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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鄭予安對拍照發朋友圈這事兒一開始其實是猶豫的,畢竟他剛見過李殊,對方也能猜到他買花是為了要放哪里,這人顯然很愛挑撥他與晏舒望的關系,不管是拉進還是拉遠,鄭予安都不怎么想買賬。而且特意為了個花瓶去買花,又拍照放朋友圈,這怎么看都很像炫耀男朋友送禮物的行為。照片底下的點贊很多,鄭予安好友人氣不差,半小時不到留言就有十幾條,他刷新了幾次,發現都沒有晏舒望的痕跡。“……”鄭予安覺得自己有點魔怔,以至于第二天上班他還翻出這條朋友圈來,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點贊的幾個頭像。秦漢關進休息區抽煙,看到他打了聲招呼:“昨天花買了?”鄭予安正盯著手機,聞言抬了下頭,秦漢關遞了根煙來,鄭予安擺了擺手:“我抽自己的?!?/br>秦漢關笑罵了一聲“矯情”,也不勉強他,點上煙坐他旁邊抽。兩人吞云吐霧了一會兒,鄭予安還沒把手機放下。“你看什么呢?”秦漢關隨口問道。鄭予安猶豫了一會兒,突然說:“要是有人收了份禮物,放朋友圈里想感謝下,結果送的人卻不點贊,你說他什么意思?”秦漢關邊抽煙邊不動腦子地說:“能什么意思,對她不感興趣唄?!?/br>鄭予安:“?”秦漢關看他表情就知道這人沒明白,耐著性子解釋說:“女人一般收了中意的禮物大多會放朋友圈,其實就是刷存在感,告訴送禮的男人,我挺喜歡你的,要是這男人點贊評論,那么一來一回不就勾搭上了嘛?!?/br>鄭予安許是壓根沒想到這茬,一臉“居然還能這么cao作”的表情。秦漢關有些洋洋得意:“小心思嘛,你得多想想?!?/br>鄭予安苦笑道:“我想的夠多了?!?/br>秦漢關:“怎么?你沒點贊人家,人家來找你抱怨了?”鄭予安總不好意思說是反了,但他又不能真去跟晏舒望抱怨,這叫什么事兒?晏舒望難道是水妖嗎?能蠱惑人心?秦漢關看他臉色不怎么好,難得關心道:“去哄哄啦,你要真喜歡,人家卻誤會了,多可惜?!?/br>鄭予安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心想開什么玩笑,到底誰哄誰啊。下午工作忙起來,自然沒辦法再關注朋友圈點贊的事兒,等快結束了,鄭予安才算是想通了,那花瓶大概就是晏舒望一時興起,見他也喜歡便隨手送了,就跟打發小貓小狗一樣,再說本來就不貴,就憑晏舒望的身價,這禮物放平時可能還上不了臺面。想通歸想通,心里舒不舒坦就是另一碼子事了。鄭予安簽完了陳莉送進來的合同,倒掉了煙灰缸里快滿出來的煙屁股。他坐在位子上又點了根煙,抽了幾口,內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喂?”鄭予安單手接起,因為叼著煙,聲音有些含混。章晉在那頭笑:“小鄭總啊,你許久不來了?!?/br>一般和大企業合作,金額是個天文數字的話,往來都會比平時熱乎很多,WEGO從成立伊始,財務方面就一直是鄭予安對接,直到他被借調去銀監那兩年才斷了聯系,如今又好不容易續上了這緣分,章晉肯定是高興的。鄭予安伺候客戶起來有一套,人帥嘴甜,不是一般討人喜歡。“哪有很久,也就一兩禮拜?!编嵱璋舶褵煀A在手里,語氣溫和,“哥這是想我人了,還是想喝酒了?”章晉好吃喝,明明酒量一般,但就愛那杯中物,他最近弄了幾瓶新西蘭的精釀,想著要與鄭予安嘗一嘗。“這牌子的牛奶世濤可是去年世界啤酒比賽的冠軍?!闭聲x還不忘打廣告。鄭予安:“世濤味道濃的很,哥你喝得慣?”章晉:“不就黑啤嘛,那酒花跟牛奶似的,你一定喜歡?!?/br>鄭予安說行吧,約個時間,咱哥倆喝幾杯。章晉:“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酒都準備好了,就差你了!”蘇州不少精品清吧都會存著幾個熟客的好酒,等著人來了專門為其調制,章晉一直去的那家叫“藍爵”,鄭予安也認識,下了班便直接開了車過去。藍爵的服務生不多,加上調酒師才兩三個,老板娘親自坐吧臺里招呼客人,看到鄭予安表情有些驚訝。“唷,您真是好久不來了?!崩习迥镄Φ贸?。鄭予安與她虛抱了一下:“前頭開門紅,太忙了,實在沒時間?!?/br>老板娘樂了,嬌嗔道:“我這兒好酒都沒個能喝的來捧場?!?/br>鄭予安:“我這不是來了嗎?!?/br>他脫了西裝,里面是一件鉛灰色的襯衫,四月也是奇怪,居然還降了溫,鄭予安這回規規矩矩系著扣子,隨手拿了個煙缸。沒等一會兒,章晉就到了,鄭予安正準備站起來迎他,一眼瞧見了他身后跟著的人。晏舒望今天把一半的頭發扎高了,像古代儒生似的綁了個揪,他外套掛在手臂上,側頭與章晉說話,突然一個抬眼,目光不近不遠地落在了鄭予安的臉上。“……”鄭予安是真沒想到晏舒望會來,腦子里莫名其妙就翻出了點贊照片的事兒,秦漢關的聲音跟大喇叭似的響在他耳朵旁邊。【能什么意思,對她不感興趣唄?!?/br>【小心思嘛,你得多想想?!?/br>鄭予安的面上不動聲色,內里其實波濤洶涌,浪來浪打,他調整了下表情,笑道:“晏總怎么也來了?”晏舒望看了他一會兒,答非所問道:“花瓶挺漂亮的?!?/br>鄭予安慢了半拍,才意識到他是看到照片了,于是沉默好一會兒,才訥訥道:“我以為你沒看到呢?!?/br>晏舒望的目光像流連的燈火,他在清吧昏黃的燈下露了個曖昧不清的笑容,微微低下頭,專注地盯著鄭予安的雙眼。“鄭予安”晏舒望平靜道,“只要是關于你的事兒,沒有我不知道的?!?/br>第17章鄭予安記得,這是晏舒望第二次連名帶姓的喊自己。南方人少有普通話特別標準的,或多或少總會帶上些蘇南口音,聽著軟和,但晏舒望不是。他喊鄭予安名字的腔調,仿佛把字含在了舌尖上,滾過一遍后,再一粒一粒吐出來。章晉看不出他們之間的來來往往,他得了好酒,自然喝酒最大。精釀都是小瓶,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