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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做好了想辦法換人的打算的,現陸辭主動請命,頓時讓他的小算盤落了空,郁悶之時,也忍不住懷疑道:“……莫不是小夫子還未食夠吐蕃的葡萄?”“絕無此事?!?/br>陸辭義正辭嚴地澄清道:“葡萄味甜,本就不宜多用,而我等在宗珂境內逗留數月,因正逢其時令,可謂日食夜食,不說膩味,也已過足癮了?!?/br>但偌大吐蕃,又何止葡萄一種美食?因有孝在身,青稞酒嘗不得,他僅飲了些酥油茶,還嘗了各種手法烹飪的羊rou……下次再去,得錯過雨季,那便是晚春了:晚春盛行的節令水果,可跟他頭回去時的葡萄棗子等物全然不同,便可再飽一場新鮮口福。——當然,最讓他惦記的那道‘美食’,還是姓狄的那頭大貍奴。被陸辭正經嚴肅的表情蒙住,當真以為自己誤會了對方的小皇帝悶悶地應了一聲,無奈默認了。作者有話要說: 輦官鬧事在史上確有其事,就是因為趙禎想要把他們派去西北作戰,于是帶著家眷強闖皇宮來鬧了……為首那倆被斬了,從犯關到了牢城,其他人才老老實實聽了話。(作者張立新、賈平)第三百六十四章從小皇帝處順利討來了再次出使吐蕃的差使,也就意味著能很快再見到狄青,陸辭心里不免愉悅。對趙禎而言,則是好不容易才盼回來、都沒來得及焐熱的小夫子,又得遠赴西域去的噩耗。他神情有些懨懨,加上心疼陸辭身體,沒再拉著人說上太久,就命內侍將其送回宅邸了。被侍臣們送至宮門外時,陸辭卻臨時改了主意,不忙著回家,而是在打發了內侍后,就近賃了匹馬,要去這會兒正熱鬧的集市上逛逛。雖有一年多未曾回來,但官路總體并未變過。依循著記憶中的路線,陸辭騎著馬,悠然經過幾條月華清輝撒過的寂靜小道后,眼前豁然開朗,倏然展開了一卷再生機勃勃的不過的鬧市圖卷。他利落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徐徐漫步在汴京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中。兩側招牌熟悉的商鋪林立,耳畔回蕩的是商販的吆喝聲、路人的閑聊聲、歌館的唱曲和客人的歡笑聲,被諸多書肆擺在最外頭的木架上的,十之七八都是柳鴛鴛所作的。裝飾最豪奢醒目的樊樓,仍舊屹立其中,哪怕是遙遙望去,也可聞人聲鼎沸。置身其中,陸辭倒是沒再經歷在渭州城中時無人知名、只單純被他容貌氣質所吸引的熱鬧情景。哪怕氣質有所改變,但相貌卻是做不得偽的。在未曾遮掩面容的情況下,會光明正大地馬背上掛起隨手買來的小吃食的這位身著素服的年輕官員,簡直是再好認不過的了。幾乎每走出幾步,就要受認出他的行人或攤販的一聲驚呼。若是曾得他光顧的攤販,會大膽地揚聲問候;而只聽聞過、見過一兩回這位大名鼎鼎的朝中權貴的旁人,則會驚訝之余,下意識地避開一些,以免沖撞了他。陸辭也認出不少熟悉的面孔,他記性好,但凡光顧過的店鋪,都基本能笑著一一叫出攤主名姓。挨個閑聊幾句,走得也越發慢了。身邊熱熱鬧鬧,他應對自如的同時,平靜多年的心境卻無端地蔓延開了從未有過的孤寂。燈火闌珊,多的是成雙成對的安逸人,而與他心心相印的那一位,還遠在秦州。——果然。陸辭輕輕嘆息。難的向來不是孤寂本身,而是嘗過有人陪伴的美好滋味后,再重歸孤寂。畢竟到了這個時候,陸辭輕易想象得出不管柳七也好、晏殊也罷,此時恐怕都在家里呼呼大睡。一人獨處,只會愈顯孤單。陸辭心緒微動,索性上了馬背,信手一拐,就往相府所在的街道去了。于是沒過多久,剛沐浴過,正躺在榻上與夫人說著小話的寇準,就迎來了這么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這小子會來尋我,倒是稀奇?!?/br>寇準瞬間精神了。他一個鯉魚打挺地坐起身來,一邊由夫人替他重新整裝,一邊納罕道:“我瞧陛下稀罕他的那股勁兒,我還以為夜深了要賜他于宮中留宿,怎會這會兒來訪?”夫人素知他最硬心軟,對陸辭這一青年才俊更是一向喜愛,聞言掩唇一笑,并不作答。只在替他打理完后,輕輕在他肩上一拍:“究竟如何,夫君前去問問,不就明白了?”寇準深以為然。只是,當他來到廳堂,看到一身素服的陸辭落落大方地坐在客席上,優雅地捧著茶盞,還和顏悅色地與下仆說著話,頗有幾分處于自家的放松時,頓時忍不住嘴角一抽,開口刺道:“攄羽不從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么?怎今日倒得閑,還主動來探望我這糟老頭子了?”聽到腳步聲時,陸辭就已笑著放下茶盞,從容起身,向他行了一禮:“晚輩貿然上門叨擾,還望相公勿怪?!?/br>寇準撇了撇嘴,磨磨蹭蹭地在主位上坐下,把手一攤:“怎么,連手信都沒準備?”當陸辭神色如常地派人取來手信后,寇準只翻看幾眼,就當場被他的厚臉皮給逗樂了:“你千里迢迢往吐蕃去了一趟,帶來的手信,卻是些京里的糕點?”“相公也曾揮兵北上,暢揚國威,應是再清楚不過,”陸辭一臉坦然,完全讓人看不出就在寇準問起前、他原本是打算把那些糕點當做自己宵夜來享用的:“他們至多在牛羊rou與乳類的烹飪上做得更地道些,其他方面,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與大宋比得的。若只是區區熏rou,又如何能入相公的眼?唯有在集市上挑上幾樣精細點心了。我想著哪怕不計我與相公的深厚情誼,單是相公為人,一直是位不拘小節的大丈夫,絕不會拘泥于細小禮數,去計較禮物是否豐厚得體的,才會這般隨意大膽?!?/br>“你也說了,我那回是為打仗而去,哪來的閑心品評他們廚藝?”寇準嘴角抽抽,懶得計較把敷衍了事還標榜得煞有其事的這小子了:“說罷,究竟是為何事而來?”他顯是篤定了陸辭定是有事相求,因而抄著雙臂,老神在在地等著。而陸辭當然不能說出自己因與秘密戀人分離而倍感孤獨,不愿獨自度過漫長夜晚,才找人來嘮嗑的真相。不過,臨時瞎編借口,于他也輕松得很,于是他眼也不眨地先拉出了前往吐蕃的一些見聞,糊弄過寇準后,再隨口問起了朝中事。寇準有頗長一段時間,未能與陸辭好好說話了,在穿插話題間,他不忘拐彎抹角地問起了陸母之事。見陸辭談及娘親時,已徹底恢復精神,不似他擔心的哀傷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