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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很輕,但依舊被捕捉到了:像是小動物被絞殺前發出的微弱哀鳴。傅云河沒想他真的記住了自己的名字,且在瀕臨崩潰時叫得那樣流暢清晰。小醫生軟軟貼到他懷里,臉蛋上帶著淚,抿著唇,緊閉的眼睫一動不動,只下半身還在止不住地顫抖。他把人抱起來,那兩片扇子似的睫毛輕輕垂落在眼眶下,鼻翼間的呼吸很輕,胸膛微弱起伏著,像是極其痛苦。裝睡。這倒讓他覺得很有意思。再怎么下賤的話都說了,極限狀態下的調教也好好受下來了,這會兒只是尿了出來,竟擺出這么一副鬧別扭的樣子。一邊裝,頭卻又軟綿綿地靠在他胸膛上,發絲上的汗盡數往他襯衫上蹭。“適可而止?!?/br>陳嶼抖了抖。四個字蛇信似的鉆到耳朵里……眼睛終于放棄似的眨了一下,盯著自己蜷起來的胸膛。淋浴的玻璃隔間狹小逼仄,勉勉強強裝下兩個人。傅云河這輩子第一次委身于這么簡陋的地方,好心情自然沒了大半。把水閥開到最大,他垂眼盯著跪在瓷磚上的人:艷紅的舌頭費力地往外伸著,正在執行清理的命令。他在水汽里懶懶地罵了句臟話。洗完澡,陳嶼把滿是污穢的床單揭下來丟到洗衣籃里,換上新的墊被,沒力氣擺出任何表情。被折騰了這么一番,饒是白天在那張大網上睡了個把小時,這會兒精神也再支撐不住,叫囂著要進入夢鄉。傅云河強忍著嫌棄,挑挑揀揀地用了架子上為數不多的幾個瓶瓶罐罐,圍著浴巾走出來,看到他的小奴隸再次刷新了犯錯記錄。陳嶼的確是跪在床邊的,但頭已經徹底靠在床沿上。那樣子很柔軟,毫無防備,竟叫他撿起一些遺忘了的東西來。他養過一些玩意兒,包括貓——他某個丟失了的禮物的賠禮,最后給了下人。是什么品種他記不得。唯一記得那只貓會在晚上叫春,擠出的聲音像嬰兒啼哭,下半身狂躁地扭動著,那是一種痛苦的丑態。但等發作完,精疲力竭地蜷縮在他腳邊的模樣,和眼前這一只很像。地上的衣服顯然是穿不了了。讓梁楓送一套上來然后離開——但他沒有去取通訊器。他彎下腰,把地上的人抱在懷里。肩膀上落下點重量。兩條細瘦胳膊軟綿搭上來,那截肇事的腕骨蹭著他的下頜,指尖停在他脖子上。這動作自然而然,叫人懷疑是故意的:明明身體已經貼到床上也不肯松手。他正要伸手去扒,聽到身下人含糊地說了一句:“不行……”的確不是不好、不是、不要,而是不行。睡夢里的人對面前壓抑的氣氛毫無察覺。眉頭痛苦地皺著,眼角綴一顆發苦的蓮芯,攬在他身后的手指動了一下。傅云河看著面前的人,耳邊剮蹭過深夜落地窗外隱約的呼嘯聲,那是這座城的鬼魂,但這里什么也沒有,貧瘠得只剩一張狹窄的床,一盞燈,窗外沒有一彎尖銳的月亮。他一躺下去,攬著自己的人立刻怕冷似的,身體黏黏糊糊往他胸膛上貼,鼻尖微不可見地皺了皺,手臂又縮回去——依舊是個蜷縮的姿勢,但額頭抵著他的胸膛。【作家想說的話:】今天沒話22短綆汲深他哥哥在學怎么殺人的時候,他在學小提琴。傅云祁和他一起玩,好東西全部讓給他,什么話都可以和他講。傅云河爬樹的時候踩著他哥哥的肩膀,肆無忌憚地往上踮腳。那種親密不需要經過排練,流淌在骨髓里開花結果,直到有一天,他拿著從廚房摸走的小刀和親爹遭了重創的根雕:他視之為重塑藝術,然后興高采烈且無比得意地去敲哥哥的房門,女傭告訴他大少爺被接走了。那是傅云河第一次意識到他和他哥哥之間差兩歲。兩歲,踩著一個閏年的七百八十九天,一萬八千九百三十六個小時,兩個冰河破裂的春季,決定了誰先把指頭塞進冰涼的金屬扳指,誰先反鎖上厚重高大的房門。傅云河趴在窗口,深藍色的庭院里聚著幾束黃色的燈,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下來,撐開一把黑色的傘,把車里下來的人擋得很嚴實,但傅云河依舊能看出那是傅云祁,從那雙小皮鞋踩水的力度和角度,以及他聽不見的那一聲脆響。他那時候還沒有意識到那是一段他永遠也追不上的距離。他瘋跑了三天,把后院看得順眼的植物挨個糟踐過來,旁邊的園丁笑著皺眉,小心點少爺,他說,有刺。傅云河很不屑地一抬手,手指被抓著的葉子劃出一條細微的痕,那葉子仔細端詳起來很丑,很硬,幾個棱角都帶刺。他轉向那個拿著噴頭的園丁,穿過空氣里那道彩虹問他:這叫什么?十大功勞!他先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問,哪十大?園丁也說不清楚,但他也不是真心想問,把那葉子隨手往土里一扔,揣著一雙臟手去找他父親。議事的房間里擠滿了人,傅云河跑到門口被攔住,傅昭在里頭看見他,招招手讓他過來。小少爺的要求很簡單:要和哥哥一起去上課。父親看了他兩秒,從下人手里接過濕潤的帕子讓他擦手,揩下來的除了泥巴、血跡還有蚜蟲的尸體,不行,他說。但你可以學別的。于是第二天,他把手放在那把迷你小琴上,這共鳴腔這樣小,拉出來的聲音不像話,他用破了口的手指去揉那根堅硬的弦。世界上學任何一件事情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很無聊,變奏比平均律還要無聊,但度過了短暫的成長期,他開始反過來折磨方圓百里的人。被差來的老師沒想到這的確是一雙被上帝親吻過的手,四根手指按得又準又狠,琴弦割得像在殺人,不能這樣拉,他說,但后來他也沒辦法說出任何話,因為那些沙啞凄厲的轉折被控制得正好,竟壓成了一種漂亮對稱的格律,起音像野蜂的刺一般尖銳,收尾像春天的淤泥一般厚重。他拉了一年半,然后在某天猛地失了所有興趣。好在救世主出現了,不是他的救世主,是傅家全宅的救世主。遠在意大利的叔叔回來,帶著他寶石柄的拐杖和數不清的花哨禮物。叔叔和父親在書房談話,他伏在門上,什么也沒聽見,挪腳前門被打開了。撲面而來的是陌生但好聞的味道,那雙手把他抱起來,他不小了,被這么提起來不是很高興,“云河要不要去游樂場玩?”他穿著一身得體的小西裝跟著上了車。美酒寶石與彎腰的下人都不稀奇,小少爺一臉興致缺缺,然后叔叔對他說,你想不想擁有一個世界上只有我們知道的秘密。他第一次見到人和野獸一起在地上爬的馬戲團。光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