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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亢的截然不同。剛為放走一個張亢而頭痛不已的官家,是斷無可能容其胡鬧的。果不其然,剛打開柳七的折子,正為等柳鴛鴛的新話本都快有大半年、還沒半點音信而暗自著急的官家,當場就被氣樂了。好啊,一波剛平一波又起,連柳七也來湊熱鬧,非要棄文從戎?趙禎忿忿一哼。怎整天想些有的沒的,怎不知體恤體恤沒話本可看的可憐京師百姓,再去做點能做的正事!就顧著學小夫子的做派,真是太不像話了!趙禎偷偷生了頓悶氣,將這張柳七寫得既誠懇又漂亮的奏疏給狠狠地批了‘胡鬧’兩字,剛要送走,又沒忍住,拿回來翻開下一頁,再添幾字‘想都莫想’,才痛快一揮手,令內侍送走了。柳七不料那么快就得了音信,就在他滿心期待地翻開時,便被那鮮紅的批示給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然而在對柳七進行了沉重打擊后,趙禎還覺不夠,為了在根本上解決問題,他派人將這位突發奇想的大才子給請入了殿中。直接下令,讓柳七趕緊以柳鴛鴛身份寫新話本的話,顯然是行不通的。以柳七的古怪脾氣,會不會聽話還是一回事,更不妙的局勢是倘若傳了出去,叫臺官知曉,他可得挨不少折子痛批,就連柳七也難逃一劫。在等候柳七過來的這段時間里,趙禎板著臉苦思冥想一陣,目光掠過周邊書柜,忽靈光一閃。——有了。當難掩郁卒的柳七,怏怏地來到殿中時,剛心不在焉地行完禮,一抬頭,就正對上御案。當看到光明正大地擺在御案上,一些極其熟悉的書籍時,柳七原本空散失落的眼底,突然凝滯起來。他剛是看到什么了?柳七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那些寫著逗趣的玩意兒,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柳七起初還未反應過來,待他不可思議地定睛一看,確定那堆不論是封皮也好,厚度也罷,最重要的是標題也與他所知的柳鴛鴛話本一模一樣時……他不由自主地反復眨起了眼。見他已然懂了這份‘暗示’,趙禎暗舒了口氣,面上仍是淡定自若,將目光從無比震驚、差點以為自己身在夢中的對方身上收回,慢條斯理地說起了場面話:“關乎此事,景莊可莫要再提了……”口吻雖輕松,趙禎的心思卻很堅定。三年過去了,可憐他費盡心思,還是沒能把樂不思蜀的小夫子召回來,哪能再放走一個?真是想都別想。官家接下來究竟說了什么,柳七腦子里混混沌沌的,根本沒聽進去。他如夢游一般謝恩出了宮,從回到陸家,再到坐在案前,都還沒回過神來。不知過了多久,柳七才露出一臉的恍然大悟。難怪一直不成。有官家在那擋著,他要能成,那才是白日見鬼了!——三日之后,苦等多時的小皇帝,終于盼來了柳鴛鴛的新作。他心滿意足地派人給郭氏也送去了一本,就壓抑著心里的激動,鎮定地將當日政務處理完。等到夜靜人深,他才屏退內侍們,安心享受起少有的放松時刻來。他舍不得讀快了,讀了大半柱香的時間,才剛讀到一半。只是,當趙禎看到性子別扭的柳娘子,終于與難得敞開心扉的陸三元重歸于好,快要過上紅袖添香,蜜里調油的好日子時,一熱心的昭姓姨父卻橫插一手,愣是送了一模樣秀美,性情溫婉的朱姓女去,平地再起風波時……他嘴角無意識掛著的欣慰笑,也瞬間凝固了。讀完之后,趙禎是既感到意猶未盡,又忍不住牽掛接下來的劇情,還更想把頑皮又大膽的柳七捉來打板子。怎能明目張膽地這般刺人呢!對于這等冒犯,可千萬不能輕易放過。——干脆就罰柳鴛鴛一年多寫幾本話本好了。趙禎愉快地想。作者有話要說: 趙禎:你在想peach陸辭:謝官家幫我大忙。第二百七十二章從朝臣們尚有閑心cao持官家大婚、還偏偏選在與黨項局勢嚴峻這一節骨眼上的舉動,陸辭敏銳地察覺出了什么。最為理想的情況,當然是廟堂內有盤算,對外則不愿見民間落得人心惶惶,有意用陛下大婚之事安撫百姓,緩解備戰帶來的緊張氛圍。要么,則是朝官們對一觸即發的西北戰事憂心忡忡,所忖消極,方仿效先帝奔赴對契丹那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前,宰輔王旦的做法:為確保國體無失,勸諫先帝立下太子。這么一來,倘若在數年之后,官家當真也面臨似先帝那需御駕親征的抉擇,身后亦尚有血脈留存。但除了這兩種設想外,更有陸辭最為擔憂的一種可能——那便是京臣傲慢,雖對王欽若受擄感到同仇敵愾,卻是打心底地既看不起窮兵黷武的李元昊,也不把西夏這一‘彈丸小國’放在眼里,認定兩勢一旦交戰,黨項必敗無疑。受這種輕敵心態的影響,他們并不看重日后戰役,才有閑暇cao持皇家婚事。思及此處,陸辭不禁蹙眉。若真是后者,可就大事不妙了。由汴京傳遞出的‘輕視’信號,可是很快就會被善于揣摩上意的地方官給捕捉到的。也唯有這一推測,才同他那些這幾個月來陸續送去京中,但凡涉及‘先發制人,盡快對忙于整頓內務的李元昊用兵’的提議,具都石沉大海的結果相吻合。恐怕是看黨項遲遲不動,又傳來李元昊被一干族長反對,正焦頭爛額著……這些消息讓原本義憤填膺的百官平復下心緒來,漸漸變了心態,幻想不戰而屈人之兵。偏偏這拖得越久,李元昊的腳跟就立得越穩,也對大宋越不利啊。清晨正逢雪后乍晴,因春暖漸近,陸辭身上裹著的衣物也減少許多。今日他只穿著輕便長袍,外披大氅一件,就登上了城墻,親自巡視一番,確定工匠對擺放在城頭的新制火炮的維護無誤。見一切進展有序,很是順遂后,陸辭微微松快一些。他抬起眼來,沉默地目視李元昊如今所在的西平府方向,陷入沉吟。——在二十二年前,那還是屬于大宋的靈州??!陸辭輕輕嘆了口氣。當年李繼遷趁勢對大宋擴張,強硬攻下靈州一帶,為確保無失,甚至還在次年便將首都遷來,可謂極其看重。他的這一舉措,絕對稱得上慧眼如炬,充分令黨項的實力得到了進一步的壯大。對大宋而言,靈州位處偏遠,失陷的害處初初還不太顯現,但隨著時日推移,則成如鯁在喉了。這不僅意味著大宋失去了對西北地區的掌控