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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爹!”文然的聲音哽咽,緊緊握住了文遠長的手。文遠長深深看著文然,仿佛有許多話想說,卻說不出口,他想用力回握文然的手,卻一樣無力。文遠長被拿下獄那一刻便知道這一趟兇多吉少,他甚至沒有想過還能再看一眼自己的兒子,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寫下書信交托給宋怡臨這個素未蒙面又不知來歷的人。如今見到了最后一面,他已經心懷感激了,只是他舍不下文然,他還未見文然娶妻生子……“爹!爹!爹??!”※※※※※※※※※※※※※※※※※※※※回憶殺,下一章時間切回進行時第17章下了一場大雨,天又涼了幾分。文然大清早一開房門就被外面的涼風呼了一臉,不由得瑟瑟一抖。宋怡臨不知何時已經在文然門口蹲侯著了,文然一開門他就冒出頭來,見文然受了冷風吹,展臂就將人抱了個滿懷。文然前一刻還覺得冰天雪地了,下一刻就如同被裹緊了暖呼呼的被子里,舒服極了。“大清早的,做什么呢?!蔽娜灰贿吙陬^小小申斥了宋怡臨一聲,一邊壓不住自己嘴角上揚,也并未推開宋怡臨。“昨天夜里突然醒過來未見你在身旁,嚇了我一跳,可就睡不著了,就只能在門外侯著你,想你一醒來,就能看見我?!?/br>文然擁抱著宋怡臨,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無聲笑起來。他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宋怡臨一個大男人這么喜歡撒嬌,還能這么得心應手,文然最開始面對宋怡臨這張口就來的情話和親昵的舉止都手足無措,到現在久而久之地都能“從善如流”了。“你在外面等了一夜?不怕著涼受寒???胡鬧?!?/br>“不久,一個時辰罷了。我不冷,你摸摸,是不是可暖了?”宋怡臨拉著文然的手擱到自己胸口。宋怡臨像個火爐子何止暖,簡直燙。文然笑說:“好好,就數你身體好?!?/br>“那是自然?!彼吴R沉聲在文然耳邊私語,乘機啄了一口文然的耳廓,搔在文然心里癢癢的。“行了,”文然一巴掌拍在宋怡臨背上,“收拾收拾,趕緊出門,我們還要先去一趟布莊?!?/br>“知道知道,天涼了,給猴孩子們帶幾匹布做厚衣服。謹遵文先生吩咐?!彼吴R松開了文然,又忍不住親了一口文然的唇,嬉笑道,“我去套車?!?/br>宋怡臨在卞城城郊和二十里外的繡山縣置辦了不少田產,桑園和茶莊都在那兒。宋怡臨對管財看賬是一竅不通,做生意更是抓瞎,都是魏少的建議,原因無他,魏少名下就有布莊,桑農出桑、養蠶抽絲、紡布刺繡都可以由布莊直接收購,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在文然跟他回來之前,也都是無忘齋在打理。宋怡臨在魏少的布莊買大批的料子也不會惹人疑心,這才是令宋怡臨最舒心的,若有人疑問起來,只說是替布莊走貨便好。布料堆了半車,宋怡臨怕擠到文然,索性將布料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將文然圍到了“山谷”里。“你做什么呢?”文然看著這一圈圍得密實的布匹,忍不住被宋怡臨逗笑了。“壓寨夫人可不得圈起來嘛,省得旁人惦記?!?/br>“胡說,快趕車?!?/br>“好嘞,走著?!?/br>宋怡臨揚起馬鞭唱起了歌,心情好的如同放晴的天,湛藍明朗、澄澈如湖,不為其他的,就為秦棠昨日已經離開了卞城,至于他要去徐州查案,那就是魏少該頭疼的事情了。這朵壓在宋怡臨心頭的烏云,終于煙消云散了。文然聽著宋怡臨唱著山歌,眉眼彎折、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來。宋怡臨雖然在學樂器的道路上走一步退三步,而他不自知的是自己有一把好嗓子,根本不需要去學那些附庸風雅的琴啊笛啊,一首山歌就足以令文然心動心醉。繡山縣之所以名為繡山,不僅因為風景秀麗也因為刺繡舉國聞名,更是西南進貢皇室的歲貢之一。好的繡品除了要有好的繡娘,也需要好的繡線,好的繡線就要有好的絲,好的絲便是桑農的活計。宋怡臨和文然趕在午飯前到了繡山縣。“文然,咱們上老許家蹭飯吧?許嫂子烙的餅滿天下找不出更好吃的了?!?/br>“我們來都沒提前說一聲,現在去會不會太打擾了?”“不會不會,”宋怡臨將車趕入岔道,桑農們住的地方離繡山縣的集市并不遠,要不了一盞茶他們就該到了,宋怡臨笑說,“不會的,許嫂子可喜歡你了,每次都問,你什么有空來,她要給你烙餅子,我也不能總騙她說下一次吧。你就當賣我一個面子?”文然忍不住笑起來:“你竟瞎說,光會哄我開心有什么用?”“那……我多掙點錢?”要辦義學是宋怡臨自己的想法,倒讓文然cao碎了心,說到底還是銀子的事。文然的笑容微微僵在了臉上,突然不知該說什么好。他當初跟著宋怡臨離京時并不清楚宋怡臨以何為生,只是希望宋怡臨能幫他逃離上京和文家。當他決定與宋怡臨在一起的時候,還以為他不過是江湖游俠,不求宋怡臨能大富大貴,做好了準備過清貧的日子,當魏楚越將房地契和賬冊交給他的時候,他還不能相信。宋怡臨為無忘齋所做的差事文然知道,又不知道,宋怡臨會告訴他要去哪兒、去多久、卻不會告訴他究竟要做些什么。但文然不蠢,兩年來,宋怡臨每一次出門都會發生一些事情。比如他父親入獄,還出了另一件事,原度支司判官徐尚瑞莫名病死在了獄中,失去了重要的人證,旗山營案就此了結。宋怡臨前腳剛從徐州回來,后腳秦棠就來了,說要去徐州查案子。秦棠沒有言明是什么案子,但文然立時心里就冒出來一個可怕心驚的念頭。如果宋怡臨就是秦棠要查的案子……他希望宋怡臨收手。宋怡臨這些年掙了許多產業下來,換個地方逍遙度日并非不可能,何苦做那些豁出命打打殺殺的事情。但文然一直不知如何與宋怡臨開口,宋怡臨與魏少之間似乎有非比尋常的信任與親近,即便宋怡臨愛他至深也未必會聽他的勸。“然?文然?”車已經停下了,文然還未察覺。“文然,你怎么了?”宋怡臨掀了車簾探頭進來,將布匹都挪了挪鉆進了車里,“是不是堆的東西太多,給你悶壞了?”文然直到宋怡臨一張大臉懟到了他眼前,才如夢初醒,牽強地笑了笑:“我沒事,昨夜沒睡踏實,搖搖晃晃這一路有些犯困?!?/br>宋怡臨貼到文然跟前,嬉笑道:“是沒摟著我才睡不踏實吧?要不,今晚,我給你治治失眠?老宋大夫一代圣醫救死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