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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自己的兜,小眼睛放出兩條射線:“要是能斷根骨頭,我還給你加這么多?!?/br>“淙哥,都是要面子的人?!眲⒍鼬Q又往后看了一眼,超前蹦了一下,湊在張淙跟前,“黃亮那王八蛋敢綠我,我就不能饒了他!”張淙伸手把嘴里的煙拿下來,煙頭對著劉恩鳴的臉就戳了過去。“哎!淙哥!”劉恩鳴趕緊嗷了一嗓子,后退兩步躲開。喊完他一陣緊張,又四處看了看,尤其瞄了一眼北棟二的門,確定沒出來人,這才又小聲道,“淙哥你這是干什么!價錢不合適再商量唄?!?/br>張淙彎下腰,轉手把煙往地上戳。張淙抽煙狠,這會兒功夫,這煙就剩下了一小節,大頭朝下栽進了雪地,煙屁股朝天。“滾?!睆堜绕鹕?,嘴張了個縫,從嗓子眼兒翻出一聲罵。“cao?!眲⒍鼬Q抬了下頭,對上張淙的視線后又立馬低下,他小聲嘟囔,“神氣什么?!?/br>劉恩鳴到底是不敢惹張淙,眼神飄來飄去,聲音勉強大了點兒:“你別跟我一起去學校!”就算他這聲音大了點兒,張淙也覺得必須掏掏耳朵才能聽清楚。但他不會為了劉恩鳴掏耳朵。而即使是他聽不清楚,他也從劉恩鳴這嗚嗚怏怏的一句吞吐不明里摘出了關鍵——別讓黃亮看見,以為我跟你有關系。劉恩鳴個白癡寶,慫不要臉的貨色,活該被人綠上頭,搗破窩都不會硬的東西。張淙好一陣反胃。也不知道是不是餓大發了,昨天晚飯就沒吃,半夜三更又去Azure蹲人打架,還擱外面凍了一晚上,這會兒胃都要餓掉了,這一通酸水翻上來,張淙恨不得親自把自己開膛破腹算個逑。好在劉恩鳴話說完就立馬夾著屁股縫走了。他走了也一步三回頭,小短脖頸也好意思裝長頸鹿,不知道是看住在十二樓的爹娘,看北棟二的門,還是看站在后面沒挪一寸的張淙。張淙從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酸奶味的,他撕開包裝紙,將糖球塞進了嘴里。他似笑非笑道:“哥教你?!?/br>晏江何昨兒個大深夜一通折騰,回了家洗完澡把自己囫圇到床上的時候,覺得窗簾都映著白光。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反正被疲憊搓弄得神志不清,基本上是挨了兩米三就一秒鐘昏過去了。有明確數據研究表明,人缺乏睡眠是真的不行,嚴重影響脾性肝火。所以當晏江何被樓上轟鳴的音樂聲給吵吵起來的時候,他臉黑得像剛從墓地里刨出來。他坐起身,扯過枕頭邊的手機雙目無神看了一眼,九點半。晏江何冷哼一聲,踩著拖鞋披了個睡袍,腿還光著,下/身就穿了個大褲衩。奈何他不拘小節,耳邊聽著樓上呼號下來的一聲“大姑娘走進了青花帳”,他走出了家門。上完一層樓梯,一首歌正好切換。晏江何找準了門,在“我們不一樣”粗獷響起的時候,抬腳一個拖鞋底子蹬了過去。“砰”得一聲,門被他蹬叫喚了,他腳底板也麻了。屋里的音樂停了,又隔了幾秒鐘,門開了,鉆出來了一顆腦袋。對方是個中年男子,他端著笑,客客氣氣:“不好意思,是聲音太大了嗎?我試音響?!?/br>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一笑把晏江何的起床氣笑掉了大半,他被樓道里的穿堂風吹得哆嗦了一下,自以為非常寬容地說:“小點兒聲,不然報警?!?/br>對面:“……”晏江何說完,飛一般拔腿就往樓下跑,再進家的時候全身都凍得冷透了。這下好了,瞌睡也凍沒了,回籠覺也再也不見了。他坐在客廳緩暖和,瞥見桌子上的幾袋子辣條——昨晚買的,五塊錢。晏江何去衛生間洗漱,出來的時候隨手拿起一袋撕開吃了,這時候屋里的手機響了,于是他嘴里咬著辣條,進屋接電話。是他媽的電話。“喂,周女士?!标探芜呎f邊吃辣條。“晏江何,起床了沒?”親媽在對面問。晏江何咽下辣條:“您這話問的,沒起我這跟您夢游呢?!?/br>“你少廢話,剛起吧,你今天調休肯定要睡成豬,......晏江何你吃什么呢?”“嗯…...吃好吃的?!标探握f。親媽嘖了一聲:“剛起別瞎吃,讓你喝蜂蜜水你喝了嗎?每天早上一杯,你又當耳旁風了吧?”周女士的嘮叨是晏江何二十八年人生中最招架不住的,于是他趕緊一高蹦了出去,把辣條往桌子上一扔,歪著脖頸夾住手機,又擰開桌上的蜂蜜,搶話道:“喝了喝了,這就喝?!?/br>周女士明顯冷哼一聲:“不跟你廢話,你趕緊回來一趟。今兒你姐和小杭杭都過來了,正好你休息,來家吃飯?!?/br>晏江何兌著蜂蜜水,本來想說今天在家補瞌睡不回去了,但想想還是算了,就應了下來:“嗯,好?!?/br>晏江何父母都在本市,他媽下面還有個弟弟,也就是晏江何他舅。舅舅家的女兒比晏江何大三歲,五六年前生了個小丫頭,晏江何特別親這表外甥女,看她的面子也得去一趟。晏江何聽他親媽又說:“下雪了,別開車了。你坐公交吧?!?/br>晏江何抬眼看了看窗外。還真是,昨晚上還零零碎碎的,這會兒都白茫茫一片了。手機滴滴響了兩聲,晏江何看了一眼,說:“媽我不跟你說了,等會兒見,我這進電話了?!?/br>是鐘甯的。“鐘老板酒醒了?”晏江何樂了。“快別說了?!辩婂傅穆曇袈犞€是虛,“聽老徐說昨晚有一幫小兔崽子打架?”“嗯?!标探味⒅雷由系睦睏l,想起了自己副駕駛上的棒棒糖,他皺了皺眉,一臉的不樂意,“沒什么大事兒,放心吧?!?/br>晏江何這人,穿著白大褂做的救死扶傷的奉獻工作,里子卻是一個“我不舒服誰都別想好”的錙銖必較王八蛋,表里不一衣冠禽獸沒得跑。于是,就聽這人笑了一聲,開始挖苦鐘甯:“鐘老板好酒量,一瓶醒酒器喝斷片了?”“…...”鐘甯在那頭笑罵,“你給我滾蛋。老子那不是郁悶嗎?你以為誰都是你,心肝全是臭石頭,前女友貌美如花擱眼前上趕子倒貼,好幾年都不稀得搭理。老子他媽看見白月光,心頭的朱砂痣隱隱作痛,行嗎?”“哎呦?!标探瘟⒖谈呗暩胶鸵簧ぷ?,“聽您這意思,是準備破鏡重圓啊?!?/br>“呸?!辩婂赣至R道,“良禽擇木而棲,老子才不要那八百年前的破木頭?!?/br>晏江何一聽他這么嘚啵,就知道這人完犢子了,他進屋找衣服,準備收拾出門去找媽,同時繼續嘴不饒人:“鐘甯,你要知道,再怎么良,也都是禽?!?/br>鐘“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