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一抽一抽的，哭聲小了點。

楊振華轉過頭對許立說：“家里有點亂，抱歉了?！?/br>
許立說：“沒關系?！币姉钍迨彘_始往廚房收拾餐具，他連忙上前搭手。以前這些收拾碗筷的事情都是他做，奶奶視力不大好，總是容易砸翻碗碟。

待桌面都清理干凈了，楊嘉羽還呆坐在椅子上，眼角掛著淚痕。

楊叔叔在廚房里收拾碗碟，沉默地如同雪山。

餐廳里只剩許立和楊嘉羽，他蹲在她身旁，輕聲問：“嘉羽，你為什么不吃青豆？青豆真的很好吃，是很可愛的食物?！?/br>
楊嘉羽側過臉與他對視，眼淚如珠子似的往下掉。

許立連忙幫她擦眼淚，“哭多了對眼睛不好?！?/br>
楊嘉羽吸了吸氣，鼻子卻吹了個泡泡出來，她一下子哭笑不得，半晌，她才啞著嗓子說：“以前，以前的阿姨喂我吃很多青豆，嗆到這里……”說著，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第3章寬善待人

許立深呼一口氣，往廚房方向看了看，楊叔叔還沒有出來，他接著問：“那剛才為什么不跟你mama說？”

“沒用的，”楊嘉羽閉了閉眼，眼淚安靜地淌下來，“mama不會關心這些?！?/br>
許立聽完心里很難過，想了想才說：“那你以后把青豆都給我，我愛吃?！?/br>
楊嘉羽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心里好受了一點，她坐正了些，偏著頭問：“你是誰？我怎么沒有見過你呀？”她鼻尖泛紅，眼眶濕潤，滿臉的好奇。

許立努力笑了笑，“我家里出了點事，應該會打擾你們幾天?！?/br>
楊嘉羽趴在桌子上，好像在想其他事，“你幾歲？”

“十三歲?！?/br>
楊嘉羽氣鼓鼓地說：“跟我哥哥一樣?！?/br>
這樣看來，她和楊嘉佑的關系并不融洽，許立接著問：“你呢？”

楊嘉羽轉變了語氣，聲音很輕：“十一歲?！?/br>
許立點著頭，見楊嘉羽朝樓上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說：“別惹我mama，她很兇?！彼荒樴嵵氐乜粗S立，頓了頓又說：“還有我哥哥?！?/br>
許立忍不住想笑，可是淚意失控地涌了上來，自己連這樣的成長煩惱也沒有了，他的眼眶潮濕而微紅，“他們都是你的家人，真的，別把他們想的那么壞?！?/br>
楊嘉羽吸了吸鼻子，悶聲點頭，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到許立面前：“那你也不許哭?！?/br>
“謝謝你?！痹S立接過紙巾，眼里閃爍著感激的光芒，他本來以為楊嘉羽會閃躲這樣的目光，但是她沒有躲，臉龐掛著淚痕，如雨后小荷，潔凈而清麗，絲毫沒有吝嗇笑容。

初見時的笑容，許立記了好多年，以至于后來發生了很多事，他都沒有辦法苛責楊嘉羽。

沒過多久，楊振華收拾完廚房，用紙巾擦著手，對女兒說：“嘉羽，你先上樓，自己去洗漱?！?/br>
楊嘉羽點頭，站起身，臉上的情緒一揮而散。

楊振華有點不放心：“要mama幫忙嗎？”

楊嘉羽回過頭，蹙眉說：“不用！”說完，她腳步雀躍地往自己房間去了。

楊振華環視四周，朝許立抬了抬眉毛，眉眼舒緩了些：“現在剩你了，叔叔帶你上去休息?！痹舅蛩阕屧S立跟兒子一起住，畢竟都是男孩，年紀又相仿。但今天家里吵了架，小孩子總容易處在氣頭上，楊振華把客房收拾出來，換了新的被套、床單，將許立的書包提過來，“暫且睡在這里，洗手間在另一側，”他指向走廊盡頭的房間，“就在嘉羽房間旁邊?！?/br>
許立點了點頭，客房雖然面積不大，但十分干凈安靜。

“我去幫你找一套睡衣，最近一段時間可能要先用一下嘉佑的?！?/br>
許立想起剛才楊嘉佑在餐桌上倔強的臉龐，連忙說：“不用了，天氣又不冷，不用換睡衣?！?/br>
楊振華站在許立面前，微微彎腰，“嘉佑雖然固執，但他是個很熱心的孩子，你放心，叔叔去做他的工作，你安心住下?！?/br>
許立很內疚，覺得自己好像霸占了什么。

“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或者寫寫作業，叔叔待會兒再來?！迸R走前，楊振華順手把房門關上。許立終于覺得安全了一些。

由于楊嘉佑把房門反鎖了，楊振華敲了好半天門，楊嘉佑才把門打開。

見兒子的眼睛腫著，懷里抱著鯊魚大抱枕，好像在替楊嘉佑張著鋒利的大嘴巴，以示心中的不滿，楊振華忍不住笑了，“怎么，爸爸也是你的階級敵人？”

楊嘉佑剛想說什么，楊振華做了個‘噓’的動作，“不能大聲說mama的壞話，要悄悄說?！?/br>
父子二人這才相視一笑。

關了房門，楊振華坐在兒子旁邊，只是問：“吃飽了沒有？”

楊嘉佑擰著眉毛，很委屈地說：“沒吃飽，今天踢完球，有點餓?！?/br>
楊振華說：“mama今天情緒不好，正在氣頭上?！?/br>
楊嘉佑沒好氣地說：“她總是這樣，動不動就發火，無論發生什么事，總是我不對?！?/br>
楊振華呼吸沉沉，“嘉佑，今天確實是你不對，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你怎么能當著mama的面那樣說嘉羽？mama聽了多難過？”

“我只是想好好吃飯，她們一直在那里吵，”楊嘉佑自責地抱著抱枕，歪躺在床上，“我說了一句實話而已，又沒有做錯什么，嘉羽本來就……”說著，他難過地閉了閉眼，眼淚順著眼角淌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楊振華摸了摸兒子的頭，“嘉佑，mama為了照顧你和嘉羽，把工作都辭了。又因為之前請的阿姨對你們照顧不周，她現在凡事都親力親為，難免情緒有波動，你也要理解一下mama?！?/br>
“就因為我是哥哥，所以我得凡事讓著meimei嗎？我不就比她大兩歲，如果能換，我不要做哥哥，我情愿當弟弟?！睏罴斡影涯樎裨谡眍^，雖然沒有哭喊出來，可是背脊顫抖著。

楊振華拍著兒子的背脊，語氣懇切：“嘉佑，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闭f著，他頓了頓，“今天來的許立，你看見了嗎？許伯伯去世不到兩年，他跟奶奶相依為命，老人家有阿茲海默癥，今天因煤氣中毒而亡，家里還發生了火災，鄰居也因此受傷。嘉佑，爸爸知道這么說，你肯定會辯解，但是許立跟你一樣大，卻無端遭受了這么多苦難，先不說mama和meimei的事情，你對小客人是不是應該禮貌一些？他并沒有做錯什么，對不對？”

楊嘉佑翻了個身，仰躺著凝視爸爸，啞著嗓子問：“真的嗎？”說著，他又癟嘴道：“你又沒有早點跟我說，我一回來就看見他待在我房間，我最討厭別人動我的東西了?！?/br>
楊振華說：“今天事發突然，mama也不知道許立要來，我得先做mama的思想工作，所以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