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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著極其信重陸辭,對這一分明頗具可信度的供詞,居然毫無派人推鞫的意向,而是不假思索地選擇袒護。新仇加舊恨,鄭戩直接發難官家,以此為由頭,光明正大地把‘偏聽偏信’‘有失公允’的官家也罵了個狗血淋頭。在博得一‘直言進諫’的好名聲后,他再接再厲,先是扯出私自出兵的王韶,再是扯出本只奉旨守保安、卻長期帶兵游走在周邊的狄青等人,一概扣上‘群小’、為陸辭‘朋黨’的惡名,接著進行實中有虛、虛中有實的誣蔑,最后更是鑿鑿道若不將其與其朋黨調離該路,必將遺禍無窮。作者有話要說: 鄭戩戲份徹底完結后再列史上水洛城的前因后果。這里的注釋先列史上的這場通jian案原貌:“諸jian者,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通jian的男女會被判一年半的徒刑,如果女方有丈夫,則徒二年),浸豬籠那些只是民間地方的私刑,并非國家正刑。還有一種是“監臨jian”:意為政府官員與管轄范圍內的女子發生通jian行為,處罰更加嚴厲,如果是良家女,加罪一等“若jian無夫婦女,徒二年;有夫婦女,徒二年半”。在宋神宗元豐四年1081(這里被我提前50多年化用了),判登聞檢院王珫與其子王仲甫被告發與大理評事王士端之妻王氏通jian,之后被查屬實。宋神宗起初赦免了對他的處罰,但王仲甫行為絲毫沒有收斂,引起御史的憤怒,于是在御史的堅持彈劾下,最后神宗還是將他除名罷官了。在這件事情之后,有涉案人稱,宰相王珪的兒子王仲端也與王氏有jian。這事十分復雜,化簡為繁地解釋一下:主審王珫一案的大理寺丞王援的上司是大理少卿朱明之;朱明之跟翰林學士王安禮是親家,并且知道王安禮跟宰相王珪有嫌隙,于是借此機會發揮,暗示部下王援將此事坐實。朱明之非常心機:他先是暗示王援,讓王援捏造、收集了一些關于王仲端涉案的證詞,朱明之自己也跟皇帝打報告;退朝后,朱明之還故意同妻子(王安禮的侄女)捏造道‘皇帝聽聞此事后非常生氣,要求深究進行嚴懲’,讓妻子立馬告訴堂兄(即王安禮之子王枋),王枋將此事傳給了練亨甫。練亨甫此人正等著吏部安排工作,盼望知諫院的舒亶引薦,立馬將這事傳播于對方知曉來獲得人情,而舒亶也如朱明之所愿,對此發起彈劾。王仲端得知此事后,立馬上書自訴,要求對查個水落石出,換他清白,于是宋神宗詔大理寺繼續查此案,并且派去內侍馮宗道監劾。在這期間,朱明之的另外一個姻親蔡京還向其通風報信,道宰相王珪已然起疑,讓他們且須仔細。最后事情水落石出,這所謂的王仲端通jian,根本只是王珫案中一個叫許貴的人為避罪而胡亂攀供,王援手里的所謂證據也純屬捏造,宋神宗大怒,對涉事官員分別進行了停職降官等懲處。這場誣告通jian案雖然最后真相大白,但由此可見,大宋官場對官員犯jian容忍度極低。史上的歐陽修就曾被人二次誣告通jian,一次是歐陽修meimei的繼女張氏因為跟別人私通被告發、試圖解免時就攀誣歐陽修,被當時的宰相賈昌拿來利用,所幸最后查明真相;還有一次是歐陽修被妻子的堂弟薛良儒造謠與其兒媳吳氏有私情,哪怕最后查明真相,也還是讓歐陽修狼狽不堪。不過,歐陽修擔任諫官時,也曾經彈劾一名叫杜曾的官員與其嫂子的婢女私通并生下私生子。杜曾在受到貶職處分后,赴任路上羞愧自殺。(p378-385)第三百九十三章陸辭或涉通jian案之事甫一傳出,立即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會傳得如此之快,自然少不了臺官以及鄭戩等人的推波助瀾——為了避免出現王韶越權動兵、卻因皇帝有意袒護而不了了之的情況,他們自得訊那日起,就一刻不停地造起了勢。通jian一時倘若真被坐實,那陸辭是靠連中三元的才賦也好,多年建下的政績也罷,甚至是靠捐盡家資、筑義莊……所得了多高的聲望,最后都得被毀滅殆盡。畢竟,較王氏父子與同一女子私通的荒謬相比,陸辭利用權勢,與義莊女使于孝期銀亂,更與道德、律法兼不容,必當予以嚴懲。此事確實駭人聽聞,趙禎十分確認……嗯,深切懷疑,此為不實誣告。在起初的震驚過后,官家很快冷靜下來,迅速召來最先上書此事的殿中侍御史里行蔣之奇,詢問具體情況。撇開深得帝心的‘小夫子’那重身份不提,此時的陸辭以宰執身調任為一路經撫使,為實打實的正二品鎮邊大員。在對他發起正式審判前,自然得有確鑿證據:不然動堪就為一御史的風聞言事,將重臣從邊關召回的話,豈不是讓敵軍有機可乘?大臣體尊又將成何體統?蔣之奇得召后,倒未曾遲疑,徑直供出將此事告予他知曉的御史中丞彭思永;彭思永一轉頭,便供出他的姻親,大理評事蔡仲道;蔡仲道再道是……兜兜轉轉一大圈,等快問得頭昏腦漲的趙禎,終于轉回另一位御史官薛增頭上時,薛增卻拒絕交代,只理直氣壯地推辭說‘年老昏謬,風聞彈劾,難記主名’。當場便將趙禎給氣樂了。然而他更清楚,風聞言事,一向確為臺諫官的特權,即使這話很是厚顏無恥,也無法就此進行懲戒。更讓他在意的是,若只是無中生有,那光憑御史臺一方,在屢屢吃癟后、他們恐怕是既不敢無端針對、也無那能耐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的。此事背后必然還有推手。鄭戩對陸辭的仇視已被擺在明面上,趙禎卻未被這擺得過于明顯的靶子所迷惑,而是在獨自沉吟頗久無果后,單獨召來寇準與王曾。在府中坐立不安的寇準,得召入宮時,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大半——官家選擇傳立場一貫偏向陸辭的他議事,便象征著對那小狡童當真是全然的信賴了。二人一到,趙禎先是客氣地賜了座,旋即屏退宮人,開門見山道:“幕后主使為何人,相公們可有眉目?”寇準不假思索,徑直吐口而出道:“除了那丁家老兒,還能有誰!”王曾卻是不偏不倚道:“究主使何人,并非當務之急,而首要探清此事虛實?!?/br>趙禎聽出王曾言下之意,蹙了蹙眉,忍住不滿道:“攄羽為人如何,汝等應頗為清楚。他自幼失怙,多年來與娘親相依為命,其新喪時更因過于悲痛、數度昏厥!他豈會濫用職權,于孝期jian一女子?”眾所周知,陸辭自以連奪三元而聞名天下的那日起,就成了京中所有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