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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華從鞋柜取出一雙尺寸較小的鞋,棉拖鞋上印著米老鼠,“先穿嘉佑的?!?/br>許立搖了搖頭,指著鞋柜第二層,“這雙沒人穿嗎?”楊振華‘嗯’了一聲,心思不在這些細節上,往廚房的方向探了探。許立穿上那雙大人的拖鞋,將自己的鞋整整齊齊地放在鞋架上,很聽話地上了二樓。由于臨時被留校,這時候天都黑了,他進了楊嘉佑的房間,沒開燈,屋子里暗沉沉的。許立把書包放在墻根兒,將門拉開一個縫隙,隱約聽見樓下傳來清脆的廚具相碰聲。他蹲坐在地上,剛準備松一口氣,忽聽一個陌生的女音:“楊振華,你是不是嫌家里還不夠亂?你把他帶回來做什么?許明達才出事多久?怎么他奶奶又出事了?!?/br>楊振華低聲解釋:“誰也不希望發生這種意外,明達走得突然,老年人一直有阿茲海默癥,生活上大意了,才出了這么一件事。我跟明達是過命的交情,現在許家沒一個能撐場面的人,我不能看著明達的孩子不管?!?/br>抽油煙機轟隆隆的聲音止住了,女人接著說:“行,楊振華,你菩薩心腸,我是惡人。你今天既然把那孩子帶回來,就沒打算跟我商量,我還就不信了,他家里就沒有七姑八姨的,犯得著你同情心泛濫?你別忘了,咱們家真實情況是什么?!?/br>“徐瑛——”楊振華逐漸低聲音,后面的話讓許立聽得不太清楚。不過名叫徐瑛的女人倒是透露了不少細節,“真是意外?還傷到了鄰居?別扯上官司了?!?/br>楊振華嘆氣,音量恢復正常,“你也是做mama的人了,何必這么說話?”接下來,許立聽清了楊叔叔的話,“鄰居跟他們住同一層樓,站樓道里抽煙,燃氣達到一定濃度,遇到明火引起爆炸。鄰居沒什么生命危險,受了點皮rou傷,估計得賠錢。許立才多大,我記得他比嘉佑還小幾個月,13歲的孩子能做什么?在聯系上他的親人之前,這些事得由長輩幫他解決?!?/br>徐瑛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語氣緩和了些,“行吧,讓孩子準備下樓吃飯?!?/br>許立聽得心間一揪,原來事情遠比秦老師說得嚴重,不過就算他知道得再多也無濟于事,所以秦老師說話時才會斟酌再三。他蹲坐在地上,把書包撈進懷里,耳朵捕捉著腳步聲,遲遲沒有聽到任何聲響。沒過多久,大門口處傳來一個清揚的嗓音,“爸,媽——”是個男孩,應該是楊嘉佑。許立下意識地回過頭,心想自己待在楊嘉佑的房間是不是不太好,還沒等他多想,聽見楊嘉佑繼續說:“這是誰的鞋?”語氣充滿了戒備。楊振華朝兒子走過去,接過楊嘉佑懷里的足球,“今天要比賽嗎?”不管他說了多少次,爸爸從來不記得那些細節,楊嘉佑沒好氣地說:“今天9號,19號比賽,正巧周五有空練習而已?!闭f著,他氣呼呼地上了樓,急促的腳步聲離許立越來越近。許立很緊張,連忙站起身,覺得應該開燈,免得被人誤以為是小偷。楊振華沉穩的腳步聲緊跟其后,“嘉佑,今天許伯伯的兒子來了,叫許立,你們小時候見過?!?/br>楊嘉佑的腳步聲止住了,“誰?我又不認識?!闭f著,他已經往自己房間走了。許立稍稍站遠了點,正準備伸手觸碰門口的開關,門外明亮的光線突然照進來,刺得他睜不開眼,他用手背擋住光芒,前后不過幾秒,許立適應了光明。楊嘉佑怔怔地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男孩,下一秒,臉色由晴轉陰,“誰叫你在我房間的?”有關幼時相伴的記憶,楊嘉佑早就不記得了,如果人生可以快進,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跟許立糾纏一生,或者,他應該在第一次正式見面時對許立友善一些。這樣,回憶起昨日種種,就不會悔不當初了。第2章如坐針氈楊振華蹙眉:“怎么這樣沒禮貌?是我讓許立待在這里的?!?/br>楊嘉佑看也沒看爸爸一眼,目光直接忽視許立,輕車熟路地按下開關,屋子瞬間亮了起來。許立順著楊嘉佑的背影看過去,發現這個臥室很開闊,寫字桌放在靠窗的位置,右手邊是落地書柜,上面擺滿了書籍,有個隔層專門展示各款飛機模型。楊嘉佑的足球、籃球、羽毛球拍堆放在一個角落,床鋪得整潔,淡藍色的被套,上面印著一只開懷大笑的海綿寶寶??坷锏膲γ嫔腺N滿了海報,每一個細節都在透露,這間臥室的主人充滿活力,并且可以看出楊嘉佑比大多數孩子要富有。盡管許立家境并不差,他也有獨立的臥室,大量讀物,玩具及體育用品,相較于楊嘉佑所擁有的,還是顯得黯然失色。放下書包,楊嘉佑出門左拐,進了洗手間。楊振華拍著許立的肩膀,語氣溫和,“把書包放下,準備吃飯了?!?/br>許立點了點頭,將書包隨手放在地毯上。楊振華卻彎腰拾起書包,輕輕放在書柜前的單人沙發里。“走吧?!睏钫袢A盡量保持語氣輕快。下了樓,許立跟隨楊振華到了一樓的餐廳,他見到了剛才說話的女人,穿了件白色高領毛衣,人比較瘦,留著烏黑的長發,扎了個低馬尾。面容沒有剛才想象的那么可怕,反倒是很美麗的女主人。許立站在一旁,桌上菜肴豐富,放了五副餐具,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就楊叔叔他們一家三口,另加多出來的自己,為什么會多一套餐具。徐瑛正面瞧了許立一眼,見這孩子長得斯文白凈,很懂禮貌地站在一旁,朝自己點頭問好,方才一涌而上的怒氣平息了,不忍心為難他,語氣很輕:“坐吧?!?/br>這時候楊嘉佑已經洗完手下來,十月份的天氣,南京才進入秋季,他穿了件灰色的圓領衛衣,胸前印著9號,應該是他踢球時的號碼。飯菜上齊后,幾個人都坐下來了。徐瑛一邊給孩子們盛湯,一邊問:“奇怪,嘉羽怎么現在還沒回來?”楊嘉佑瞧了mama一眼,嘴角癟了癟,小聲嘀咕著什么。徐瑛抬了抬下巴,“嘉佑,你去門口看看?!?/br>楊嘉佑極不情愿地起身,還沒來得及邁開腳步,忽聽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嗓音,保姆阿姨笑著說:“不好意思,路上排隊買了糖炒栗子,耽誤了?!?/br>徐瑛站起身,嘴角浮現溫柔的笑意,“沒關系?!闭f著,接過女兒手里的書包,輕放在沙發上,又對保姆阿姨說:“一起吃吧?”保姆阿姨連忙擺擺手:“出門有司機接送,每天也不用cao什么心,不能再麻煩你們了?!闭f完,她很客氣地告別了。許立聞聲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