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滲入。每每靠近之時，周玉臣的意識云便輕輕將他推開，既不讓他進入，也不傷著他。

莊晏感到挫敗，這像是他和周玉臣的博弈，然而他平時用在其他哨兵身上的那些辦法，對周玉臣卻是毫無用處，反而像被他逗著玩！

周玉臣看了看終端，坐起身來，見莊晏還一臉的憋屈，便湊過去笑道：“好了，不然下次再試試？”

莊晏瞪著周玉臣：“周上將，我再次提醒你，這是你自己的身體問題！”

“好好好。但我得去開會了，過后我們再談?！敝苡癯挤硐麓?，莊晏既然失敗，便不再提疏導的事了，問道：“是戰前會議？多久出發？”

“一小時內?！敝苡癯即魃宪娒?，對莊晏笑了笑，隨即聲音低柔道：“照顧好自己?！睆澭隽藥づ?。

莊晏等他出去，向后躺在行軍床上，看了帳篷頂片刻，閉上了眼。

周玉臣兩腿交疊，靠在指揮艦里的座椅上，面前是部下軍官們在各自艦上的三維影像。

“它們應該在往自己的巢xue里逃，只要找到巢xue，就可以結束戰斗了，我的建議是先派多派巡邏艦查看它們的動向，或許可以來一個守株待兔……”一名軍官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其他人差不多都跟著點頭，看來眾人想得幾乎一致。

巢xue，就是異獸在一顆星球上的爆發點，獸潮的爆發往往是由這個點開始擴散，因此只要找到巢xue，便可從源頭上斷絕異獸。

“那么留多少兵力在防護罩這邊？”一位負責后勤駐守的大校道。

軍官道：“兩成就夠了。有我們追擊異獸，這邊就不會有什么威脅?！?/br>
這位名為奧斯瓦爾德的上校道：“會不會有點冒險？異獸的當前方位已經有些遠了，如果一路去追異獸，和防護罩這邊就會脫節?！?/br>
軍官訝異道：“你什么意思？”

“我覺得有點古怪?！贝笮Ｉ焓滞弦粍?，所有人面前出現行星的立體地圖，密集的移動光點形成了一片光斑，正是行動中的異獸群，道：“它們還沒有喪失和我們對抗的戰力，為什么突然后退？”

那軍官哈哈笑出了聲，其他幾名軍官也笑了起來，一人道：“你不會以為異獸會跟我們來一手聲東擊西吧？別把異獸想得跟人一樣，奧斯。它們比人兇殘，但沒有人的腦子?！?/br>
奧斯瓦爾德道：“我只是覺得這是個異?，F象?！彼聪蛑苡癯??！爱惈F的智力低下，它們只為食物驅動。按照它們現在的數量，完全可以再發動兩次進攻，為什么要退后？難道它們也知道要保存實力？”

“我覺得奧斯說的不無道理?！避姽僦?，向導喬什的伴侶道，“是什么導致異獸提前撤退？既然有解釋不通的地方，就得列入考慮?！?/br>
“所以我們不如龜縮在防護罩，等著異獸回到巢xue，生一群小異獸再來？”一名軍官道，說得眾人哄笑起來。

周玉臣淡淡笑著不予置評，這是他的習慣，從不在部下討論過程中做出任何評價或決定。

又有幾人發表了看法，幾乎都是支持繼續往前推進，認為倘若有上述疑慮，也得接觸了異獸才能明白，過于保守將會錯失良機，倒是副官路易斯發言時也贊成多部署一些兵力駐守防護罩。

最后一人表達完看法，都看向周玉臣，周玉臣只沉吟了一秒便開口道：“四成兵力留守，追擊的隊伍則按照波拉伯說的部署，半小時后出發?！辈ɡ褪悄俏惶嶙h守株待兔的軍官。

所有人從位置上起身，敬禮道：“是！”周玉臣不說話時，任何人都可以暢所欲言，但周玉臣只要做出決定，他們將沒有任何異議地接受。

半小時后，八千人的軍隊從防護罩外啟程，向異獸群追去。而留守的四成兵力則由喬什和他的伴侶領導。

莊晏再睡醒的時候，軍隊已經出發近兩個小時了。

他從帳篷里出來，看到遠處安道爾政府的救濟飛船已經抵達了云水星，難民們正分批上飛船。云水星的城市已經被異獸全部毀去，生態循環系統也被破壞，防護罩之外已經不適合人類生存，難民們要等到重建之外才能回來。

他感到腹中饑餓，離開帳篷，勤務兵道：“公國政府送來了物資，補給艦上有餐廳，可以吃些新鮮的食物了?！?/br>
莊晏連吃了兩天沒有味道的補給干糧，雖然能補充基本營養，但也有點想念新鮮食物的味道了，于是隨勤務兵去了補給艦上。

用餐的大廳里滿是軍人，有干酪，面餅，水果和罐頭，沖泡好的飲料，莊晏隨勤務兵走進去，幾個就近坐著的士兵站起身來，要把座位讓給莊晏。

莊晏推辭道：“謝謝，我不是你們的長官，也沒有軍功，不用讓座給我?！?/br>
士兵執意要讓給他：“讓給您是我們的榮幸?！?/br>
莊晏眼光瞥到遠處有個士兵正把自己位置讓給一個向導，他發現大廳里用餐的女性向導基本都是坐著的，只有幾個男向導和自己的哨兵站在一起喝咖啡說著話。

“真的用不著?！彼麑δ菐讉€士兵道，“你們請坐?！?/br>
勤務兵去領了水果、魚罐頭等回來，見狀便朝那幾個士兵使個眼色，那幾個人只好坐了回去。旁邊還有人不少人看過來，莊晏對勤務兵道：“我們出去吃?！?/br>
正要出去，忽然一個士兵走來向莊晏敬禮道：“莊先生?！鼻f晏以為又是要讓座的，但士兵道：“莫耶中校請您過去共進午餐?！?/br>
莊晏只得隨他來到大廳角落的餐桌，還沒到近前，喬什·莫耶笑著朝他舉起手來，身邊還坐著兩名軍官，一位是他的哨兵，另一位穿著上校軍服。

他們這張餐桌是空的，莊晏過去坐下，勤務兵替他擺上午飯，喬什跟莊晏介紹了伴侶和那位奧斯瓦爾德上校，隨即四人邊吃午飯邊談論異獸，喬什把會議的內容跟莊晏轉述了一遍。

莊晏吃了兩口罐頭，聽完后對奧斯上校道：“我贊同上校的看法。很多學者都提出，異獸群中的個體之間似乎存在某種共鳴，類似于蜂群，如果它們真的是‘蜂群思維’?！狈淙核季S，就是許多個個體的精神高度連接，所有個體共享感知和記憶，形成一種集體思維，“那么它們的思維能力或許比我們想象的要強?！?/br>
“所以它們可能也知道兵不厭詐？”喬什笑道。

“也可能是其他原因?！眾W斯上校笑道，“只不過既然出現異常，就得弄明白，古人的兵法上不是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莊晏點頭道：“所以說，我們對異獸的研究太少了。物種卻總是在進化?！彪m然和異獸的斗爭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但是人類對異獸的了解卻沒有多大的進步。

“異獸有了人的腦力。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恐怕人類就得二次遷徙了?！眴淌策呎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