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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只用等個幾十年,等礙事的人類都排著隊去斥離那兒領便當了,他再去料理那些神獸,簡單又高效。這件事在他漫長的生命力,只占據了短短的一天,實在是激不起他什么興趣。那天回去以后,戈雁聲回屋就睡了,他隱隱約約聽到,在外間里,白若塵一直在用電腦噼里啪啦的查東西,但是具體查了什么,戈雁聲一點都不在乎,因為在第二天的早上,他就知道白若塵在查什么了。次日早上七點,白若塵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竄到了戈雁聲的臥室,戈雁聲當時正抱著枕頭睡得四仰八叉呢,冷不防被一個冰涼的爪子摁在了胸口上,那驚悚的效果是世界上任何鬧鐘都比不了的。“祖宗哎……”戈雁聲抵死掙扎,挖了個坑就又把自己埋到被子堆里了,“這才幾點啊,我都說了這事兒不急啊……”“我查到東西了,你先起來看一眼!”白若塵拿了一沓子資料,一把抓過了戈雁聲身上裹著的被子,戈雁聲行將就木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戈雁聲:“我果然最討厭人類了……”他抬頭,看著白若塵飛快開合著的嘴巴,愣愣的問了一句:“你就是個打工仔,每個月拿死工資,說句不好聽的,你隨便混混日子就行,我又不扣你錢,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努力?”白若塵熬了一晚上,渾身上下都亂糟糟的。細軟的頭發被扒拉的像是剛打完架,衣服也沒了樣子,眼里面擠滿了紅血絲,耳朵上還別了一根忘記拿下來的筆。聽到這個問題,白若塵看著戈雁聲皺了皺眉:“當然要趕緊查出來啊,要不然又像沙河水庫那樣,吞進去人命怎么辦?”戈雁聲有點呆,他應該是還沒睡醒,因為他竟然看到,眼前這個狼狽的人類的身影,跨越了幾千年的時光,跟另一個傻子重合了起來。戈雁聲張了張嘴,有點費勁的問:“你這么做,誰在乎呢?”白若塵歪了歪頭,他實在是不理解自己老板的腦回路:“在乎的人多了,那些死者的家屬在乎,那個旅店的房客在乎,還有那個因為執念走不了的鬼,它也在乎?!?/br>作者有話要說: 唉,全世界最溫柔的白先生吶第16章瘋了“我發現季澤是C大畢業的,而且他名下的大部分房產,都是同一位設計師設計的,巧合的是,這個設計師也是C大的,”白若塵把手上的資料放下,看著戈雁聲,“你把我送到C大吧,我去看看?!?/br>“我的能力有兩個,一,是通過反光進行傳送,但只能去我到過的地方;二,就是吞噬?!备暄懵晹偭藬偸?,“問題來了,我沒去過C大?!?/br>于是在半個小時之后,白若塵哆哆嗦嗦的開著車上路了。戈雁聲坐在副駕駛搗鼓著導航,毫不吝嗇自己的不滿:“你不是說你路考滿分嗎?自動檔不比駕校那些破爛車好開?怎么還開成這樣?!?/br>白若塵揩了揩自己額頭上的汗:“分情況謝謝,你這車一百多萬,在榕城夠買半套房了,四舍五入我現在開著的是一個衛生間,你說我緊張不緊張?”兩個人開了三個多小時,終于到達了目的地。百年C大,栽培出了不少國之棟梁,這其中,他最拿得出手的專業是建筑學,在這個專業里出了不少全國知名的設計師,這些杰出校友的照片,學校的榮譽館里都快掛不下了。而一直為季澤提供設計圖稿的沈明杰,就是這個學校建筑工程系的一名導師。“沈明杰也是個老設計師了,今年六十多歲,不過身體一直不算很好,幾年都沒有帶過課了?!卑兹魤m把手里面打印出來的幾張照片遞給了戈雁聲,“我們去教工宿舍找找看?!?/br>戈雁聲接過了白若塵遞過來的照片,低頭看了看,發現上面建筑的種類挺多的,從寫字樓到私人別墅,無一例外,設計風格都豪放又大膽,僅僅是通過照片,戈雁聲就都感受到這些建筑所散發出來的蓬勃的生命力。戈雁聲:“這些都是那個老教授設計的?”白若塵正在門衛處登記,抽空回了一句:“對,這些照片里的都是沈明杰的作品,包括季澤帶咱們去的那個旅店?!?/br>戈雁聲把拿著照片的手放了下去,若有所思。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了小區里,C大的員工福利不錯,沈教授又是老學究了,他的妻子也在這里教書,所以學校給他們夫妻二人分了一個獨棟的小院落。白若塵敲了敲門,一個風韻猶存的老婦把他們讓了進來,笑瞇瞇的問:“你們是我倆誰的學生???”夫妻倆桃李滿天下,不可能記得所有學生,只以為是哪一屆的兩個孩子回來看他們了,自然想不到后面那個板著臉的男人比他倆的年齡加起來都大。白若塵笑了笑,說明了來意,那位老婦聽完,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為難:“我家老頭子身體不好,腦袋不太靈光了,這些年的脾氣也越發大了,你們要是真的想采訪他,還要多擔待一些?!?/br>白若塵畢竟在俗世里摸爬滾打了那么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學了個十成十,自然聽得懂她的話外音:“您放心,今天我們倆只是來做個調查,所有問題最后只會作為數據出現,不會涉及真實姓名的?!?/br>戈雁聲自然看得懂這倆人的花花腸子,他輕輕地撇過頭,“切”了一聲,白若塵忙輕輕地踢了踢戈雁聲的鞋幫,希望他可以注意點,戈雁聲就像被摸了觸角的蝸牛一樣,快速的把腳縮了回去,只當是沒收到白若塵的警告。白若塵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第一次發現,戈雁聲無理取鬧的程度絲毫不亞于孤兒院里的那些熊孩子。那位夫人去尋她的丈夫了,白若塵好奇的打量著屋子里的陳設,看得出來這家女主人很愛干凈,就連電視機上面都蓋了一塊大小適中的遮灰布。墻上掛了幾幅沈明杰早期設計的作品,白若塵擰眉看了看,總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不大一會兒,沈明杰就在妻子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他被安置在了一個向陽的沙發上。對于一個僅僅六十多歲的人來說,他未免太老了一點。臉上都是大塊大塊的老年斑,眉眼也耷拉著,像是一棵上了年歲的老樹,連年輪里都擠滿了歲月的滄桑。沈明杰的呼吸很重,仿佛在肺里塞了一個破舊的風箱,每一次喘氣都伴隨著噪音:“什么事?”“哦是這樣的,”白若塵手忙腳亂的把幾張照片整理好,“這是幾張您給季澤先生設計過的建筑,可我查了一下,季先生的母校雖然是C大,但他并不是您的學生,甚至都不是建筑系的。我想問一下,您為什么愿意給季澤季先生進行設計呢?”沈明杰聽到這兒,呼吸越發重了,他死死地盯著白若塵手里的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