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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不遠處的林云渙。他低低回了句:“林公子?!?/br>林云渙走近了,上下一打量他:“李兄,你這是要去哪兒?怎么也不帶把傘?”李繼遠道:“我家中有急事?!?/br>他神色十分慌亂,甚至眼尾還帶著幾分薄紅。李繼遠本就面色蒼白,他這點兒薄紅就越發明顯,像是紅梅嵌在了雪里,難以不引人注目。林云渙對他頗有好感,他原就是個熱心腸,對待自己欣賞的人就更是好。見李繼遠如今這樣,他關切道:“李兄可是遇見了麻煩事?不如和我說說,若有我能幫忙的,必定傾力相助?!?/br>李繼遠猶豫了,算上今日,他與林云渙不過見過兩面。第一次見面時林云渙就送了塊貴重的玉佩給他,現在再見面又要去麻煩他嗎?李繼遠實在不愿這樣,可當下情況,他娘實在是,等不得了。李繼遠一咬牙:“林公子,能否借我點兒銀錢?我娘生病了,急需請個大夫,可家中實在是……”林云渙瞬間什么都明白了,他在身上一陣尋摸,沒找到多少錢,卻發現了塊玉。他沒直接告訴李繼遠,只道:“行,沒問題。走,我和你一塊兒,我們先去把大夫請過來?!?/br>他二人去醫館請了大夫。到了李繼遠家中之后,林云渙才發現李繼遠的家中當真算是清貧到了極點。大夫給李繼遠的娘把過了脈,又開了張方子要李繼遠隨他去自己的醫館中去取。大夫和李繼遠要出門時,林云渙才拿出那塊玉佩遞給大夫:“這玉抵你的診費和他娘的藥費夠了嗎?”大夫一看那玉就知道是好玉,立馬笑得不見眼,忙不迭地道:“夠了夠了?!北阋ソ幽怯?。這李繼遠是萬萬沒想到的,他只是想借點銀錢,沒想到林云渙會又拿一塊玉佩抵作藥費。這如何使得?他急道:“林公子,這怎么使得?你把玉收回去,這錢我不借了?!?/br>林云渙還沒說什么,大夫就趕緊把玉搶過去,白了李繼遠一眼:“怎么使不得?你這人也太不識好歹了,人家公子好意才幫你,你還不領情?!?/br>林云渙瞪了大夫一眼,大夫立馬噤聲。林云渙對著李繼遠道:“李兄快去抓藥去吧,我在這里替你看著家中。你娘的身體要緊,有什么事回來再說”第23章李繼遠隨著大夫去醫館拿了藥,又很快地趕了回來。他一進門,便見林云渙正在他娘的床邊照看著他娘。李繼遠顧不得多看他,也來不及與他多說些什么,直接就奔去了家里的小爐子前,生火、煮藥,好一番忙活。等李繼遠煮好了藥,端過來喂他娘吃過后,才稍稍將幾乎要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去了些。這時他總算是能分出些神來,好好向林云渙道謝一番。他對著林云渙認真地作了一個揖:“林公子,今日真是多謝你了。滴水之恩本該涌泉相報,但我家中實在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來報答你。但如果日后有用的著我這個人的地方,我必定在所不辭?!?/br>他說的鄭重不已,但林云渙卻并沒有答他這番話,而是艱難道:“這些,待會兒再說。煩勞李兄拉我一下,我腿麻了,起不來?!?/br>李繼遠有些疑惑的去看他,只見林云渙正地坐在一個小凳子上,面容略微有些扭曲,李繼遠瞬間明白了。他家中清貧,就連凳子也僅有兩個而已,且還又小又破,坐著十分不舒服,林云渙那會兒為了看顧他娘,便隨手拿了其中一個凳子坐在床邊。他身量高,又有一雙長腿,這樣坐著自然伸不開腿,但是他為了照看李繼遠的娘也都忍下了這些不適。后來又看著李繼遠喂他娘吃了藥,一時之間也忘了起來。等這會兒準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腿已經麻了,起不來了。李繼遠兩次見他,他都是一副灑脫俊朗的模樣,此時這個略微有點窘困的樣子,讓李繼遠心中既愧疚,又不禁覺得有幾分好笑。他嘴角不自覺帶了抹含蓄的笑,將林云渙扶了起來。林云渙由李繼遠扶著,一邊輕輕地跺著腳,一邊被在酸爽的感覺弄得直抽涼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李繼遠見他無事了,便將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林云渙倒沒說什么,只問他:“現在我們可算是朋友了?”李繼遠點頭道:“那是自然?!?/br>林云渙笑道:“那就不用說什么報答不報答的話了。兩塊玉換個這么稱我心的朋友,值了!”李繼遠看著他如此燦爛的笑,嘴角的那抹笑意也不再含蓄了。外面是茫茫大雪,寒風刺骨,兩個人就在這個簡陋的小屋內相視而笑。笑顏之中,全是是少年人的意氣風發,靈秀清澈。笑到一半,林云渙想起一張冷淡的臉來:“對了,上回和你一起的那個紈绔呢?我上次見他對你挺好的,怎么你娘病成這樣他也沒來幫幫你?若是你今天沒遇見我又該如何是好?”李繼遠道:“子云最近不在京都,回原平看他父親去了?!?/br>林云渙道:“他父親在原平?”李繼遠解釋道:“子云自小和幾個仆人長在京都,他父親則長居原平。子云母親早逝,父親對他也是嚴厲有加,親近不足。所以子云現在也有點……不知怎么與人相處。其實他人很好的,學問也很不錯,林兄就不要叫他紈绔了?!?/br>見他字里行間對周昭復頗有維護之意,林云渙也就順了他:“好吧好吧,我不叫就是了。不過你對這個周昭復了解的挺多的嘛?!?/br>李繼遠道:“我們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彼樕细‖F出一些回憶的神色:“子云小的時候曾在這里迷過路,是我帶他出去的,然后就認識了?!?/br>第24章李繼遠只淺淺一提,并沒有具體說他和周昭復兒時的往事,林云渙便也不再細問。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林云渙愈加覺得李繼遠這人脾氣秉性都對極了自己的胃口。而這種感覺在看見李繼遠桌上擺的那本后,變得更加強烈。是顧柏舟留下的唯一一本遺著。這位因變法而留名的宰相前半生宦海沉浮,風光無限,后半生則歸隱山林,蹤跡難尋。按理說他這樣一個曾攪得當年的朝堂翻天覆地,注定要在史書上留個名兒的人,就算歸隱也不至于到“蹤跡難尋”的地步。所以當時的許多人都不信這個邪,還有幾撥人,懷著不同的心思派人去找過他幾次,但都杳無音訊。顧柏舟用實際行動告訴了眾人,他要歸隱,那真的是隱的干干凈凈,讓你連片衣角都見不著。就連這本遺著都是他死后多年,才在機緣巧合之下流傳于世。顧柏舟的半生都給了變法,因此這本書中前三卷所講,也都是他的變法思想。而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