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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時辰》)3.關于大宋海外貿易(主要是南宋,因為南宋宋室南下了,更看重海外貿易):北宋雍熙四年(987),宋太宗“譴內侍八人赍敕書金帛分四綱,各往海南諸蕃國勾招進奉,博買香藥、犀牙、真珠、龍腦;每綱赍空名詔書,于所至處賜之”。十世紀的宋朝皇帝跟十八世紀的英王一樣,派遣特使分赴海外,招徠貿易。南宋時,宋高宗也說:“市舶(海上貿易)之利頗助國用,宜循舊法,以招徠遠人,阜通貨賄?!备T邦展開海上貿易,乃宋王朝的“舊法”。紹興年間,有一位叫蒲亞里的阿拉伯商人娶了中國仕女為妻,在廣州定居下來,高宗皇帝叫地方政府“勸誘亞里歸國”。是宋朝不歡迎阿拉伯商人嗎?不是的。而是因為,蒲亞里在中國定居后便不再從事外貿了,宋政府希望他回國去招攬蕃商,“往來于運香貨”。不過當時的西歐正在“蠻族”的統治下,退回到以物易物的自然經濟狀態,要不然,中英貿易難說不會提前八百年展開。這便是宋王朝對于海外貿易的態度。整個大宋國的海岸線,北至膠州灣,中經杭州灣和福州、漳州、泉州金三角,南至廣州灣,再到瓊州海峽,都對外開放,與西洋南洋諸國發展商貿。宋政府在沿海大港口設“市舶司”(相當于海關),在小一些的港口設二級機構“市舶務”,負責管理外貿市場秩序和抽稅。市舶司每年從海上貿易中抽稅近二百萬貫(明代在“隆慶開關”后,海關抽解每年不過區區幾萬兩銀),進出口貿易總額在北宋末超過2300萬貫,在南宋紹興晚年接近3800萬貫。宋政府對海外貿易采取了實用主義的做法,嚴格限制朝貢貿易。如,宋高宗下令商船不得“擅載外國入貢者”,否則將處以“徒二年,財物沒官”的懲罰;宋孝宗也有回絕朝貢的詔令:“比年以來,累有外國入貢,太上皇帝沖謙弗受,況朕涼菲,又何以堪?自今諸國有欲朝貢者,令所在州軍以理諭遣,毋得以聞?!?/br>顯然,如果海外諸國得以朝貢的名義來華貿易,勢必會沖擊民間互市的貿易總量,進而影響到朝廷的抽稅。這是宋王朝不希望看到的。也因此,宋政府在限制朝貢貿易的同時,也積極鼓勵民間的海外貿易,海商只要在政府機關登記,領取“公憑”,便可以販運商貨出海。政府也鼓勵海商招徠蕃商來華貿易,“蕃商有愿隨船來宋國者,聽從便”。對在海外招商作出巨大貢獻的海商,宋政府還賜予官職。在海外商貿的帶動下,沿海一帶出現了走私風氣——顯然,走私可以逃避宋政府的課稅。有大臣建議政府出臺措施、嚴厲取締走私,但朝廷考慮再三,還是默許了走私活動的存在。因為走私不過是沿海小商販的謀生之路,不如爭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嚴加打擊的話,可能會損害整個海外貿易的環境、挫傷商人的積極性:“取私路販海者不過小商,以魚干為貨。其大商自蘇、杭取海路,順風至淮、楚間,物貨既豐,收稅復數倍。若設法禁小商,則大商亦不行矣?!?/br>而對危害海上貿易與商人安全的海盜,宋政府則嚴加打擊,為此,政府在廣州、泉州等港口設立“望舶巡檢司”,在海面上置寨兵護航。這應該是世界上最早的保護商貿的海上護衛隊吧。廣東近海的溽洲島,便有寨兵哨望、守衛,商船每次行使到溽洲島附近的海域,“則相慶賀”。為什么?因為這意味著安全了,因為這時候“寨兵有酒rou之饋,并防護赴廣州”。每一年,當來華貿易的商船準備離港歸國時,宋朝的市舶司都會撥一筆巨款(約三千貫),設宴相送,請他們明年繼續來華貿易。宴會非常盛大,“蕃漢綱首(相當于船長)、作頭、梢工等人,各令與坐,無不得其歡心”。()第四百零九章對于曾多次帶領使團前往吐蕃的陸辭而言,要安撫住因曹瑋的突然到來而多少有些躁動不安的遼使,實在稱不上什么難事。事實上,先被曹瑋那磅礴氣勢壓得險些喘不過氣來,后又被陸辭極盛的容顏氣場所震到的耶律宗愿一行人,在抵達邸館后,仍有些精神恍惚。在魂不守舍的情況下,他們又哪里會因多候一日才可面圣這點,而心生不滿?他們這般好說話,陸辭也樂得輕松。他利落地委派了合適人選對其進行周全招待,又親自坐鎮了一場簡略的接風洗塵宴后,即回宮復命了。因曹瑋常年身處軍旅,養成了禁酒的習慣,官家自然不會強人所難,在對此表達體諒后,便痛快地將宴席中所有酒品都撤了下去。失了酒釀助興,加上曹瑋本身是個問一句答一句、謹慎寡言的脾性,這場宴席未舉行太久,便在意猶未盡的氛圍中散了。見曹瑋難掩想回自家宅邸與家人團聚的急切,趙禎縱有許多話想同這位定海神針般的老將講,還是更體諒他常年征戰在外,就容其帶著剛賜下大批賞賜先回宅中,明日再入宮敘話。曹瑋前腳剛走,陸辭后腳就進了宮,簡明扼要地將來使的狀況做了匯報。趙禎滿意地點了點頭,絲毫不吝贊美之詞:“世間最善解人意者,非小夫子莫屬了?!?/br>陸辭嘴角微抽:“官家盛贊,臣萬當不得?!?/br>趙禎不以為然道:“無礙,此殿中并無外人,難不成還說不得幾句心里話?”陸辭轉移話題道:“實不相瞞,臣此次入宮,還有一事需同陛下相商?!?/br>趙禎立馬正色,嚴肅道:“小夫子請講?!?/br>“陛下下令伐夏以前,邊患多來自遼、夏、蕃三勢,相較之下,西南地區雖也部族眾多,然居住分散,信仰龐雜,互不相屬,即便偶有剽掠,亦不足引為深患?!标戅o簡單帶過前言后,干脆切入正題:“然夏已覆滅;遼實力連帶受損,必當收斂鋒芒,更何況遼國主已然病危,太子年幼,定愿付出讓步以求和談;西側吐蕃新興,唃廝啰固然野心勃勃,不可為久盟,然其百廢待興,理政非一朝一夕之功,至少在二十年內,北處邊境應能是相安無事的?!?/br>趙禎聽到此處,登時靈光一閃,猜測道:“小夫子的意思,是要將屯兵重心從北轉南?”陸辭頷首:“正是如此。朝廷對西南邊境,素以羈縻為主,約束力微乎其微。而交趾國雖年年上供,但倘若是真心臣服,又豈會縱容其兵士鈔掠大宋邊民?”趙禎神容微凜。有常年派兵滋擾邊民、劫掠商隊、以積蓄反叛財富的李德明與李元昊這一前車之鑒在,對行徑相似的交趾國,自然不得不讓人多想幾分。陸辭微微一笑:“依臣之見,現下朝廷既有閑暇騰出手來,又仍有眾多初露鋒芒的善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