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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時,人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里,隨后珠簾被人掀起,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自轎中走出。一時間無數人都看向那人,卻見他被一個穿著宮人服侍的人攙扶著,面容被帽子上垂落的薄紗遮掩,叫人看不清楚五官。但即便如此君卿出現時無意中所顯露出的那一抹風骨依舊令人不由心折。見君卿到來,宴澎于的面色更加凝重一些,他注視君卿,卻見他面不斜視,只對著前方。宴澎于心中有些猶疑,他雖然向來講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君卿所說的計劃的風險終究是有些大的。君卿當初的提議確實讓他心動,但真正讓宴澎于定下心來的還是有福無意中的一句——聽說若是想要為陛下誕下龍種的妃子事先都要受到監星宮的國師大人的祝福,不知有福是否也能夠有這個榮幸呢?正是這句話讓宴澎于想要賭一把,他要賭一賭君卿他有著真材實料,他不會永遠讓監星宮游離于帝權之外,他要借助君卿的手將那些裝神弄鬼的家伙全部鏟除!其實還隱約有一點原因,那便是君卿令他想起了那個在異世界所遇到的仙人。那仙人的容貌自他離開后便迅速的在記憶中模糊,就連名字也不可憶,想來應該是那仙人故意做的手腳,宴澎于現在只依稀記得對方的容貌驚人氣勢不凡,而君卿身上卻讓他有了見到那仙人的既視感。便是這一點既視感讓宴澎于下定決心開始了這場豪賭!宴澎于這般想著,朝君卿伸出手來道:“國師雙目不能視物,便讓朕扶國師登上監星臺吧?!?/br>此話一出現場的人們頓時嘩然——這國師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能夠得到陛下的如此寵愛?!有心思猥瑣的人聯想起君卿那出塵的姿態,頓時便有了“定論”,看著那攜手的二人嘿嘿低笑:看陛下平日里不近男色的模樣,原來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啊。但這樣的念頭剛升起來沒多久,那人便感覺額頭劇痛,似乎被人狠狠揍了一拳,頓時只能彎腰捂臉哎呦哎呦的哀嚎起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那人嚷嚷:“剛才誰在搞我?!”卻只得來周圍人譴責的目光和莫名其妙的視線。無人注意到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緩緩路過了他們的身邊。登上監星臺的最高一層,接下來便是祭天的儀式,就在這時卻忽然有人傳報——“監星宮圣子前來恭賀新任國師受封!”宴澎于眼睛微瞇——果然來了!他就知道監星宮那群自視甚高的妖人會不甘屈于人下,他們定然會來受封儀式上攪局。但他是一國之君,現在還不好明面上跟監星宮的人撕破面子,所以這個坎注定要君卿自己一個人闖過去。宴澎于心中有些憂慮,看了眼君卿,對方的表情隱于薄紗之下,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監星宮圣子走出,他站在臺下遙遙看著臺上站著的君卿,心中的妒火卻是幾乎將整個人都焚燒殆盡。那里本該站著的人,是他!而此刻卻有著一個鳩占鵲巢的家伙待在那里!圣子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不過也沒關系,他現在站在那里一會,再過一會這人便會永遠的消失在這世上了!心中肆無忌憚的噴灑著對君卿的不滿,圣子看似恭敬的朝宴澎于行禮,而后說了一些裝模作樣的話,再接著便表示歷代國師都出自監星宮,而每一任國師手上都有一枚出自建新功的玉令,信任的國師雖然不是監星宮的人但監星宮也會贈送一枚玉令給他。他這番話說得圓滑,卻是將監星宮擺在一個寬容大度的位置上,并且暗暗指出君卿來路不正。圣子說完暗含諷刺的話便想要看君卿的表情,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什么表情也看不到,不過也無所謂了,在他的授意下一名監星宮的童子捧著一枚玉令走了過來。宴澎于眼皮一跳,直覺那玉令不是什么好東西,剛想要阻止卻感覺到君卿按住他的手。暗中得了君卿的授意,宴澎于便清了清嗓子道:“圣子有心了,讓那人把東西送上來吧?!?/br>異常的順利。圣子嘴角微微勾起,那枚玉令上其實并沒有做手腳,真正有問題的卻是那上面作為點綴的一顆小小的玉珠。他盯著臺上的君卿,按捺心中的迫切想要看他接下來的慘狀。那童子登上了高高的監星臺,小臉上布滿了汗珠,卻一言不發將放置在軟綢布上的玉令高高舉過頭頂,童子抿著唇恭敬的跪下,臣服的姿態表露無疑。任人在看到這樣一個卑微的人之時,也會放下戒心。君卿抬起手,卻是在空中摸索了兩下,最后手指才落在了那潔白的玉令上。圣子一愣,隨即驚愕萬分——這人竟然還是個目不能視物的殘廢?!君卿的這一舉動同樣落在臺下的眾人眼中,一時間那些人忍不住議論紛紛起來,而那隱匿在人群中的高大身影卻是僵了僵,垂落在身側的手攥緊成拳。君卿將玉令別在了腰間,淡淡道:“有勞圣子一番心意,我自會為大宴鞠躬盡瘁,盡自己全力保大宴繁榮昌盛?!?/br>圣子臉色微微一變,想不到君卿還真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好生叫人不爽。罷了,反正那臺上的人已經是個死人了。圣子不自覺的咬了咬指甲,暗想道。終于受封儀式開始,宴澎于身著一身黑金兩色的帝服立于君卿面前,照本宣科的說了一通話,而后賜給了君卿一把短劍。短劍是經過檢查,確認沒有被人做過手腳,曾經就有大宴過去的皇帝想要扶持自己的國師,結果受封儀式上那國師用短劍劃開手腕,接著卻全身烏黑的死去。監星宮的人聲稱那是上天對冒牌圣子的懲罰,而宴澎于卻知道,是監星宮的人在短劍上下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這一次監星宮不會再使用以前的手段,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宴澎于還是好生戒備了一番,接下來就看君卿如何應對了!受封開始,高臺的四角都燃起火焰,印在臺中間白衣人身上,仿佛為他披上了一層淺金色的長袍。君卿手指輕輕拂過短劍,而后將劍平舉,他伸出一只手來,那短劍鋒利無比,不過一下鮮血便從手腕那里涌出,滴落在地上。暗中不知是誰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一只手腕還不夠,君卿接著又劃開了另一只手的手腕,在焰光之中這本應該是十分壯麗而激動人心的儀式卻無端顯出幾分凄美之色。或許是那新任的國師的身影太過消瘦了一些吧。臺下看著的人們這般想著。兩只手腕上都出現了傷口,君卿將短劍遞給侯在旁邊的宮人,而后平舉雙手,讓那血液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