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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喬垂下眼,從嗓子眼里艱難地擠出兩個字來:“沒有?!?/br>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后來,也不知道季薰是怎么找到他電話的,幾乎是每天都給他打電話,雖然唐喬次次都拒絕了,但季薰卻不放棄,仍不厭其煩地勸說。唐喬想到這里,不由嘆了口氣——他是真的不想和季薰扯上關系,打算明天去見季薰的時候就把話說清楚,讓她以后不要再執著于自己了。新手機的性能實在不錯,唐喬這聲輕得不能再輕的嘆息都被錄進去了,這聲輕嘆通過網絡傳到了每個觀眾的耳朵里,自然也包括千里之外的江遠。唐喬不知道在數萬觀眾中,還有一個他日思夜想的人,否則他不會這樣軟弱,想找人傾訴一下內心的孤寂:“之前你們在評論區里問過我,為什么每天都要做兩道菜,是不是因為兩個人吃?!?/br>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雖然屏幕上看不到主播的臉,但幾乎所有人都能聽得出他話里的落寞:“不是這樣的,大家誤會了,我現在是一個人生活的,做兩道菜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看起來過得不錯……”話還沒說完,手機里就響起一聲提示音,他側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他的榜一大哥“還沒吃過你做的菜”剛送了火箭的打賞。說實話,他有點想不通為什么自己還沒開始做菜,光是在這講悲慘情史都有人給他送禮物,不過唐喬很快為他找到了合適的理由——可能有的人就是不希望別人有對象,大家都是單身狗,倒有種同病相憐之感了。這位“還沒吃過你做的菜”,大概是一周前出現在他的直播間的,一來就是送了三艘游輪,弄得他十分無措,揀著最后一個字叫了菜哥,連聲道謝。他說完才發覺這個稱呼似乎有點搞笑,見到評論里迅速刷過數條“菜哥大土豪”“菜哥啊哈哈哈哈哈”“菜哥什么鬼哈哈哈哈哈哈!小喬真是取名鬼才!”他也沒繃住笑,好一會兒才含著笑意問:“這位叫……嗯,還沒吃過你做的菜,請問怎么稱呼你呀?”菜哥的賬號還很新,似乎也沒怎么搞懂直播功能,好半天才慢吞吞打了三個字上來——“隨你吧”。這條回復很快就被刷上去了,但唐喬還是看到了,一來二去菜哥也就這么叫上了。菜哥并不是每場直播都看的,也很少發評論,但只要他來了,就會非常闊氣地一擲千金,很快就變成了他直播間打賞榜的第一名。唐喬其實暗自猜測過這位大哥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思來想去,最后猜菜哥應該就是那種戴著一堆手串,挺著啤酒肚的中年老板,不差錢,又剛跟著年輕人潮流擺弄直播,可能在首頁刷到了他的直播間推薦,點進來見人合眼緣,就不計金額地出手打賞了。這么想著,唐喬突然生出一種在給這位金主爸爸打工的錯覺,面對著衣食父母,他的聲音也放柔了不少:“謝謝菜哥的火箭,破費了?!?/br>“嗯,我接著說……做菜是調節生活的方式,但我一個人住,也沒有過得那么奢侈的,中午做的這些東西,晚上懶得再下廚,也會接著吃?!?/br>唐喬很快就把魚rou收拾妥當,準備去洗手時瞄了一眼評論區,看到有一條評論:“現在?那就是說以前不是一個人咯?”唐喬不得不感嘆網友對八卦的敏銳度實在是太高了。他今天要做的是豆豉蒸魚,步驟還是很簡單的,他一邊將魚放進鍋里,一邊道:“嗯,以前有和別人交往過……不過分手啦。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不過我也想開了,可能我這種人,天生就是更適合自己一個人過吧。以后我也不打算再找了,不然多給別人添麻煩啊?!?/br>評論區瞬間刷過“小喬不要這么說啊,我養你??!”“小喬是我的,在下先抱走了”之類的話,唐喬知道這是觀眾在安慰他,也不點破,只笑著說:“好啊,那以后你們養我?!?/br>第六十一章和解西郊別墅內,鄭父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悄悄地用余光瞥向站在一旁澆花的妻子,在她轉身之際迅速移開目光,垂下眼去看攤開的書,好像是在全心全意看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般。實則,他心里不停地犯嘀咕,他知道妻子對花花草草沒什么興趣,是從來不做澆花這些事情的,今天一反常態,定是有事要和他講,而這事百分之百是和鄭平洲有關的。鄭父痛心疾首地看著那盆被澆了太多水的名貴蘭草,正思考著該如何勸妻子手下留情,就聽鄭母道:“沒想到這么久了,你還留著這個花盆?!?/br>鄭母的手指撫過粗糙的花盆,看著上面畫技略顯稚嫩的圖案,不由想起了鄭平洲第一次把它捧到她面前的模樣——那時候鄭平洲還在上小學,假期里學習了陶藝,正趕上他父親的生日,便做了一個花盆作為賀禮,還在上面親手畫了只狗。鄭平洲咬著下唇,滿臉都紅透了,急得滿頭大汗,支吾了半天才問了出來:“mama,你覺得爸爸會喜歡這個花盆嗎?”她摸著兒子的頭,答道:“他一定會喜歡?!?/br>正如她當年所言,花盆被收到禮物之人珍重的放在書房中,一用就是這些年。春來秋往,里面的植物凋零又新生,換了一株又一株,唯有這個粗制濫造的花盆一直放在書房一角。盡管它與書房闊氣的陳設如此不搭,卻從來沒被移過地方。“又沒有壞,為什么要丟掉?”鄭父冷哼了一聲,“太久了,用順手了而已?!?/br>“你啊,什么時候才能坦誠一點?!编嵞笇菜畨卦谂赃呡p輕一放,扭了扭酸痛的手腕,“我們都不年輕了,有些事情,我都開始慢慢忘了,記性真是越來越不好了。這應該就是說明我老了吧……但我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有些事,該忘就要忘、該放下就得放下,你說呢,鄭先生?”鄭父咳了兩聲,沒有接話。鄭母走了過去,將兩臂環在男人的肩膀上,彎下腰與他臉頰相貼,語氣輕得像是怕驚天上絮絮的云:“你不要只看將來的事情,也想一想過去吧。你還記不記得,你剛知道我懷孕的時候,那副手足無措、滿眼通紅的樣子,我當時想,你可真是個傻小子?!?/br>“那時候,無論你回來的多晚,總要趴在我肚子上聽一聽才肯放心。在平洲沒有出世之前,你翻著字典詩經找名字的時候、你給他準備搖籃和衣服的時候,可想過要他以后一定要做什么嗎?”鄭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想起每一次陪妻子去產檢時,看到影像上的“小豆芽”漸漸變大,那時候,他確實不曾想過這些,只在滿心期待孩子能夠平安降生。在產房外等候幾個小時,當妻子和孩子一起被推出來,他看著小小一點的兒子,心中千般動容,萬般柔情,希望他的孩子能夠衣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