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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吧?!?/br>傅淮見對方臉色慘白。打開后座的車門想讓他先進去。陸辰安打量著眼前這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的鐵皮妖物,這妖物前方還有兩枚碩大發光的眼睛,難不成傅淮想讓自己被吃掉。自己已經死了一回,再死豈不是要魂飛魄散,徹底死透了。他也顧不上其他,甩開傅淮的手就往無盡的夜色中跑。陸辰安踉蹌的向前,他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幾乎到了嗓子眼,就算傅允說心悅他,他的心都不會跳得這樣快。鴆酒賜死、傅淮變得如此反常,有個妖物要吃掉自己。如果這是夢的話,求求你,老天,快讓我醒過來。刺耳的引擎聲劃破夜空的寂靜,陸辰安眼中的鐵皮怪物一個急剎擋在他自己面前。怪物雙眼發出的光刺的陸辰安眼睛生疼,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奪目的光輝,俯下身逐漸靠近。在覺得自己快死透的時刻中,過往的事情跟電影般涌上心頭。自己絕對是史上最憋屈的皇帝,生前幾個有氣節也有治國才略的哥哥都被傅淮這個jian臣處死,只剩下最聽話的自己。從小昏庸的父王厭棄他母妃低賤丑陋,在太后的建議下把他扔給丞相教導。傅淮這只老狐貍知道他不受寵,自身又功于心計,對他沒有個笑容。當然心血來潮時也會對他柔和,雖然只有寥寥幾次,但對陸辰安來說已是彌足珍貴。足以讓他對最不該喜歡的這個人傾心。身體從地面上兀地脫離懸空,臉埋在了誰的肩膀上,傅淮的手放在自己的后腰同腿彎的位置,把自己,抱了起來?男人身上熟悉的龍涎香氣息中還摻雜了些許淡淡的煙草味,讓陸辰安莫名的安心。真是可笑啊,居然會對賜死自己的人感覺安心?陸辰安緊緊囁著唇,任對方用這種抱女子的難堪姿勢抱到車內,不再做任何掙扎。“乖?!备祷丛谒叞矒?,低沉的聲線不同于少年的清朗,深沉如大提琴般悅耳。陸辰安的指甲深深扣進掌心,把本光潔的那處掐出些血紅的痕跡。他對動心的自己很迷惑,或者說,是不知所措。這個鐵皮妖物沒有想像他意料之中的那樣把他吃掉,它的肚子里反而很暖和,坐的座位也舒服得很。陸辰安靠在茶色加厚玻璃上,怏怏的看著傅淮精致的側臉,妖物體內極為安靜,靜到他可以聽到對方均勻的呼吸。他盯著傅淮的眼眸,雖遠看或是在暗處都是深邃無邊的漆黑,但若在光下細看,男人的眼睛實際上是墨綠色。傅淮上輩子就用這雙幽潭般的雙眼大做文章,說是勞什子天子的象征,那些愚蠢的官員就知道應承他。哪怕他說自己長得俊朗是天子之相,怕是都有人信,還把他捧到天上。一群群的,全是飯桶。“到了?!?/br>妖物前面還有個人在控制他,很快,車停在了一幢建筑前。鋼筋混凝土鑄就的大樓高的晃眼,陸辰安的皇宮都不過一層,十六七層這種高度顯然再次讓他受到了震撼。“院醫諧和?!?/br>看著牌子上幾個閃光的大字,陸辰安忍不住念出聲。這名粗略一看看并無深意,不過細細品味,就能知道起名人用心良苦。很有造詣,朕甚心悅。“嗯。我們到了,和諧醫院幾樓?”“好,辛苦了?!?/br>傅淮不知觸碰了板磚哪里,剛剛亮起來的它又變成漆黑一片。他慢條斯理的把板磚裝進口袋,深深看了陸辰安一眼。“走了?!?/br>陸辰安不知道對方是何意,出于本能的恐懼,還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然后他發現,自己好像進了不得了的門,里邊全是奇怪的人。把白布穿在身上,步履匆匆的男人女人手上都拿著板磚,女生穿的袍子都很短,有的甚至剛到大腿根下邊??吹藐懗桨捕⒓t,捂住自己的雙眼。“罪過罪過?!?/br>傅淮經過剛才一遭,終于對身旁少年的舉動有些習慣,拉住他的臂彎就向電梯走?!澳鞘请娞?,別怕?!?/br>又,又是鐵的東西。陸辰安因為盯得仔細,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無人知曉的,恐怖的秘密。那就是,進電梯的人,沒有再出來過。另一批步履匆匆的行人代替了他們。而他們的痕跡,好像被從這世界上消除了。“不要?!?/br>陸辰安死命搖頭,然而身旁的男人一臉漠然。他為什么就不懂啊,那個東西會殺了兩個人的。幾乎是被對方強硬的拽到電梯口,陸辰安抵在旁邊的墻上,聲音都因急切染上哭腔:“傅淮,我求求你,傅淮,別進去?!?/br>旁邊被耽誤進去的一些人也對他倆投來注視,有好奇的,也有嘲諷。“哇塞,這倆人好萌啊,尤其是高的那個,想太陽?!?/br>“噓,小點聲,他們能聽見?!?/br>然而陸辰安這幅身軀的力氣怎么能敵得過對方,傅淮都沒有用身邊的保鏢協助,輕易就把少年拉進了電梯。站在這個四四方方的狹窄盒子里,失重的感覺讓陸辰安覺得自己的胃有些不適,等到稍后電梯門開,重新沐浴在新鮮空氣中的他再也忍不住,扶著傅淮干嘔起來。“沒關系,沒關系?!?/br>傅淮把不知道從哪里接到的水湊到陸辰安唇畔,水溫恰到好處,讓陸辰安難受的感覺有所緩和。在對方的攙扶下,陸辰安走到了某個房間前面,傅淮推開門,里面坐著一位服裝跟方才那些人相同的男人。“醫生,就是他?!?/br>四別欺負太狠“描述一下吧,他都有什么癥狀?!?/br>醫生的目光隨意地從陸辰安的身上掃過,黑色的碳素筆敲擊病歷本發出篤篤的聲響。“自己跟醫生說?!?/br>傅淮在陸辰安的肩上拍了一下后就找了地方坐下,好整以暇的準備看對方是如何“表演”。“‘醫生’是何物?”陸辰安還沒從剛才的電梯驚魂中緩過來,獨自站在偌大的辦公室中央面對叫醫生的東西,讓他有些不安。醫生,是同接生的產婆般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