來。柳穗和桃紅對視一眼,面對如此俊秀的男子,即便她們是風塵女子,也不禁有些臉紅。兩人支支吾吾的說:“春風樓就是春風樓,與這里只隔兩條街?!?/br>崔淼見狀也就明白了,尷尬的咳了兩聲,問道:“那你們來客棧所為何事?”崔淼的問題一出,兩個姑娘的臉更紅了,就連崔淼也覺得臉上發熱,周圍人的面色也古怪起來,唯有沈清和王彥面不改色。桃紅指著方珍,吞吞吐吐的說道:“是這位爺召奴婢們來的?!?/br>崔淼看向方珍,問道:“她們所言可屬實?”方珍有些窘迫的點點頭,答道:“回先生,她們所言屬實?!?/br>“她們是何時來到客棧,昨晚是否離開過?”“回先生,她們是昨晚酉時到,一直到現在從未離開過?!?/br>崔淼轉身看向徐安,行禮道:“麻煩徐大人派人核實這兩位姑娘的身份?!?/br>徐安招來兩名差人,吩咐了兩聲,兩人很快領命而去。崔淼看向王貴,說道:“勞煩掌柜準備筆墨紙硯?!?/br>王貴連忙應聲,轉身去了柜臺,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崔淼剛想搬張桌子,薛祿便已經心領神會的搬了過來。“多謝百戶?!?/br>王貴將筆墨紙硯放在桌上,崔淼道了謝,看向對面五人,要求道:“勞煩五位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br>三個男人沒有猶豫,依次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而柳穗和桃紅有些為難,桃紅說道:“先生,奴婢們不識字,更不會寫?!?/br>“無妨,我寫下來,你們照樣子寫下來就好?!?/br>崔淼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兩人的名字,工工整整的臺閣體,寫的干凈漂亮。崔淼滿意的笑了笑,兩年多的不間斷練習,現在正是檢驗成果的時候。自從進了燕王府,崔淼便偷偷藏了一只毛筆,不敢用墨,也不敢用紙,只是用水在桌子上一個字一個字的練習,兩年來每天一個時辰,從不間斷,現在寫出的字雖與之前有所不同,但不熟悉之前崔淼的人,也很難甄別。柳穗和桃紅照著寫,也寫的歪歪扭扭,就像蟲子蘸上墨在紙上爬的一樣,不禁臊得臉色通紅。崔淼看了看,溫和的說道:“好了,兩位姑娘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