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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盜匪們就要掙扎著起來干掉這兩個看起來就不中用的男人,但虛軟的身體剛有些動作,肚子就重新抗議起來,有的盜匪甚至當場失禁,讓這片區域充滿了氣味。容遙捂著口鼻,偷偷看了眼還是皺起眉頭的陸珩,他這次下手好像有那么點重?為了轉移注意力,容遙問道:“阿珩,接下來怎么辦?”陸珩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br>該殺的殺,該留的留,該種地的種地。有陸謹之在,匪窩的里的財寶和糧食很快就被全部找了出來,陸珩讓人把東西搬走后,把匪窩徹底清洗了一遍,才帶著容遙離開。兩人最開始是默默無名的人,在清理過幾個匪窩后就變成了讓盜匪們聞風喪膽的煞神,有草木皆兵的盜匪在聽到風聲后就舉家搬遷,投靠別的強大的匪窩。陸珩和容遙離開楚京時風雪正盛,到達封州時已是六月艷陽天。因著早就派人來治理封州,再加上盜匪們人人自危沒時間和精力惹是生非,如今的封州倒是沒有雜記記載的那般荒涼,反而有些生機正破土而出。管家等人早就到達了封州,楚成帝給的御林衛也被陸珩手下的人軟禁了起來,這半年來傳出的消息都是管家安排人傳出去的。陸珩在封州的府邸中休息了兩日,與眾人商議起改變封州的方法,這是他前來封州的主要目的。而封州及其附近的城鎮,以往最大的問題就是隱藏在山上的盜匪,因為這些盜匪,百姓活得心驚膽戰,商隊損失慘重。除了山上的盜匪,封州的天災也是需要解決的問題,所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接下來的半年時間,陸珩主要在安撫民心,以及收拾封州及其周邊城鎮山上的落網之魚,將各個匪窩清理得干干凈凈。陸珩到封州的第二年,陸陸續續有商隊途經封州,封州的經濟逐漸復蘇。陸珩到封州的第三年,封州及其周圍城市有大量的百姓涌入定居,封州再不像以前那般難尋人影。同年,陸珩與容遙收養了一名孤兒記在名下,取名陸宴時,取海晏清河,時和歲豐之意。次年,封州人口迅速增加,昔年狼狽姿態已成歷史。陸珩到封州的第五年,封州及其周邊城鎮絕大部分百姓食能果腹,衣能蔽體,半數以上百姓家有余糧。翌年下半年,周皇后來信,楚成帝病危,可能會召陸珩回京。周皇后來信不過半月余,楚成帝下旨召陸珩回京。容遙悶悶不樂的坐在馬車里,時不時掀開車簾瞪陸珩兩眼。盡管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可當這一天來臨的時他還是有些恍然無措,他甚至幾度想開口讓陸珩就留在封州,逍遙自在的做個土霸王,不去管朝堂的爾虞我詐。但想到陸珩生來的使命,他發現他根本說不出來這種話。陸珩要回楚京,要做皇帝。小小的陸宴時已經會察言觀色了,他窩在容遙懷中,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爹爹,你在生氣么?”聽到陸宴時的聲音,容遙心軟的一塌糊涂,這個孩子也算是他和阿珩的孩子,也是阿珩給他的承諾。這個孩子以后會成為阿珩的太子,繼承大楚的江山。容遙揉著陸宴時的小腦袋瓜,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以后,叫娘!”陸宴時不懂容遙的意思,偏著小腦袋,狐疑的問:“為什么?”容遙胸口疼,他能告訴小家伙他當年冒充崔二小姐嫁給了陸珩,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陸珩的妻子,陸珩孩子的母親么?容遙養了這孩子三年,忽悠他的本事手到擒來:“等我們回楚京后,會有很多壞人想害爹爹,把爹爹叫成娘親,就能阻止壞人害我,小宴時這么聰明乖巧,會保護爹爹是嗎?”陸宴時歪著頭,黑黝黝的眼珠子轉也不轉的盯著容遙,認真的點頭:“會的,我會保護兩個爹爹?!?/br>容遙又看了騎馬的陸珩,兩年前把身體好轉的消息傳回楚京,楚成帝當時并未說什么。許是楚京的事情過于混亂讓他無暇多顧,許是想到天高皇帝遠,他自知已經控制不了陸珩。容遙忍不住嘆了口氣,有陸珩派人暗中控制,楚京倒是不像表面上那般混亂,但回到楚京,少不得還是要處理些麻煩的。察覺到容遙時不時掀開車簾看他,陸珩回過頭給他一個安撫性的笑容。和容遙朝夕相處這么多年,他如何還弄不懂容遙的心思,只是這是他與陸謹之的交易,暫時還不能與他自由自在的過日子。等把陸宴時培養起來,他就會放下大楚的事務,去過他想過的生活。從封州到楚京,官途是專門修整過的,沿途的盜匪也早已絕跡,前后不過半月余,陸珩等人就站在站在了楚京城外。如今的楚京終究還是不比前幾年熱鬧,崔韓兩門這幾年徹底撕破臉皮,斗得你死我活,最終兩敗俱傷。朝堂官員幾乎人人自危,人人都想著給自己找退路,誰還有多少心思管庶民的生死。回到楚京的第二天,陸珩進宮拜見了楚成帝。楚成帝比幾年前更老了,華發叢生,原本圓潤的身體變得精瘦,埋在皮下的骨形清晰可見,面色枯黃,眸色渾濁,雙手更是顫抖不已,幾乎已經踏入了行將就木的階段。楚成帝用渾濁的雙眼盯著陸珩,良久,緩聲開口:“我沒想過你會活著回來的?!?/br>陸珩笑道:“我沒想過我會死在外面?!?/br>“謹之,朕召你回來,是有事要托付給你的?!背傻壅f。“我知道?!?/br>陸珩當然知道楚成帝在打什么鬼主意,在崔門和韓門的斗爭中,不僅要牽扯到后宮嬪妃,連王子皇孫也躲不過各個勢力的迫害。除去已經成為廢人的皇子,裝癡的皇六子被拆穿了裝傻,但因著夜闖皇宮被重創,身體也垮了下來。陸珩離開那年,皇七子落水身亡。皇八子被人下毒丟了大半條命,雖是救了回來,也不得不捧著藥罐過日子。至于崔氏腹中的孩子,當年的楚成帝根本沒讓他出生,崔氏孕八月早產,母存子亡。楚成帝認真觀察著陸珩,他早已記不清當年的陸謹之是什么模樣了,在面對他時是什么心態。而今站在他面前的陸珩,他覺得他應該是個很出眾的年輕人,他當得起他要托付給他的任務。楚成帝不想臨了還給自己在史書上添一筆惡行,所以他不會給陸珩以及蒙冤的大臣們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