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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反之,或有半點瞞怨的只字片語落到旁人耳里,那就是另一番狀況。而現在賀芝蘭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怎么讓人生氣怎么來,不氣到吐血都不算完!往年恨不得離個八百遠的賀芝蘭今兒直接坐到蔣老爺子身邊,不僅旁邊人瞪大了眼,就連蔣老爺子自己都愕然不已,開口就要笑不笑的。“怎么?不在文銘房里繡花了?”賀芝蘭嗡聲嗡氣:“沒繡花,在表弟房里喝茶呢。正經的雨前茶,茶香清雅怡人口齒留香,沒個幾十年的炒茶功夫,出不了那味道?!?/br>有那知根究底的心里咯蹬一聲,忙使眼色讓人去叫方外婆。方外婆正在廚房幫忙,聞訊,擦了手就趕了過來。蔣老爺子已經懟了賀芝蘭好幾句,可往常半句不接口的賀芝蘭今兒像是吃錯藥了一般,時不時回兩句嘴,總能把蔣老爺子的怒火撥高一些。方外婆瞧的是心驚rou跳,忙笑著招手:“芝蘭,你不是最愛吃我做的酥香魚?剛出鍋一份,你隨我去償償味道,看看還喜不喜歡?!?/br>往常這都是方外婆救人的招數,但今兒賀芝蘭卻是動都不動,回決道:“沒事,等下上桌吃也是一樣?!?/br>蔣老爺子冷笑:“這笑臉呀也要人家領情,否則別人還不定以為你攀附人家呢?!?/br>方外婆頓時有點難堪,因為蔣老爺子這話也把她給埋汰進去了?!笆Y老先生息怒?!崩钤俗ナY老爺子手腕,明為勸架實為切脈,旁人不疑有它,狐疑眼。“你哪位?”老爺子下意識抽了抽手,賀芝蘭心里一緊,接了句:“這是我一位朋友,家里開礦的?!?/br>一句家里開礦擂的眾人不輕,在座有教書的,有從政的,從寫書的,有做生意的,唯獨沒有家里開礦的,說到這都好像飄過一股似有似無的銅臭味,而且想起那些黑心礦藏老板為了利益不顧人死活的例子,頓時一個個臉色越發難看了。一見眾人臉色,賀芝蘭越說越順:“家里開礦的怎么了?吃你家大米啦?也別膈應,我們吃了飯就走,留不了多久時間。再則說了,誰膈應誰還不一定呢!”有走得近的喝斥句:“芝蘭,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爸要知道了,”賀芝蘭打斷他:“別提我爸。也就我爸這種人實誠,二十幾年如一日的找上門挨罵,這世道活著,找死找茬找樂子的不少,找罵的還真心不多見?!?/br>一個個如同看怪物似的看著賀芝蘭,蔣老爺子氣的哆嗦,都顧不得手腕在別人手里了,揚聲罵道:“趕情這才是真心話吧?別人還道你們孝順,呸!假仁假義,跟你爸那副偽君子的嘴臉一模一樣!滾,我這不歡迎你!”“你以為我愿意來?要不是我爺爺逼著我過來,我會愿意過來?我堂堂賀二少還缺這一頓飯?名號擺出去,請吃飯的能繞帝都三圈!”蔣老爺子氣的哆嗦,一指門外揚聲就吼:“那你給我滾!”一直借攙扶給蔣老爺子切脈的李元羲默默退后一步,沖賀芝蘭微微點頭。賀芝蘭明白意思,暗自深吸口氣,斜眼看人。“我憑什么滾?這是我媽蔣入夢的家,我吃的是我媽的飯,說句不好聽的,百年之后,這里財產還有我一份呢!我媽蔣入夢去的早沒享什么福,我這做兒子的,怎么就不能吃她頓飯了?”所有人倒吸涼氣。誰都知道‘蔣入夢’三個字在蔣家就是禁忌,往日提都沒人敢提,就連沾邊的字眼都要顧慮一二,現在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掛在嘴邊,還是賀芝蘭提的?一個個噤若寒蟬的看向蔣老爺子,果真,年過古稀的老人已然一幅要被氣瘋的模樣。方外婆這時候也慌了神了,顧不上賀芝蘭忙去扶老爺子,蔣舅舅護在另一邊,轉首沖發愣的蔣文銘低吼道:“還愣著干什么?把你表哥拉走!”蔣文銘忙回神去拽賀芝蘭:“表哥表哥,算我求你了,爺爺年紀大了你別跟他計較,”賀芝蘭心里也慫,但想了想不能前功盡棄,一咬牙崩住那副斜眼看人的臉色道:“我怎么跟他計較了?我哪敢他計較呀,他是長輩,是親外公,是我媽的親爸,指桑罵槐這么多年,我要敢反嘴半個字不得唾沫淹死我?!”蔣舅舅看自老爺子的臉色心驚膽顫,沖賀芝蘭一頓吼:“賀芝蘭!我蔣家雖不是什么權貴人家但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給我閉嘴!”蔣老爺子嗬滋嗬滋喘氣:“不、不,讓他說、讓他說!”原本顧慮這是家事不好插手的一眾這時候也顧不得旁觀了,紛紛上前去勸,一邊勸老爺子消消氣,一邊賀芝蘭消停。蔣文銘沖過來拽賀芝蘭,大有不把拽走不算完的勢樣,賀芝蘭穩住身形悄悄沖他眨了眨眼,爾后沖其不備把人推開,抬高下巴對老爺子道:“既然要說那我今天就好好說說!我媽蔣入夢跟我爸賀建成當年是自由戀愛,我媽拼著那口氣把我生下來,為的是什么?因為我是我爸的孩子,是她心愛人的繼承人!我媽在的時候你是怎么說的?可她走了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二十多年呀,二十多年視我們父子為仇人,我媽要是知道你在她走后這么對待我們父子,她會不會氣的從墳墓里跳出來?!你這么苛刻我們父子,我媽泉下有知,我看你以后怎么跟她交待!”字字如箭,句句如刀,刀刀箭箭一下一下在老爺子心里扎出無數血窟窿,而胸口憋的那口郁氣化為漫天血雨噴濺而出,蔣舅舅猝不及防被濺了滿身。賀芝蘭把蔣老爺子氣得吐血啦!整個屋子亂作一團,方外婆亦是瞪大眼睛喘氣不上來的模樣,頓時喊人的喊人,扶人的扶人,蔣文銘一把推開賀芝蘭,紅著眼睛破口大罵:“現在你滿意了?!”賀芝蘭滿臉怔然,看來的視線都是散開的。李元羲抽空看眼賀芝蘭,按下心里擔憂,揮開圍在老爺子身邊的人,語氣冷冽:“想讓老爺子死的就盡管圍著他!”一眾紛紛怒目:“你個開礦的暴發,”李元羲打開銀針包裹露出一排排寒光凜凜的針身,冷冽視線幾乎要與銀針針身上的冷光相媲美,觸之無不避讓。“散開?!?/br>被李元羲身上氣勢所懾,幾乎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蔣舅舅頂著一身污血愕然問:“你是大夫?”“我不是,難道你是?”李元羲取出銀針,以幾乎出現殘影的速度在老爺子身上快速下了幾針,嗬嗬喘不過氣的老爺子只覺喉頭發癢,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間又是一股腥味涌上喉嚨。李元羲快速把人扶到側身,手在其背后一陣拍打助其把淤血咳出來,吐出來的血又濃又稠又腥又臭,好幾個聞著味都要做嘔。年過古稀的老人咳血咳成這樣,蔣舅舅唬的心驚rou跳只覺腿腳發軟:“爸?爸你怎么樣?”老爺子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李元羲抬了抬眼:“端碗溫水過來給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