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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寫過王子和公主的婚后生活,也沒有人會在乎灰姑娘變成公主前的眼淚是否清澈。費澄邈十四歲時就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他的父母接受良好,并給他生了個弟弟。作為家里獨寵的小王子,費斯羽看不上韓辰沫的出身、長相、學歷和工作。在費澄邈忙于事業的途中,費斯羽常常會去公寓給韓辰沫找茬,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韓辰沫有想過和費澄邈提一提這事,比如收回費斯羽手里的鑰匙,但重新起步的費澄邈每天都周旋于各種工作和應酬中,回了公寓也是倒頭就睡。遇到麻煩事后,再聽到韓辰沫并不流暢的說明,費澄邈只會煩躁地打斷,并表示等這段時間結束了再說好嗎?韓辰沫說好,卻一直沒能等來這個機會。“沫沫自殺后,留下了三本五百多頁的日記。他說自己就像被扒光羽毛的烏鴉,蹲在陽光明媚的屋內被曬到渴死,那些羽毛有些是被我拔掉的,因為我不讓他再去工作,有些是費斯羽拔掉的,因為他一直在挑起沫沫的自卑,有些是沫沫自己拔掉的,因為他想留在我身邊。他試圖理解我、體諒我、總以為能夠等到結束的時候,但是沒有水的烏鴉卻在窗戶打開之前就渴死了?!?/br>以費澄邈的成就和容貌,他身邊從來不會缺少追求者,和這些人保持曖昧的關系可以很好的輔助事業,就像言寧佑和謝熙雯、言寧澤和高妍蕾的關系一樣。但韓辰沫只是個普通人,他看出了費澄邈的改變,也提過分手,可費澄邈求他留下來,并保證和這些人不會有除合作外的任何關系。——聰明的烏鴉會在水瓶中加入石子來獲得水源,而我是那只最丑最笨的烏鴉。韓辰沫在自殺前的精神狀態已經差到極致,可費澄邈正忙著一個價值數億美金的合作案,連韓辰沫的母親去世,他都沒來得及去參加葬禮。“沫沫的母親去世后,他哭了很久,也許是為了懲罰我沒有參加那場葬禮,所以沫沫讓我親手埋葬了他?!?/br>合作案成功,費澄邈重回了上流圈,身價倍增的同時,韓辰沫安靜地死在了公寓的浴缸里。故事的最后,烏鴉被渴死在了水邊,明明它是有機會去喝水的。韓辰沫在日子的開頭寫到:從頭到尾我都不是童話里的灰姑娘,而是那群割掉腳趾、砍掉腳跟也想穿上水晶鞋的jiejie們——因為不適合,所以得不到。言寧澤是個很好的旁聽者,他沉默地聽完費澄邈的故事?;叵胍幌聝扇说谝淮我娒鏁r的心情,或許是離開了玻璃屋,言寧澤一瞬之間居然有些想不起來了。可言寧澤和韓辰沫終歸是不同的,而費澄邈的懺悔于他來說,也不過是個后悔者無力回頭的補償。韓辰沫死后,費澄邈沒收了費斯羽的鑰匙,把公寓鎖起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墓地。他再次回到了青年時的生活中,并在一次攀巖事故里遇到了魏安鳶。只要時間不停,故事就不會結束。言寧澤幫不了費澄邈,因為他從來不是那只被渴死的烏鴉。在巴爾的摩接受手術的那段時間,言寧澤見了一次費斯羽。少年以為言寧澤是費澄邈的新男友,剛想出口詢問,就被言寧澤打斷了。術后恢復和二次手術、三次手術間來回了將近半年的時間,言寧澤在感受到腳趾上的刺痛時,第一次回憶起了言寧佑——想到對方病床上哭紅的眼睛,明明是作惡者,卻弄得好像是自己不對一樣。雖然手術成功,但言寧澤太久沒有站起來過,雙腿肌rou萎縮嚴重。費澄邈說要給他安排療養院,言寧澤拒絕了,他覺得自己差不多該走了。也許是言寧佑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言寧澤開始做起噩夢,他怕自己某天睜眼,會看到言寧佑那張溫和而乖張的笑臉。夢里的自己,被綁回木架上絞死。夢醒的言寧澤買了張飛去瑞士的機票,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的療養院住下。他的房間面朝雪山,窗戶外面就是綿亙的山巒和層層綿白。言寧澤住下的第一天,言寧佑在六個小時時差的錦城,收到了哥哥新的坐標。35吃完早飯,和艾蔻閑聊了幾句,言寧澤去到療養院一樓庭院的理發室。雖然經過三次大手術,言寧澤的小腿已經有了知覺,可那點感覺就和他大腿有知覺卻沒力氣一樣。療養院的醫生說,就算言寧澤通過復健可以站起來,最后也僅限于行走,且每日必須控制時間和強度。言寧澤聽完倒也沒有希望落空的難受,能不能站起來對他而言更像是錦上添花的幸運,而不是需要嚴苛完成的任務。醫生形容言寧澤的雙腿是兩個上了銹的機械臂,如果動得多了,零件掉落,油管撕裂,可能會走著走著直接散架。言寧澤覺得這個比喻很有意思。其實醫生也提議過可以通過外物支撐完成行走,畢竟現在配備一個義肢框架的價格也沒到難以承受的地步。言寧澤想了想,決定還是等療程結束,如果他依舊無法做到直立行走,那就訂做支架輔助。療養院的理發室每周只開三天。畢竟院內的患者不多,要剪頭發的需求也不太強烈。言寧澤來這大半年,還是第一次過來理發,原本可以扎個小揪的長度這會已經有點擋眼。今天值班的理發師是個高個子的年輕人,戴著口罩全程只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打招呼,第二句問要求。言寧澤說剪短就行,他點點頭,抖開毛巾讓男人坐下。半小時后,新發型出爐,言寧澤發現有點像他大學那會的樣子,簡單又方便,想來洗完頭不用再擔心擦不干了。見言寧澤沒有再提意見,理發師拿著海綿開始給他撣脖子上的頭發渣子。動作很快,擦得也狠,有時指腹蹭過言寧澤的后勃頸時,言寧澤還會微微打個哆嗦。因為平時也見過不少不喜歡與人觸碰的顧客,理發師倒也沒放在心上,抹干凈后把毛巾撤了。理發的費用是算在日常開支里的,一周接了多少人到時報到醫院財務,會直接打進卡里。言寧澤按了按發紅的脖子,點頭表示感謝。比起剛到巴爾的摩那段時間,言寧澤的皮膚饑渴已經好了很多。被關四年,日常能接觸到的除了言寧佑外基本沒有熟人,如果再加上可以聊天說話的,那就真的只剩下言寧佑一個。平時在公寓,言寧澤會通過擼套套來分散注意,現在套套送人了,他也孤身一人來到異國他鄉。面對那些想給予他幫助的人,言寧澤面上不說,心里卻倍感抵觸。特別是在被醫生檢查完脊柱骨骼的情況后,言寧澤做了個噩夢,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