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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首先,郭大小姐需要拿出些誠意了,銀餉藏在何處?”郭夢穎沉了口氣:“我如何能信魏先生?”“賬簿我沒有,不過秦少卿給了我一些賬簿里提到的內容,都在案上的信里,你只要說出銀餉在何處,便可以自己看?!?/br>郭夢穎給自己的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將案上的信取來遞給郭夢穎,郭夢穎拿到了手里才肯說:“錢,我藏在觀音廟了。后堂佛龕底下有一個密室?!?/br>“郭大小姐好心思。銀餉所在是蔡靖山那心愛的小妾裴氏透露的吧?”郭夢穎垂眼,打開了信:“是,她對蔡靖山只有恨,想利用并不難?!?/br>信中是徐州幾個商號和掌柜的信息,秦棠得到賬簿后幾番查證,花費了大力氣徹查賬簿上的賬目,發覺里頭的明細不是貨不對物、就是數不對額,弄得他很是頭大。秦棠雖沒有告訴魏楚越他得到賬簿的消息,但想著他查賬的動靜大約是被魏楚越知道了,才來索要信息,他正是頭疼,便就給了一半,若魏楚越這處能有辦法破解,他也好交差了。“這幾個商號我是知道的,但沒有賬目明細我也不能肯定。按裴氏所言,蔡靖山生性多疑,蔡氏家養的掌柜他都不能盡信,這怕這幾位掌柜的,他也不會完全信賴,就如同賀宣一樣,該是被利用的。但蔡靖山有個壞習慣,若是重要的交易或者人,他親筆所寫時會在右下落一點墨,將那些賬和人重新查一遍該有所得。另外,蔡靖山書房里有一冊,對應上面的第三卷,重新何算數額才是正確的金額?!?/br>郭夢穎一口氣說完,魏楚越不僅贊嘆蔡靖山這一套套的手段實在復雜,難怪有恃無恐這么多年。“多謝郭大小姐告知。郭大小姐的毒已經解了,休息休息便可自行離去。魏某就先告辭了?!?/br>“哎……”郭夢穎伸了伸手,又很快縮了回去,“魏先生答應之事還望信守諾言?!?/br>“嗯?!蔽撼交匮蹝吡斯鶋舴f一眼,道,“郭大小姐是聰明人,我既然答應了就是答應了,此間事畢還請郭大小姐盡速回禹州,若在牽扯出什么事來,怕小姐承受不起?!?/br>“我明白,今日我便回離開。多謝魏先生?!?/br>“另外,客棧中人行蹤隱秘,郭大小姐不該知道?!?/br>“魏先生所指,郭夢穎不大明白?!?/br>魏楚越一笑而過,十分喜歡郭夢穎的通透,倘若郭夢穎糾結客棧里那人,他就只有殺了她了。***晁云樓內,宋怡臨和文然沐浴梳洗過了,也用了午飯,一直等著魏楚越回來。等得時間長了,宋怡臨就有些坐不住,來來回回地在屋里走著,文然想拉宋怡臨坐下,可宋怡臨坐不到半刻又站了起來。魏楚越回到晁云樓,他知道宋怡臨和文然在廳堂里等,卻沒有即刻去見,而是轉回了自己的屋里,韓牧川正在收拾東西。“收拾好了嗎?”韓牧川微微點頭:“嗯,日常所需都收拾里,還有你的一些藥,其余的你說不都不帶就都不帶吧。我們需要走的這么著急嗎?你的傷要好好養著,不宜舟車勞頓?!?/br>魏楚越搖頭:“我沒事,這點傷還不礙事的。無忘齋摻和了朝廷的事務已不能再留,我本就想走,這里林叔照看就好了?!?/br>“宋子緒和文先生還在等著?!?/br>“行,我去見一見,順便辭行?!蔽撼絼傄?,又轉身回來,“你午飯吃過了嗎?”“嗯?!?/br>“藥吃了嗎?”韓牧川寵溺地望著魏楚越:“嗯。倒是你,飯吃過了嗎?藥吃過了嗎?還有你的傷口要換藥?!?/br>魏楚越點頭:“我很快回來?!?/br>那頭宋怡臨等不來人,就想直接找過來,卻被文然攔?。骸八胃缒??!?/br>“哎,也不知魏少與郭夢穎說些什么,要費這么些時候。我給她的藥最多讓她疼兩個時辰,藥效一旦過了就會無事,也不需要什么解藥,魏少早該回來了?!?/br>“再等等?!?/br>魏楚越推門而入,道:“文先生受驚了?!?/br>“我沒什么?!?/br>“魏少,那郭夢穎發什么瘋?”魏楚越拍了拍宋怡臨的肩頭:“別擔心,她已經走了,再不會來尋麻煩?!?/br>“你就這么放了她?”“難不成要殺了她?”宋怡臨一咽,郭夢穎無論怎么說都是如今郭家的話事人,殺了確實不合適,但就此放了似乎也不合適。“放心,她會安分守己,日后不會給你們添亂?!?/br>“日后?”“宋哥,文先生,去徐州吧?!?/br>宋怡臨和文然對了一眼,都不太明白魏楚越的意思。“文先生,安大人在徐州等你?!?/br>宋怡臨看著文然,文然皺了皺眉頭又很快松開,宋怡臨沒聽懂,他卻懂了,之前與安迅見面就是他祖父一早安排好的,他入仕有許多種方法,科考就需入京,若蟄伏西南則是跟在安迅身邊。文然有些好笑,他果真時時事事都需要人庇護嗎?“我明白了?!?/br>“另外,之前我走的突然,沒有向二位道別,今次要補一聲,山高水長后會有期?!?/br>宋怡臨又是一驚:“魏少你要去哪里?”魏楚越笑起來卻不回答,而是拍了拍宋怡臨的肩頭說道:“宋哥,離開了無忘齋萬事多保重,若有需要盡可來找林叔,或者燕詡?!?/br>“真要走?”宋怡臨知道自己救文然時行事沖動,得罪了郭家會給無忘齋惹麻煩,可他怎么都想不到,魏楚越說要走的意思是不準備回來了。“嗯?!?/br>“那無忘齋以后……”魏楚越還是笑著,他在哪里無忘齋就在哪里,這總是不會變的。而宋怡臨,他大仇得報又有牽念之人,離開是唯一的選擇。宋怡臨牽著文然走出無忘齋,不禁駐足回望,他從沒想過離開,那日魏楚越趕他走,他都覺得都是虛妄的幻覺,此刻真的走出來,恍若隔世,情不自禁長聲大嘆,魏楚越說的后會有期是什么時候呢?文然握著宋怡臨的手,陪他站在街巷口,陪他望著無忘齋,他好像回到了兩年前,宋怡臨帶他離開京城的那一日,他也曾這樣望著文府,他的家。宋怡臨又嘆:“文先生,咱們家還有多少積蓄?到了徐州,我得重新找份工了?!?/br>【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